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电视剧同人】三生之夙手折颜 作者:顾令仪 文案 白夙:对啊,我喜欢折颜,只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呢。白夙:折颜难道觉得,我对你当真是一时兴起吗?白夙:你是我姐的朋友吗?以前没见过你呢。白夙:折颜,这个名字真奇怪。白夙:你说我以前喜欢你?白夙:你是谁?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夙折颜(花满楼紫胤) ┃ 配角:三生众人古剑众人陆小凤传奇 ┃ 其它: ==================   ☆、白家双胞      听说青丘国的狐帝白止得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   彼时这两个孩子还在娘胎里,还未出生时,白止还有些担心。你说他都有四个儿子了,这要是再来一对,他白止这辈子还有女儿命吗?   他心里那个难受呀,只期待这是两个女儿。   不过转念一想,两个双胞的女儿,若是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谁当女帝?若是姐姐来当,那万一认错妹妹怎么办?   好在孩子出生后,他心底稍微安慰了一下。须知青丘的狐狸生下来落地时,虽是仙胎,却同普通狐狸也差不多,全不是人形。待到周岁上,吸足了天地精气和他们阿娘的奶水,才能化作婴儿形状。   两只小狐狸皆是一般大小,模样与他们四哥小时候也是有的一比。皮毛雪白光滑,身形线条流畅。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有神,波光潋滟。   两姐妹当时还不会说话,神志也有些混沌。但是却可以一下看出差别。毕竟姐姐是一身雪白,妹妹的额尖的毛发却是一突兀的多了一点红色。   白止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了,时不时瞥一眼白家阿娘。话说自己一个白狐狸,之前生的孩子,都是一群白狐狸,怎么这只,竟然眉间殷红一点?   心中惴惴,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个应该是胎记吧?”   白母瞥了他一眼,大怒,“担心什么?老娘没在外边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白止立刻闭上嘴巴。惹怒了娘子,自己可没得好果子吃。只是看着小狐狸,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稳。   白止的心,白母哪里不知道,心中一股气憋着,当晚直接把人踢下了床。   两只小狐狸眯着眼睛看着阿爹一瘸一拐的被赶出狐狸洞,转过头,继续睡。   时间就这么不(鸡)紧(飞)不(狗)慢(跳)的过了将近一年。   两姐妹已经可以自己在青丘乱跑了。姐姐最喜欢的,就是往青丘各个地方乱窜,搞得所有人找她找的人仰马翻。   但是妹妹就安生了许多,不是躺在狐狸洞里睡觉,就是被白真抱着出去睡觉,要么就待在狐狸洞后头的一片树林里睡觉。   白止不止一次叹息,要是两个丫头的心性能够融合一下,他一定不会老的那么快。   直到一日,白止的好友折颜上神行云至此。他早就听说白止得了一对双胞女儿,只是一年前他在北荒采药,因为那药生的条件苛刻,若是回来一趟,不知下次再见又要几万年的光景,于是送了两只自己涅槃时褪下的凤羽,当做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了。   要说这凤羽也是珍贵之物,更何论是从折颜身上取下来的。凤凰涅槃得到的凤羽,具有至阳之气,对两个孩子修行多有帮助,且折颜为上神之尊,这凤羽更是护身的利器。   这些日子,他采药归来,自然急忙赶来看看好友的女儿。   只是青丘民风淳朴,看到他都是行礼寒暄,折颜甚是烦躁,干脆行云至狐狸洞后面的树林再去拜访狐帝,已是常态。   只是他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见这么个事。   拎起手里的小狐狸,折颜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   小狐狸好像是被他吵醒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看着他的时候露出一丝媚意,一丝娇憨。九尾狐族的媚术是天生的,小狐狸还没有到对媚术控制自如的时候。   折颜自然不会被她这个还没学过任何道法的狐狸魅惑,只是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出现的。且这只狐狸皮毛光滑雪白,只眉间一点殷红,让他看的稀奇。   晃了晃手里的小狐狸,“你怎么打这儿睡了?”   小狐狸被他晃的睡意全无,立刻炸毛,一只小爪子就往他脸上挥去,却在离脸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收回了爪子,舔了舔。   折颜本来准备将若是她将爪子挥到自己脸上,一定将她扔出去,却不想她半路转道了。   “怎么,看我长得帅,不忍心吗?”他好心情的开着玩笑,又把狐狸凑近了些。   小狐狸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伸出两只爪子一巴掌盖在他脸上,然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的在他唇上一舔。   折颜僵住了,他,这是,被调戏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小狐狸已经从他僵硬的手里平安的落到了地上,轻巧的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他,那双清澈的狐狸眼里,似乎被染上了几分笑意。   折颜耳尖有些红,几十万年的纯情老处男(咳咳)突然被袭击,唇上温软湿润的感觉还在,但是那个罪魁祸首却跑了。他不知道心里翻滚的是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是他想的!   活了几十万年了,怎么可能对一个还没有化形的小狐狸动心思,绝对不可能!   不过一会儿,他就压下来心中翻滚的思绪,换上平日温和的表情向狐狸洞走去。   好久没见白止了,还有真真,不知道现在出落成什么样子了,(你确定用出落?虽然四哥是四海八荒真绝色……)   还有白家双胞胎,唔,一定比刚刚那只小狐狸可爱!   狐狸洞   “小六,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白真收起手中的竹简,抱起小狐狸。   小狐狸亲昵的蹭蹭他的脸,啾啾的喊了几声。   “有人敢打扰你睡觉?”白真挑眉,眉梢是看好戏的神情。“四哥不是告诉过你,打扰你睡觉的直接一巴掌糊上去吗?”   “啾啾啾”小狐狸讨好的在他脖子边蹭了蹭。   “好看,有四哥我好看?”白真危险的眯起狭长的狐狸眼,微微勾起红唇。   小狐狸立刻用爪子捂住脸,四哥真吼吼看。   “哈哈哈哈哈哈。”三哥白颀拎着一筐子灵气充沛的果子,一进洞就听到白真的话,又看到小六的动作,当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哥。”白真站了起来,“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颀挥挥手,“刚到,给小妹送点果子来,就听到你在那边自恋。”   白真嘴角一撇,“三哥,我长得好看,可是你教我的。”   “我可没让你这么教小妹。”白颀反驳。   白真轻哼一声,坐了下去,抱起妹妹。   白颀也不管他,拿了一个灵果就递到小狐狸面前,“小六吃着,三哥这次拿了好多回来,对了,小五呢?”   “二哥二嫂看着呢。”白真顺了个果子吃着,含糊不清的答到。“臭丫头天天乱跑,也就二哥能制得住她。”   “啧,看你的意思,小六是你照顾的?”白颀好笑。   “自然,小六可乖了。”   “乖的天天躺着睡觉?谁要是吵了她就一巴掌挥过去?”   小狐狸默默的叼着一个果子躲到桌子底下,两个哥哥要开始斗嘴了。   不过没等她躲进去,二哥白奕抱着婴儿状态的小五进来了。   “老三,小六在哪儿呢?阿爹说要去见客人。”   “客人?”白真抱起小六,“哪个客人?她们满月不是还有五六天吗?这么快来了?”   两个丫头出生也快一年了,化形是早早的事,但是小五小六还是喜欢当只小狐狸,毕竟刚生下的孩子,都很丑不是吗?只是白奕看着小五,不喜欢她乱跑,只下了术法不让她变回原型。但白真却不以为然,小六乖就好嘛,管她什么样子呢?   不过看到小五已经变成一个小孩儿模样,他自然也不能就抱只小狐狸过去,和白颀又是一番折腾。   这位客人当然是刚刚被我们小六舔一脸的折颜了。   看到两个还未长开的娃娃,折颜不敢像在白真满月那时候说他们长得丑,只是盯着小六额头的朱砂痣啧啧称奇,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只调戏他的小狐狸。   然而我们白小六抬眼看了一眼折颜,翻个身砸吧几下嘴,会周公去也。   这次两个女儿的周岁宴会对青丘来说,是件大事,还不容易有两个小帝姬,怎么说也要大大操办。   是以上至九重天,下至幽冥府,四海八荒只要是有交情,喊的上号的神仙都来参上一脚。   待到二人周岁那天,狐帝白止亲自抱了两个女儿出来,在青丘百姓前为两个女儿起名。   九尾狐狸兴在周岁宴上定名,因青丘历来有个规矩,给小娃娃起名字乃是个慎重的事,名起好了,先要念给这小娃娃听一听,得他的一笑,才算作数。纵然小娃娃并不是真听了这个名,觉得合自己的心意才笑的。念给小娃娃听时,旁边需再坐一个人,来逗惹这个娃娃。   白小五身边坐的是白真,只因今日她被二哥白奕折磨的看到他就怕,自然笑不出来。   狐帝白止拿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七八个名字,他一边念,白真一边逗,不过第三个名字,她就笑了出来。   “白浅。”白止念着这个名字,点点头,“倒也不错。”   复又转头,对着小六。   念了剩下几个名字,白小六边上坐着的,是白颀,却说这几日白颀对着小六逗笑也不是一两回了,只今日不知怎么,小丫头就是抿着嘴角一笑不笑。   白真有些着急,折颜倒是颇喜欢这丫头,凑到白颀边上,伸出手捏她的双颊。   白小六见是他,嘴角轻轻翘起一个弧度。白止刚好念到一个名字,   “白夙。”   折颜收回手,看着娃娃微翘的唇角,笑容温和,“小夙夙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我家夙夙就是辣么可爱辣么萌,起床气少女!腹黑少女!呀,一出场就调戏了折颜,是不是很棒!我也想舔尧大嘤嘤嘤~   ☆、时间过得飞快……      白夙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望了眼天空,斑驳的树影和一簇簇桃花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偶尔漏下一丝光亮,也只是调皮的凑在她身旁。   身边是桃花馥郁的香气,身边时不时传来几句鸟声,甚是清脆悦耳。   对于白夙来说,她的这几千年几乎是睡过去的,只是与小时候睡得地方不同罢了。   小时候只睡在青丘,但现在睡得地方却是不固定。没办法,谁让她跟着的是白真。大部分时日是待在十里桃林,但偶尔也会去大哥三个府邸玩儿,青丘的北荒倒不怎么去,二哥脾气太直,看不得白夙日日昏睡。   说来也奇,白夙虽然每日都昏昏欲睡,但修为却从不落下,虽然才五千多岁,但与那一万多岁的几位仙君比试,竟也能挡下百十来招。且不论学什么东西也都是有模有样,连白止帝君也要叹一声,小六实在太有天分,若是再勤奋一些,和墨渊上神一般两万五千岁飞升上神,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她的胞姐白浅,白止帝君实在恨铁不成钢,天天只知道湖天海地的玩儿,仗着白止和折颜的面子,四海八荒也没人敢对她做些什么。   日子也就这么过着,白驹过隙,白云苍狗。   这日,十里桃林内   白夙抬起袖子,掩住朱唇,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善善,我睡了多久了?”   “小殿下,您已经睡了三日了。”被唤做善善的少女凑上前来,少女头发雪白,眉尾三根细细的白羽轻颤,声音清脆甜美。   善善是白夙四百年前出游至上申山捡回来的当扈鸟。   那几天白真北荒的封地出了些事情,便把她交给折颜带。她在十里桃林闲来无事,有看不惯折颜日日酿酒,拐着人去四海八荒满地跑,反正折颜辈分高,修为也高,到了哪里都不怕被欺负。   那日她听说上申山上的当扈鸟一族有聚会,便拉着折颜想要去看看。毕竟折颜是只凤凰,百鸟之王嘛。   只是没到山上,就看到一群大鸟围着一只白色的形状有些怪异的小鸟狠狠的啄着。白夙最不喜那些以多欺少的人,当即欺身上前,赶跑他们。   当扈鸟不善于术法,但是身形灵便,见白夙气势汹汹,立刻撤了出去。不多时,便一个也不见了。   白夙这才转头看那只被救的小白鸟。只见她身形如雉,毛色雪白,样子极为漂亮。与其它鸟类不同的是,它从下颚延伸出两只雪白的翅膀来,只是现在羽毛都被啄了,散了一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怯怯的不敢看她。   “当扈鸟?”折颜施施然上前,看着小白鸟的身形问到。   小鸟缩了缩脖子,又看了眼白夙,低下头去。她湿漉漉的眸子看的白夙心底痒痒,立刻转头眼巴巴的望着折颜。   折颜咳了一声,将她扯到身后。   “可能化形?”折颜温和的问到。   小白鸟点点头,低低的“啾”了一声,白夙这才发现,她和别的当扈鸟的区别。开始只以为她毛色不同才会被欺负,现在发现,不仅如此,小白鸟声音宛转,和当扈的叫声完全不同。   折颜也挑眉,那小鸟化形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头发雪白,眉尾生出细细的三根白羽。甚是娇俏可爱,只是气质太过柔弱,失了几分灵动之气。   折颜看她的样子,将白夙扯到胸前,微笑示意。不管是白真白浅还是白夙,他从来都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的,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他一直这么告诉几人。   白夙那时才是八九岁的孩童模样,她生的也漂亮精致,眉眼弯弯,眉间一点朱砂痣,让她看起来愈发可爱,“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呀?”   小白鸟扯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很喜欢你哦,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家呢?”她继续微笑,包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   小白鸟似乎被她的笑容吸引了,怯怯的看着她,却不敢上前。白夙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不舍的从袖子里拿了一包桂花糖,“呐,给你吃哦,桂花糖,只有这一包啦,吃完了就没有咯。”   小白鸟抽了抽鼻子,眼神湿漉漉的,盯着她手里的帕子。或者,准确来说,是帕子上的糕点。   白夙看她有些反应的样子,双眼一眯,又偷偷的往前蹭了一步,“呐,真的很好吃哦。”   小白鸟犹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确定的抬起手,拿了一块桂花糖放进嘴里。   糕点固有的松软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绽开,让她忍不住眯起了双眼,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了出来。   白夙也捻了一个扔嘴里,唔,味道果真不错。   就这样,小白鸟被白夙一颗桂花糖给勾搭了回家。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只当扈鸟的父亲是一只鸾鸟,机缘巧合之下和她母亲相恋并生下她,只是后来父母因为意外双双逝去,她在族里的地位就越发低下了。   这次也是因为一些人看不得她好,不让她参加这次的成年聚会,所以一起聚众欺负她,让她去不了聚会。若是没有二人的帮助,只怕她以后过上什么日子,谁也不知道。   白夙带着人回到了十里桃林,为小白鸟取名为善善,希望她虽然自小收到磨难,但依旧能保持一颗良善之心。   善善因为白夙给了她名字,便自请成为她的坐骑,白夙没反对,二人便成了主仆。   善善也在十里桃林呆了下来,偶尔帮她会青丘送信,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变回原型在她身边修炼,可以称得上是寸步不离。   这不,她一醒,善善就凑了过来。   “唔,三日啊。”白夙揉揉眼睛,“四哥和折颜呢?”   “四殿下和折颜上神在后山上建竹屋呢。”   “竹屋?”她有些迷惘“什么竹屋?”   “听说五殿下要来十里桃林带上一段时日,四殿下嫌屋子不够大,所以去后山建一片竹屋。”善善知道解释的很清楚。天知道偌大的十里桃林就他们四个人住,也就隔着几座仙岛上有几个小地仙,傍着折颜生活。   “浅浅要来吗?”她眉头又皱起来了,“那我是不是不能睡觉了?”   白浅爱闹,最看不得她天天睡觉,看来,好日子不久了。   “小殿下也不能天天睡觉呀,您前些天不是说想要学白绫当武器吗?折颜上神特地去慈航道人那里为您求来一尺白绫,您可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我只是看着他们使白绫好玩儿么。”她嘟哝着,却也没反驳。“走,去后山看看他们建的怎么样了。”   要说这神仙建房子,自然是快,折颜他们也不过是半天,后山就起了一排排的竹屋。精致非常,错落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   “呦,我们小公主醒了。”折颜眼尖看到她,出口调戏。   “是呀是呀,我是醒了。”她对折颜做了个鬼脸,转头看着竹屋,“四哥倒是好精巧的心思。”   “啧,你怎么不夸我,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折颜不满。   “因为四哥比你美啊。”她优雅一笑。白真捧腹。   “是是是,你四哥四海八荒第一绝色总行了吧。”   “本来嘛,哪有人比四哥长得美。”白夙凑到白真边上,笑嘻嘻的说着好听话。   白真拍着她的头,“小六睡饱了没有?”   “睡得不错。”白夙眨眼。   “那接小五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诶?为什么!”她能拒绝吗?白浅疯起来,她看不住啊!   “因为你四哥我要去参加东海水君大皇子的婚宴,九重天的东华帝君又找折颜有事,整个十里桃林,就剩你了。”   “不是还有善善吗?”   “善善得了西方鸾鸟的音信,这两天要准备去听道去了。”   白夙转头,善善赶紧点头,“慈航真人开坛,机不可失。”   “那我也……”   “你不许去,要想听,让善善用留音石录下来给你,我可不想我回来时桃花酿被搬空了啊。”   白夙嘟起嘴,简单明了的,   “哼。”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睡去了,忍着睡意发的一章。么么啾,爱你们,明天期中考,我要早点睡觉去监考了。   ☆、时间继续过得很快      白浅此番前来十里桃林,是因为二哥白奕和大哥白玄两家去西荒做客。少不得要个五六百年才回来。   白止帝君和白母也常年不在青丘狐狸洞,思来想去,只能让白浅跟着白真在十里桃林混混日子了。   白浅本人很是高兴,虽说和妹妹是双胞胎,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日日凑在一起了。以往白夙都是管自己睡觉,白浅想拉着人陪她一起捣蛋都不行。   这次可是给了她机会,折颜不在,白真也出去了,整个十里桃林,就剩自己和白夙,要是她不理自己,嘿嘿,折颜的桃花酿,可不是那么容易留住的。   不过这次白浅来十里桃林,还带了一个同伴,名唤玄女。     玄女是大嫂未书娘家最小的一个妹妹。大嫂嫁过来时,她还是襁褓中的一名婴孩。因当年大嫂出嫁时,娘家出了些事故,玄女便自小由大哥大嫂抚养,不过大哥大嫂关系甚好,经常结伴出游,于是,玄女和白浅,便日日混在一起。   白夙也曾和她们待过几日,她们俩的对话在她看来,还没折颜的藏书来的有趣,更别说睡觉对于她的吸引力了。   说到睡觉,她也知道自己睡觉的时间太长了,阿爹阿娘将她寄养在十里桃林也不是没有让折颜时时看着她的意思。   毕竟从来没有那个神仙一日十二个时辰能睡上□□时辰的,偶尔一两天睡下来,还不带清醒两三个时辰。   只是看她身子没出什么错,法力也逐渐上去了,要不然,折颜真该疯了。   再说这玄女,玄女欢喜白浅的样貌,白夙是知道的,几百年前,尚在总角之时,便日日在白浅耳边念叨,想要一副与她同个模样的面孔。白浅被她叨念几百年,实在辛苦。因知晓折颜有个易容换颜的好本事,有一年玄女生辰将近,特特赶来了十里桃林想让折颜将玄女变得与她相像。   白夙表示拒绝,因着白浅日日胡闹,她出门都要戴着面纱,以免有人将二人错认。毕竟除了眉间的一点朱砂,二人还真没什么不一样的。那个玄女喜欢白浅的容貌,白夙可不想有第二个人和自己一样。想想就觉得可怕,她白夙在外的名声,就是一个爱撒娇爱睡懒觉的天才少女,除了有白浅这么个捣蛋姐姐,还真没有其它恶评,她可不想又有哪个人顶着她的脸兴风作浪。   当即对着白浅就是一番撒娇卖萌求别闹,白浅刚开始还觉得是白夙在胡闹。没什么正经的敷衍了几句,又开始缠着折颜。   白夙被敷衍的眉尖一挑,狐狸眼一眯,熊孩子不听讲怎么办?揍一顿就好了。   于是,白浅在什么都没要到的情况下,被白夙压着打了一顿。折颜在边上炒着手,表示他什么也没看到。浅浅这就是不长记性,夙夙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白浅哭唧唧的想要回青丘,白夙笑着打包包袱和她一起回去,嗯,她只是很久没有见阿爹阿娘大哥大嫂了,才不是为了回去给玄女添堵什么的。   啊,你说她讨厌玄女?有吗?她哪里会讨厌那个长得没她好看性格没她好武功没她高没比她会讨人喜欢的满肚子黑水的玄女呢?   即使当年她对着大哥大嫂偷偷搞黑状说自己霸着浅浅不让她俩一起玩儿,她也只是笑嘻嘻的把玄女写给四哥的情书给贴在青丘街道的告示栏上而已。   等到白夙将白浅带回了青丘,换脸的事也不了了之了。白夙在生日宴结束后跑到了大哥的洞府和俩夫妻好好的,深入的讨论了一下玄女的脸的问题,不过三日,未书大嫂的娘家就派人将玄女带了回去。   是以,当白夙在十里桃林外的一座小岛,远远的看见了玄女也在白浅的云上时,脸色当即就不好了,只是闷在心里没说。白浅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玄女这些天被她娘给唠叨发霉了,跑到了青丘,大嫂不在,她见白浅要来十里桃林,立刻纠缠了上来。   白夙很是厌烦,但脸上却风轻云淡。接了白浅的包袱,潇洒的回头,“多谢玄女将浅浅送来了,不过浅浅虽然迷糊不认路,但是迷谷的树枝还是很有用的,下次就不劳烦你了。十里桃林现下也没人,就不留你了,告辞,不送。”   说完,直接拉着白浅就进了十里桃林的结界。玄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扔在了小岛上。   白浅拉着白夙,想要解释,却被白夙捂住嘴,隐了身站在桃林的上方。白浅低头,看到玄女一张清秀的脸上布满阴云,面容有些扭曲。   “哼,你白夙不过就是生的好罢了,竟然对我这么甩脸子,我们走着瞧!”玄女口中狠狠道,伸手打下一束桃花,招来一朵云,便往回走了。   白浅拉下白夙的手,“夙夙,你看玄女都生气了。”   “嗯?她为什么生气呀?”白夙眨巴眼睛,“她不是来送你的吗?送完了当然就走了,十里桃林又没人,我也没准备她的饭菜。”   说着,她瘪瘪嘴,低下头,“难道浅浅喜欢她不喜欢我了吗?她刚刚还说和我走着瞧呢,不过,要是浅浅的话,我就去把她叫回来好了。”   白浅迅速拉住她,别看夙夙平时软软萌萌的,生气了或者受委屈了,那是瞬间黑化,武力值直线上升。刚刚玄女那么生气,要是夙夙去喊她,肯定就吵起来了。玩伴和妹妹之间,白浅果断的选择了妹妹。   “哎呀,我哪里就喜欢她了,我当然最喜欢夙夙啦,你给我做了饭菜?是什么?有松鼠鲈鱼没有?还有糖醋排骨,我好久没吃到了。”白浅扬起笑脸。   “有哦,都有,浅浅明天想吃什么,我让地仙去买回来,做给你吃。我今天还做了桃花酥酪和桂花糖,善善不在,都给你吃。”   两姐妹欢欢喜喜的说着家常话回了十里桃林,白夙眼里的得意也被她很好的收回了眼底。哼,玄女你还想和我斗,在修炼一万年也赶不上的!   况且,两姐妹的共同属性,美食抵过一切!唔,白夙望天,折颜应该比美食重要一点点,嗯,就那么一点点哦,多一些也……可以吧。   嗯,阿爹阿娘四哥浅浅,应该不会吃醋吧?白夙怀疑的看了眼白浅,要是吃醋的话,那就不告诉他们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这章有发的,没想到还在存稿……果咩纳塞 最近很忙啊,抽空码字,大家求原谅   ☆、折颜历劫      白浅在十里桃林住了三天,开始还挺安生的,只是后来就开始闹腾了。   “夙夙,夙夙,好夙夙,你就陪我下次凡间嘛,我看那画本上,好热闹啊。”   “你真以为下凡那么容易?九重天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若是我们一不小心破了别人的命格,可是要损阴德的。”   “哪里就损阴德了,我就是去看看嘛。”   “那你去吧。”白夙翻个身,眼都没睁。“反正我不去,又麻烦又没劲儿。”   “哎呀,我前两天看了折颜的一本藏书,那本书里面有下凡的捷径,再说了,咱们看看就走,又不做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凡间有什么好玩儿的吗?我告诉你哦,凡间还有很多好吃的。”白浅诱惑道。   “吃过,玩过。”白夙被她闹得眯起眼睛,好困好困好困!   “哎呀,你别睡了嘛。”白浅抱着她胳膊撒娇,“就陪我去嘛,一次,就这一次,我看过折颜的碧华镜,有个小世界这两日要举办灯会,嗯?”   “碧华镜?”白夙懒懒的瞥了她一眼,拆穿她的谎话,“折颜天天把这镜子带身上,怎么可能给你看到?”   “我可没骗你。”白浅站直了身子,“就在书房的暗格里,我不小心碰到了禁制,你知道的,折颜的尾羽我天天带身上,就不小心打开了。”   白夙的睡意一下子就跑了,碧华镜是折颜的本命法器,折颜从不离身,她也是在折颜陪自己下凡时看到几次,这次怎么会被锁在书房里?   “你确定?”她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哪里不对。   “当然了,你忘了前些年你说这镜子好看,折颜还让我们仔细研究了一番。不过折颜那么宝贝这镜子,你说他怎么就放在书房里了?”白浅疑惑道。   白夙也不睡觉了,翻身下榻,“我去看看。”   白浅迅速跟上,夙夙的脸色有些恐怖哦,折颜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到时候她可就要看好戏啦。   书房里,白夙用折颜的尾羽破了禁制,拿出了那枚镜子。   镜子十分小巧,整体呈绿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据折颜说,这镜子还是父神送给他的,很是宝贝。镜子只有巴掌大,翠绿的颜色十分清透,背部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盈盈流光闪过,展翅欲飞。   白夙取出尾羽,闭上眼默念口诀,镜子表面闪过水纹,折颜的脸便出现了。   白浅惊讶的看着镜子折射出的画面,是折颜,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折颜,那么……悲伤。   依旧是一袭桃色的衣衫,只是面容多了一丝忧郁愁苦。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看看到白夙的神情,心中惴惴。   “浅浅。”白夙突然出声,“你先出去一下。”   白浅心里有些没底,但是看着白夙的模样,还是默默的出了书房。这次,她好像真的撞破了什么大事。   镜子里的影像开始动了,本来是坐着的折颜从树下站了起来,正对着她的方向。白夙还可以从他这个方向看到厨房,她还记得那是前几天,折颜说要吃她做的杏仁豆腐和桂花糖藕。   “夙夙。”折颜转过身背对着她,看向厨房。白夙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袖口,她心跳的很快,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如果你看到这个了,那就证明,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折颜的话,说的很慢,仿佛在思考怎么解释比较合适。   “人一死还有轮回,但是神一死,也许身死道消,也许再见已是数十万年后了。”他的目光看的很远。   “我和东华说,我的事情,还是由我告诉你比较好,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嗯,还有些紧张对不对。”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上三分笑意,“夙夙现在先不生气,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宠溺,带上一分娇纵,两分无奈。   “我是天地间唯一一只凤凰,所以天道对我格外容忍,别的人飞升上仙上神,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我的危险却会小很多。但也正因如此,每十万年,我都要经历一次涅槃之劫。”   “前两次,我虽有牵挂,但那些朋友大都看得开。可这次,我却想着,若是我不在了,白止会惋惜,东华,墨渊和天帝亦或是众神仙可能会叹一声老凤凰终于死了。真真和浅浅善善会很伤心,但是……夙夙会哭的吧。”   “我把你从一个襁褓里的小姑娘,带到可以四海八荒满地跑,除了真真,你是我相处最久的人。但是你和真真不同,他是个男子,他很坚强,你是女孩儿,我一直舍不得让别人伤害你,一直想把你保护好。即使你很聪慧,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的夙夙,就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   “想想你也九千多岁了。这几千年,你几乎都和我在一起,前几天,你还说最喜欢的人是我。”他声音愉悦,“我很开心,即使真真吃醋后把我的桃花酿都喝光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可是,夙夙,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折颜的声音低了下去,“折颜可以放下很多东西,但是最对不起的是你,不小心把你养成了最依赖我的性格后离开你,你才九千多岁,未经历生离死别,甚至连成年都还没有。”   “我真的想看看,我们夙夙成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毕竟你娘当年也是个顶顶美人,我们夙夙绝对不会比她差的。”   “还有你的身体,一天到晚的嗜睡,我一直很担心。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根治。”   “最重要的,是离开我后,你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是像百岁之前那样冷冷清清的,谁也不理,还是整日沉睡,让人担心。我真的,放不下啊。”   “不过,夙夙啊,就算我放不下,那也只能放下了。我知道,留在世上的那个人会很痛苦。我不在了,就不能担心你了,但是你还是会想起我对不对?所以,我放了一瓶忘情水在暗格里,我改良了一下,它可以洗去你之前的记忆,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夙夙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你会喝的对吗?忘记我,忘记折颜,然后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这就是折颜的遗愿了。夙夙一定会帮我达成吧。”   折颜转过身子,看着她,眉眼依旧,但是说出的话,让白夙的眼泪簌簌而下。   “才不会哭呢,才不会忘记你呢。”她咬着下唇,“最讨厌折颜了。”   白夙握着手中的瓷瓶,眼眶红肿,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桌上,湿了一大片。   她抽抽鼻子,“最讨厌折颜了,所以你不可以死掉。我现在在讨厌的就是折颜了,我才不喜欢你呢,才不喜欢你呢。”   她嘴里说着狠话,心里却瞬间明白了所有。四哥北荒府邸从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哪里需要他回去呢?怕是折颜是的障眼法。慈航真人的讲坛,善善一只小当扈鸟怎么可能去听讲呢,只有折颜可以卖个面子了。还有白浅,白浅若不来,她定是要跟着一人的,北荒不想去,慈航真人那里她也听不长久,且离天宫又近,他自然不会让自己去。   只是折颜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准白浅会不小心打破他的禁制。这般想着,折颜上九重天才几天,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将碧华镜和忘情水收入怀中,她给白浅留下一封书信后,立刻赶往九重天,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九重天 南天门   “来者何人?”守卫见她来势汹汹,立刻阻拦。   “青丘帝姬白夙,谁敢拦我。”她依然戴着面纱,眉尾一挑。那两人也是听过外界传言的,青丘的白夙帝姬,眉间朱砂一点,白衣白裙。   二人收回手中兵器,垂首。   白夙进了九重天,却不知太辰宫在何处,随手拉了一个仙娥指路。   看着太辰宫的宫门,白夙握紧了手中的碧华镜,几个侍卫有些不善的盯着她,她凝眸抬眼   “青丘白夙,求见东华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一章,我码的自己都哭了,你们不哭对不起我啊!折颜从白夙一百岁开始带她,带到了九千多岁,然后要去历劫了。还可能一不小心就回不来了。我们夙夙要怎么办呢? 一下两章,你们要夸我,毕竟我辣么可爱善良勤劳勇敢。   ☆、东华帝君      东华是个美男子。   这是白夙对东华帝君的第一印象。   彼时,他坐在太晨宫的后院调香,一袭紫衫清贵高华,皓皓银发似青丘冻雪,额间带着一块镶着蓝宝石的护额,风姿卓绝。   白夙眼神微闪,都说四哥好看,其实东华帝君也不差吧。   她看着东华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抿着唇,也端坐在他一旁,安安静静的不敢出声。   “前几日,我闻折颜身上的桃花香,甚是喜爱。只是不管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出来那个香味,你说,这香,要怎么调?”   东华似是苦恼的模样让白夙眨了眨眼。她垂首看着桌上的香料,又看看那张仙风道骨的脸,轻声道,“一树桃花足矣。”   东华似是没想到她的回答,被噎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香料,起身,有些不愤,“随我来吧。”   白夙抿嘴一笑,折颜说,东华帝君就爱一本正经的逗弄人,看来确实不错。   进了内殿,自有仙娥奉上香茶。   “你是为折颜而来?”   “是。”   “你怎么知道要来找我?”东华问到,他也有些惊讶。   “是……我看了碧华镜。”她实话道。   “啧,也算是折颜漏算了一把。”东华摇头。   “还请帝君告诉夙夙,折颜这劫要怎么破?”白夙双手轻抬,行大礼。   东华依旧懒散的坐在主位。   “你可知,折颜千叮万嘱我要看好你。”   “待他羽化之后吗?”   东华又被噎了一下,瞪了眼白夙,“你怎么……”   “夙夙救人心切,还请帝君原谅。”白夙做好礼仪。   东华帝君扔开茶盏,“好,那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他受得什么劫。”   白夙愕然,“可……”   “我与折颜推算了许久,只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个死劫。但大道无常,谁也不能确定,我们推算的是不是准的。大”东华也有些无奈。墨渊正在闭关,天帝,不提也罢,折颜和自己都推算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劫。他看着白夙,“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有生死,或生或死,或死或生,皆是造化。”   “这造化,就没有告诉我,那一在哪儿?”   “三千小世界。”   “那折颜现在何处?”白夙眼睛一亮,“三千世界,自是凡尘,若为死劫,定当有一线生机。”   她脑子转的飞快,“我在古书中翻过,若有人想要取得一线生机,可自愿做那破命之人。帝君做了那么多年的天地共主既然想过让折颜下界,自然会有办法不是?”   东华挑眉,果然是个聪明人。   “所以呢?”   “我愿做那个破命之人。”   “若是死劫,你便要替他挡一次生死。你可知,这有多凶险?”   白夙勾起唇角,“但那是凡尘,若是死劫,这一死,便是一次历练,若看不破,不过是失去千年道行和这天生的仙胎重新开始,即使以后修炼辛苦,但能救回折颜,莫说千年,就是万年只能保持原型,我也不悔。但若能看破,白夙便能在万岁之龄飞升上仙。死不死,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损失不是?”   东华却不得不佩服她的魄力,要说这仙胎难得,更难得的是天生的仙胎,不说修行一日千里,就是在众位仙家面前也是挺得起腰板的。再说她自小被称为神童,若是失去了这个倚仗,想要修回现在的修为,没有一两万年也是不够的。   她能这般轻易的放弃,除了对折颜一片心意,还有的,就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吧。   “我可以让你做那个破命之人,只是……”东华手指敲了敲桌子,“若折颜的劫不是死劫怎么办?”   他也不是没想过,折颜可能不是死劫。   白夙有些迷惘的眨眼,东华咳了一声,“佛说, 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白夙双眼微垂,“不论何劫,我都会替他闯过。”   东华张张嘴,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口,若是折颜是死劫还罢,但若是情劫,这两人的命运,又会怎样牵扯呢?   “你现在我太辰宫住下,等我准备好了,便让人唤你。”他挥挥衣袖。   白夙起身,走到门口时,有些踟蹰,东华挑眉,“还有何事?”   “那个……”白夙难得羞赧,“夙夙想问帝君一个问题。”   “嗯?”   “您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嘛?”少女瞪大双眼,满是好奇。   东华抬头,礼貌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虽少,但还是奉上一章,提前祝大家端午安康。前两天看了一眼思美人,有人说端午是屈原去世后发明的,其实不是,这里给大家科普一下,端午节起源于中国,最初为古代百越地区(长江中下游及以南一带)崇拜龙图腾的部族举行图腾祭祀的节日,百越之地春秋之前有在农历五月初五以龙舟竞渡形式举行部落图腾祭祀的习俗。后因战国时期的楚国(今湖北)诗人屈原在该日抱石跳汨罗江自尽,统治者为树立忠君爱国标签将端午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部分地区也有纪念伍子胥、曹娥等说法。 所以端午节自来就有,具体时间不可考,还有粽子一说,历史上有典故是说为了屈原的尸体不被吃掉所以有粽子,但还有一种说法是50万年前的“包烹”之说,有兴趣的宝宝们可以自行查看。 话说我之前室友又说她家那边有清明节包粽子的习惯,私以为和寒食节有关系。具体的大家可以看看哈。就是科普一下,端午节不是为了屈原而发明的。这是个误区!   ☆、下凡渡劫      东华帝君没让白夙等多久,不过两天便让司命将她带到了太辰宫的禁地。   折颜的仙躯,就被保存在这里。   东华帝君看着白夙,“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如今折颜已下凡四年,三年前生在江南花家。花家乃是江南首富,折颜投生的,便是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   “他是下凡历劫,是以未来的命盘虽然有大概的走向,却不会完整的在司命的命薄中出现,我不能给你任何提醒,不过,我会让司命看着你们,若是有何变动,我便会让司命提醒你。”   白夙向他行了一礼,“多谢帝君。”   “你也不用谢我,我和他几十万年的交情了,自然是要帮忙的。”   白夙点头,东华便开始施法。   不过一会儿,白夙的身体便发出一道温和的光来,元神已出。   司命立刻取来一只玉壶,将元神存于玉壶之中。   “帝君。”司命俯首。   “去吧。”东华单手背后,“小心些,莫让人发现了。”   “是。”司命领命。   十八年后   叶轻眉放缓呼吸,靠在墙边。漂亮的琉璃眼微微眯起,她现在在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不到三丈远的地方,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她四处看了看,这是个很深的小巷子,提气一纵,轻巧的落在屋顶,低下头看着找她的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她嘴角微挑,眼底却是冷冷的。之前和师兄在江湖行走,人家从来不敢惹她,这次一个人来江南,却是招了那群不长眼的家伙,她抬头看看头上的圆月。   唔,幸亏师兄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天天说自己医术高超,可刚来江南就差点就被人拐进了青楼。不过她也在逃出来的时候给他们了一些回报,希望那些人会喜欢啊。   她吐吐舌头,粲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漂亮的玉佩来,看着手里温润的和田玉,眼底的欣喜一点点溢满眸子。   这可是“他”送的呢,幸亏那些人没有搜身,要不然,可不得被人拿去。想到那人,叶轻眉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呐,师兄说他在扬州,应该不会骗我吧,不过既然来了江南,肯定就可以找到他了吧。”少女自言自语道,眉眼之间满是欢喜。   这么想着,她挑起嘴角,翩然下了屋顶,踏着轻快的脚步就往巷口走去。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火树银花,街灯如昼。叶轻眉轻快的走在街上,满眼好奇。她是江南女子,却不在江南长大,对于这些精巧的东西,自是喜欢。   叶轻眉很漂亮,是那种清隽的美。远山含黛,目若点漆,眉梢几缕风流写意,朱唇微弯,带出三分笑,这也是她为什么差点被拐的原因。一身淡蓝色的袄裙,料子虽不是顶好,却也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的。所以即使她不买任何东西,店家也舍不得对她说些重话。   只是她偏挑着一些不大值钱,却十分精巧的玩意儿。不过一会儿下来,荷包里就多了一堆东西。   走了有一会儿,叶轻眉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小摊子不大,但是却有许多木雕,小巧精致。她爱不释手的拿起一组小狐狸。也不知店家是不是对狐狸情有独钟,这一摊子上木雕很多,但最玲珑可爱的,却是那一组狐狸。白色的小狐狸眼睛红红的,有的打滚儿撒娇,有的回头张望,有的低头沉思,神态各异,却是栩栩如生。   摊主是个少年郎,长得清清秀秀,她笑眯眯的指着这组狐狸问到,“店家,我全要了。多少钱?”   “一,一两银子。”那个少年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姑娘若,若是全买了,我这儿还送一个狐狸面具。”   说完,手忙脚乱的从后头拿出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面具很精致,可见雕刻人的手艺精湛。耳朵鼻头被点上了朱红,额尖也画上了朱砂痣。叶轻眉笑的眼睛亮亮的,脆生生的回了句,“多谢小哥了。”惹得人家又是一阵脸红。   递过一两银子,她直接将面具覆在脸上,又宝贝的将狐狸木雕收到怀里。刚要转身,直觉的一阵风吹来,她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脚步不稳的往后倒了下去。还未反应过来,就撞到了一个溢满花香的怀里。   那人一低头,叶轻眉恍惚的想到,是个很好看的男子。   很俊秀的一张脸,眉眼温润如三月江南氤氲在水色中,又如寒冬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他不突出不耀眼,却不容任何人轻易忽略。   轻眉看着他的脸,脑中只有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姑娘,没事吧。”花满楼抱着怀中的女子,有些无措。刚刚他设计让司空摘星偷走自己的扇坠,却不防他的位置选的不好,将这位姑娘撞到了,虽然人不是他撞的,却也有自己一份责任在。只是他自小不大与女子相处,而这位姑娘直直撞进他怀里,条件反射下,他揽住了她的腰身。   女子腰肢细软,身上有一股淡淡香气,很淡的香气,却带着三分清甜,和一份微苦,是……什么香呢?他想。很熟悉的一个味道,却叫他想不起来。   声音也出奇的好听呀。叶轻眉眨了眨眼,自然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她行了一礼,柔声道,声音如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眼睛却在他的脸上巡视。唔,这么看着,果然是很好看呀。   “姑娘不必多礼。”花满楼温声道,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看来不仅有着他喜欢的味道,还是个很温柔很有礼貌的姑娘。   叶轻眉看着他的打扮,有心想问问他认不认识那个人,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心中本有些踟蹰,忽然眼尖的瞧见他的扇子。   “公子,似乎丢了样东西呢。”她眯起漂亮的琉璃眼,语气惋惜迟疑,但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上,却有着一丝笑意。   花满楼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叶轻眉这才发现,他的行为举止与旁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从容优雅一些。但是目光却没有焦距,即使那双眼睛很黑,很亮,但是,却毫无生气。   他似乎看不到。   一想到这里,叶轻眉愈发仔细的看着他的眉眼,这人,好像有些熟悉呢。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心里不知是喜是悲,语气变得游移不定。“公子的扇坠不见了。”   花满楼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搭扇子,果然,那里的一块儿翡翠扇坠不见了。但他的脸色却没有变,依旧是温和如初,带着三分笑意,“想是哪位小兄弟喜欢,顺手拿走了吧。”   叶轻眉心中一叹,确定了下来。   目盲,长相清俊,温和有礼,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   这是,她的七童啊……   多年不见,七童还是这般脾气呢。摸摸自己的脸,她唇角绽出一抹笑意,也是,快十年不见了,七童看不见,怕也是认不出她。眼珠子一转,也不知七童对她的到来会不会惊奇,不如好好逗逗他,是不是如小时候一般好玩儿。   这般想着,她顺势道,“方才我是因为一阵风来,才被什么东西撞到,不过这般看来,莫非是谁使了轻功,偷了公子的东西,还从我边上过去撞了我一下?”   花满楼不想她竟会武功,还猜到了缘由,也是愣了一下。   叶轻眉却不等他反应,伸手拉他一把,“不如公子与我去看看那小贼?”   “这,姑娘不必为花某担心,那扇坠,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花满楼立刻回道,耳尖有些泛红,他最珍贵的玉佩还好好的在怀里戴着呢。那块玉就算要讨回来,也不该由这位姑娘出头。   不过要是丢了……   他忽然想到那个绑着双髻的小姑娘板着一张糯米团子似的脸,一脸严肃的对他说,“七童若是丢了这玉佩,我以后就不和你玩儿了。哼,也不会理你了知道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真诚了。   “公子?”叶轻眉看着花满楼出神,有些迷糊。“公子在想些什么?”   “啊?”花满楼突然反应过来,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叶轻眉手里,他赶紧挣开,耳朵却是真的烧了起来,“姑娘,你……”   “我可不是为了公子。”她一本正经道,“那位小兄弟撞了我一下,难道我不该讨回公道吗?”   花满楼张张嘴,想要劝她,叶轻眉却直接拉过他的手,往一个方向去,“走啦走啦,再晚就找不到了。”   花满楼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被她牵着走,叶轻眉鼻子动了动,认准一个方向,使着轻功就飞奔过去了。   花满楼却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又一次的迷惑了。真的好像在哪儿闻过这种香味啊,不过这会儿他倒是觉得这抹香,好像有些药味,初闻清冷,再闻,却是温和朗润。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他记得的那时候,那时候他双眼完好,他爹爹一个好友的女儿经常和他一起玩儿。那位叔父出门在外,经常将她寄在花家,花满楼幼时就是和她一块儿玩耍的。   不过在他七岁,小姑娘五岁时,发生了一件事。   他因此失去了一双眼睛,小姑娘则失去了健康的身体。   他一直忘不了当初,两人玩着游戏,忽然被铁鞋大盗抓走。铁鞋本来只想抓他一个的,可是小姑娘冲上来用头上的簪子毫不留情给铁鞋的手来了一下。凶残的大盗自然不会放过她,小姑娘被他拍了一掌,却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两个小孩儿抓掉了铁鞋的面具,铁鞋一怒,打伤了小姑娘,当他想要杀了花满楼时,却被花如令,也就是花满楼的父亲追上了,情急之中,伤了花满楼的眼睛。   后来他们被接了回去,小姑娘虽然被救回了一条命,身子却不似从前一般康健,而他,也陷入了黑暗,再也没看见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你们喜欢我设定的花满楼……宝宝真的喜欢七童!七童美如画!抛弃无所不在的陆小鸡,七童是我的! 夙夙和七童不一样,七童是元神投胎,夙夙是元神下凡附在轻眉身上。至于一些伏笔,咱们慢慢来。   ☆、初遇陆小凤      即使自己也受了伤,再也不能如同往常一般蹦蹦跳跳,但是小姑娘却一直安慰他。   即使他觉得自己眼睛的伤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小姑娘却一直因为这个而难过后悔。   “七童在我眼里,一直是最棒的,要不是因为我,七童的眼睛也不会看不见。以后我当七童的眼睛,你看不见书,我就读给你听,你看不见花,我便带你感受,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我听闻眼睛看不见的人,其它五官会更加灵敏,七童到时候可以替我听听花开的声音吗?还有雪,爹爹总说,雪落在房檐上是有声音的,可是我一直听不见呢。”   “若是七童不喜欢黑暗,那便等我几年,我去学医,到时候帮你把眼睛治好。不过学医很苦的,七童可能要多等我几年,不过没关系,为了七童的眼睛,我一定好好学习。”   “七童,我明日就要走了,以后七童要好好保护自己哦,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啊。我这次回家学医,等我学好了,一定回来治好七童的眼睛。”   “七童若是想我,便和花婶娘学种花吧。花婶娘的花栽的可好了。到时候种满一院子的花,我就回来了,七童的眼睛也可以好了。不过七童看不见,这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那我回去的时候,也开始种花。到时候领着七童去我家看看,看谁种得好。”   花满楼一直记得她的话,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听着雨落在屋檐上的声音,闻着花开的香气。也开始学种花,虽然刚开始很困难,但是后来他觉得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想想等他种满一院子的花,小姑娘就回来了,小花满楼的心里就有些开心。   后来小姑娘确实回来了一趟,只呆了不过五天就走了。说起来两人也有将近十年未见了吧。   这般失神了一会儿,花满楼就被叶轻眉拉到了荒郊野外。   “就在前面。”少女眼神一亮,就要上前。   花满楼脚步一顿,低低一声,“得罪了。”   叶轻眉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将自己按在怀里跃上了一棵大树,还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耳尖蓦然烧了起来。   本想挣扎一下,却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趁着月色低头凝神望去,四个红衣昆仑奴竟然拿着榔头在钉棺材!   想到现在半夜三更荒郊野岭,她有些毛骨悚然。即使天天和病人打交道,也是见过几次生死,但她还是有些害怕。   花满楼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惧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似乎触电一般收了回去,身子也有些僵硬。叶轻眉被这一分变故弄得好笑,心中也放松下来。   四个昆仑奴摆弄好了棺材扛上肩就健步如飞的跑了。看着他们远远走开,已经不见身影。叶轻眉才低低的问了句,“花公子,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花满楼这才入梦初醒般推开她,后退半步,只是他忘了两人身处,只这么一错,自己就往下倒去。轻眉无奈,一旋身,袖中白绫飞出,二人才堪堪站定。   “花公子没爬过树吗?”她好心情的调侃。   花满楼面色通红,咳了一声,“抱歉。”   叶轻眉勾起唇角,不再逗他。   “花公子要去极乐楼吗?”她声音里透出一抹兴趣,方才听到那两人的谈话,她倒是起了兴趣。极乐楼,听着这个名字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到最近花家的案子,她心中有了些底,七童应该是要去查案子的样子,好像,还蛮好玩儿的感觉。   “嗯?”花满楼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小贼偷了花公子的扇坠,现在去了极乐楼。”她解释道,“刚好那地方我没去过,不如花公子陪我去如何?”   花满楼感受到她靠近自己的脸,少女的馨香扑鼻而来,让他略有不适。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她打断。   “我听说,花公子从来不拒绝别人,是也不是?”   听着少女调侃的语气,花满楼无奈一笑,看来他刚刚的推断里还要再加一句,这是个调皮的姑娘。   知道花满楼不会再拒绝自己,叶轻眉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坟地跑,嘴里嘟囔,“看来要先体验一下升官发财的感觉了,不过这种生 ……”   她后面的话太轻,全都含在嘴里,即使花满楼耳力再好也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等到他躺在棺材里才幡然想到。   生同衾死同椁   想到这里,他的脸又红了起来。花满楼自诩君子,与一个女子同躺一个棺椁,实在有些逾矩。   “情势所迫,还望花公子勿怪。”叶轻眉知道他的性格,也不逼他,“若是公子觉得不妥,轻眉下趟也可。”   想到荒山野岭的让一个姑娘等棺材,花满楼还是有些不忍。他从来都是体贴他人的,自然还记得刚刚她的不安。   “轻眉姑娘不必客气,若姑娘不嫌弃,恕花某冒犯了。”他语气诚恳,又有一股温柔之意。   叶轻眉自然不介意,翻过棺材,躺了下去。   学着司空摘星的样子点了一根烟花,一掀棺材,轻巧的将它盖了上去。四周突然黑了下来。   花满楼感受到了身边香气的浓烈,心中有些不自在,极力将自己贴向壁上,只是内里空间只有这么一些,他一动,叶轻眉如何感觉不到。少女清咳一声,“花公子,我……很可怕吗?”   “啊?”   “花公子一直在避着我呢。”她声音虽然带着带三分笑,甜腻缠绵,但花满楼却从其中听出了两分委屈。   “咳,在下,只是不太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他顿了顿,“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叶轻眉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漂亮的女孩子,而不是……貌若无盐的丑女?”   “再花某眼里,相貌的美丑与我来说并无多大关系,只要心地善良,便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所以,你是说我很丑咯?”   “姑娘。”花满楼无奈,“花某并没有这个意思。”   “叶轻眉。”她眨眨眼,“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眉儿。”姑娘这个称呼,从七童嘴里喊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   “师父他们都喊我眉儿,若是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唤我笑笑也是可以的。”   “笑……笑?”花满楼疑惑。   “嗯,小名。”她轻笑一声。“怎么了?”   “无事,只是花某也有个朋友的小名叫笑笑。”花满楼语气柔和。   “哦?”她眨眨眼,“我猜,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声音里藏着几分笑意。   “嗯?叶姑娘怎么知道”花满楼好奇?   “因为,叫笑笑的女孩子,一般都很喜欢笑,也长得很漂亮,比如我。”她语气诚恳,花满楼却是笑了出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花公子不如唤我眉儿?”她笑,“要不然,那位笑笑姑娘,怕是要吃醋了。”   “那,眉儿姑娘。”花满楼试探的唤了一声。   “不唤姑娘可以吗?”她瘪瘪嘴,“一点儿都不好听。”   花满楼忽然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别扭又可爱的小姑娘。   “眉儿。”他轻轻唤了一句,柔软缠绵,带着苏苏的尾音。   叶轻眉的脸腾的烧了起来,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花满楼的脸,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和温暖。低低的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似乎觉得这样安静的氛围过于暧昧,花满楼开口问了几个问题。   这么一问一答,二人也聊的颇为默契。   直到一阵晃动,黑暗里透出一丝光线。叶轻眉眯了眯眼,光很柔和,不刺眼。直到棺材大开,花满楼先起身,她才撑着木板起来。   一眼看去,是一个戴着面具,略微精瘦的男子,看身形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个侍女和一帮手下,看到二人立马上前一步,“欢迎来到极乐楼,祝二位升官发财。”   轻眉心里嘀咕,难怪要躺着棺材来呢,果然升官发财。   花满楼点头,那男子对着花满楼道,“请客人戴上面具。”   花满楼有一瞬间的怔愣,轻眉心里有些难过,还是上前从案上拿了一个黄色的凤凰面具帮他扣在脸上。   花满楼笑容微凝,复又自然。心底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了。   带好面具,那人便让一个手下引着两人入内。轻眉婉言拒绝。   “眉儿怎么不让他带路?”   “不过一条道而已,我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真赌钱。”她凑近花满楼,有些调笑。后又皱眉,“况且我总觉得这极乐楼有些奇怪,虽然说不出哪里,但还是防着点好。”   花满楼嘴角轻扬,侧眸“看”着她,温声道,“眉儿放心,不论如何,我定护你周全。”   叶轻眉望见他黑亮却无神的双眼,脸颊有些烧。暗恼自己,咳,人家一没说情话,二没做什么,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二人缓步向前走着,耳边赌徒的声音杂乱,她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忽然,“二位,请留步。”   轻眉转头看去,是位青衣公子,面上戴了面具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声线清越,眼神清澈。   “何事?”   “这位公子似乎丢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扇坠。”他举着手里的水头十足的扇坠,花满楼含笑接过。   轻眉细细看了他一眼,直觉不是那个人。扯了花满楼的袖子就想走。   “公子留步。”男子立刻喊道,二人停下脚步,狐疑的看他。   “我看公子有些面熟。”他搭讪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叶轻眉忽然笑了出声,花满楼却道,“有没有见过,我不清楚,但是在灯会上偷我扇坠的那个人不是你。”   那男子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公子真会开玩笑。”   “你们身上的味道不同。”轻眉接口道。她看着青衣男子,有些调侃的笑问道,“还有,都带着面具,你怎么会觉得他眼熟呢?”   男子愣住了,叶轻眉趁机拉着花满楼向二楼走去。   “诶,公子,公子留步。”那男子见他们离开,感觉喊了一声。却被走廊的下人拦住了。   “我是那位公子的朋友。”轻眉听他这么说。   花满楼脚步顿了顿,思考了一瞬,侧头向后道,“他是我朋友。”   轻眉没管后面来的两人,拉着花满楼的袖子向楼上走。后面那个才来的男子就是偷了七童扇坠的人,可是七童好像不在意的样子,诶,七童心思好难猜,算了,还不如开开心心玩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更,你们慢慢看。考试时间竟然往后推……宝宝不开心,闹小情绪了   ☆、请君入瓮      二楼赌局还未开始,轻眉和花满楼顺着人流走到一个桌子前。   桌子比一般的长一些,被平均的隔成了五个区域,还编上了编号,她心底思索,这倒真的是赌了,只不知这赌的,底价是多少,不过,看着四周的装饰,这二楼比一楼贵气的多,赌注不会低就是了。   看着边上的武林人士,又看看标着的青面书生,红头将军什么的,她皱着眉头,“难道是赌赛龟?”   这游戏她也见过,是师兄有一次带她去看的。说是女孩子要多长点知识,困在一方不好。所以她有幸女扮男装去了一回秦楼楚馆,酒巷赌坊。两人一个月内喝了不知多少酒,砸了不知多少店。但那却是她学医生涯里,最快活的时候了。即使最后的结局是师兄被师父罚到思过崖呆了一个月,她被师父扔到了毒窟三个月,师兄出来后瘦脱形,用他的话来说,“鸟不拉屎的地方,没肉没酒的,老子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进去了。”   而她,则是在那以后,被师父和师叔联手逼着学毒。   哦,就是那种师叔在她身上下了毒,然后告诉她□□让她自己解的那种。你问如果解不了怎么办?当然是被师父按着喝解药啊!   花满楼见她好似在发呆,迟迟不说话,只轻声问道,,“眉儿玩过?”   “和师兄一起见过一次。”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玩法和大漠是不是一样的。”   花满楼心中一突,大漠……他嘴角的弧度没有放下,甚至更深了一些。   答案很快揭晓,就是赛龟。   看着陆小凤压了二十两在那个最小的乌龟上,她偷偷笑了笑,和花满楼咬耳朵,“钱肯定不够。”   未待花满楼提问,那庄头果然说了规矩,起价一千两。   花满楼似乎对这个新交的朋友挺在意,拿出扇坠让他帮忙赌一场。   土豪,真大方,她撇了撇嘴。   陆小凤看到她的表情,“怎么,姑娘觉得陆某压的不对?”   轻眉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笑嘻嘻道“哪里,七童都愿意给你下赌注,想来你不会输得。”她歪着头,语气飘忽:“陆公子应该不会输吧?”   “哦,姑娘如此信任陆某,陆某又怎能辜负姑娘的期望呢?”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对付姑娘有一手。可惜叶姑娘却不接招,只微笑看着他,然后……往花满楼的方向蹭了蹭。   花满楼微笑着看着两人,陆小凤是个风流浪子,却不想,在眉儿这里却是踢到石板了。   陆小凤心里也稀奇,不过他现在却管不上,因为对面几个武林人士已经开始作弊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明目张胆的使着内力,轻眉心中冷笑,果然师兄说的对,这中原所谓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陆小凤自然是不能看着自己输,当即出手。   轻眉看着双方形势,心中叹气,这武林中多有能人,只是大部分人都忘了一句话: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那几人看陆小凤年纪轻轻,想要欺他,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   果不其然,陆小凤压的那只青面书生赢了。   庄家一把将赌注推到了陆小凤身前,“这位公子,赢了。”   司空摘星乐的把那只乌龟抓起来就是一口,“哈哈哈哈哈,赢啦赢啦!”   待下人将赌注整理好,陆小凤拿出那块儿玉坠,“这位公子,这是彩头。”   花满楼衣袖拂过椅子上的赌注,“这谢我不要。”   陆小凤瞪大双眼,“这……”   “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没有输,我已经很满意了。”   陆小凤这才搓着手,“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啊。”   轻眉撇过头,花家果然是首富,几万两的银子说不要就不要。这样不好呀,勤俭节约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七童这,要和三师兄多学学,钱进了自己口袋,怎么能往外拨呢?   “诶,恭喜二位公子。”庄头忽然冒了出来,“不知二位公子是否有兴趣到三楼去啊?那儿的赌局更刺激。”   轻眉看到花满楼的眼神沉了沉,嘴角一勾,鱼儿上钩了。   陆小凤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啊,既然来都来了,不玩儿够可不是很遗憾?”   说着,看向了花满楼。   花满楼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而是转头看着轻眉,“眉儿呢?”   “我也想看看,到时候回去也好和师兄吹嘘一下。”她嘴角轻挑,面色不变。   “那去去也无妨,只是,你要跟紧我,别乱跑。”   “好。”她点头,却看见司空摘星扯了陆小凤咬耳朵。   两人像是在说些什么,司空摘星有些激动,只是不一会儿便被劝好了,朝他们挥挥手,就往楼下走去。   轻眉想了想,从案几上取了几个赌注,扔给他,“好好玩会儿。”   司空摘星接的顺手,“果然漂亮姑娘就是心善,比那只臭鸡好多了。”   轻眉抿唇一笑,没有回话。   陆小凤撇撇嘴,伸手捋捋他的两撇小胡子,轻哼了一声。╯^╰   三人随即跟着庄头往三楼走。   这是一个布置很优雅的屋子。   “好香的房间啊。”   “这屋里,燃的是龙涎香吧。”花满楼点头道。   “公子是内行人。”那庄头哈腰道。   “这里赌什么?”轻眉细细看过每一处,好像个姑娘的房间,唔,感觉有点不太好。   “哈哈,三位,这里不像楼下,是清雅的赌法。”他卖了个关子,朝着门外喊道,“有请无艳小姐。”   三人朝门外看去,一位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子在侍女的带领下,缓步而来。面若桃李,肤如凝脂,身姿妙曼。对着几人微微一笑,恰如芙蓉初绽。   轻眉眉间一挑,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只不过,眼尾勾着陆小凤,瞥见那一抹似笑非笑,她心里暗讽,美人计,看来,这次出行,倒是被人先下了一步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摸摸来一章,相信我还是爱你们的   ☆、极乐楼      那紫衣女子,便是这极乐楼三楼的庄头,三楼的规矩,一向是她定的。   这厢,无艳笑容柔美的让三人取下面具。   陆小凤第一个伸手,“我早就觉得带着面具与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他面容俊郎,自带三分风流。   无艳对着他的脸,含羞的低下头。   轻眉在肚子笑的打滚儿,这陆小凤,看见美人就走不动了,看来,这下棋的人,心思很细腻啊。   花满楼接着取下面具,却也只是微笑。   轻眉敲着脸上的面具,有些调笑道,“无艳姑娘觉得,我该不该摘下呢?”   无艳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姑娘尽可摘下。”   “你就不怕,我长得比你漂亮?”她歪着头,“我自信无艳姑娘的容貌比不过我哟。”   说完,她就发现无艳的身子小小的僵了一下,而又恢复自然。   “眉儿,别闹,面具带好了。”花满楼垂下手,握住她的复又放开,转头对着无艳柔和的笑道,“无艳姑娘莫要和眉儿计较,她小孩儿心性,花某代她赔礼了。”   无艳抿唇,“花公子不必担心,无艳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不计较的。”   到是陆小凤有些好奇的盯着轻眉的面具和露出来的半张脸看的仔细,“若是只看这半张脸,陆某也能确定,眉儿姑娘一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轻眉没有搭话,心思都在刚刚被花满楼握住的手上了,七童握我的手了!七童握我的手了!   她侧眸看了眼花满楼,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耳朵却红了,嘴角轻轻扬起,乖乖站在一边装木头桩子了。   花满楼听见陆小凤这么说,当即对他点了下头,继续微笑。   陆小凤凑了个无趣,便嚷嚷着赌局开始。   这次的赌局叫天女散花,侍女拿上一盘花瓣,让二人赌双数还是单数。看着陆小凤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依旧低着头,当她的乖宝宝,嗯。   结果显而易见,做了弊的陆小凤赢了这一局。   “二位公子虽然有输有赢,但人生何尝不是有输有赢啊。”   不知何方传来这么一句话,门外忽然涌进了一堆女子,听着那娇音软语,轻眉撇撇嘴,拉着花满楼的袖子往后退了退。   陆小凤来者不拒,搂着几位姑娘开开心心,反而不小心把无艳冷落在一旁。   看着无艳赌气离去,轻眉赶紧再把花满楼往后拉。   “眉儿。”花满楼声音无奈。   “难不成你也喜欢那些姑娘们?”她语气无辜。不是吧?   “我只是想说,”花满楼叹了口气,“就算你再拉她们也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陆小凤追着无艳走了以后,那群姑娘围了过来。   轻眉眼神一冷,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滚。”   一个姑娘看着剑,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服气,“都是姐妹,你怎么吃独食。”   长剑一挥,那姑娘头发簌簌而下,脖子被剑尖抵着,“你想试试?”   她的语气漠然,毫不在意。   花满楼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剑柄,“眉儿。”   轻眉手一顿,还是顺从的收回了剑。几个姑娘立刻扶住被吓到的那位,匆匆走出们。   “好了,不生气。”他收回手,抚在她背上,轻眉眨眼,生气?皱皱眉,没有说话,七童说自己生气,那就生气吧。不过,好想动手啊。看了眼自己的剑,算了,师兄说在中原最好不要动血,那就饶了那个女人吧。   花满楼安抚了一会儿,便领着她随便走走。恰巧听到了无艳和陆小凤说的话。   “他是个瞎子,你不知道吗?”   轻眉眼里划过一丝怒气,转然而逝。   “是,我是个瞎子,原来无艳姑娘早就知道了。”花满楼却并未动容,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见到我第一眼,并没有贪婪的盯着我的脸。”她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把美貌二字咽了下去。“男人在见到我的身体之后还能保持这么冷静,不是瞎子是什么?”   花满楼微笑道,“无艳姑娘果然聪慧过人。”   轻眉翻个白眼,一个女人能讲出这话,不是对自己太自信,就是已经习惯了。而无艳,就是两者的结合。不过,听到她这么说,还是还想动手啊。   偷偷瞄了一眼花满楼,心底泄气,七童好像很不喜欢她动手,不对,是不喜欢她杀人吧。可是,为什么不能杀人呢?   她有些疑惑,她九岁之后就在源谷内拜师了。像他师叔,选徒弟的时候那些心智不坚的,到后来不都扔进兽林里喂那些养着的宝贝了吗?   十五岁以后,师兄就带着她在漠北的闯荡,若是示弱,那就没命了呀,杀人,在大漠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想起刚进谷的时候,师父告诉她,师父每次只收一个徒弟,她如果想要坐稳这个位置,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什么本事?活下来的本事。怎么活下来呢?当然是,杀了那些想要取代自己的人了。   她杀了多少人?她也记不清了,不过那些人有的是小孩儿,比她大的,小的都有,无一不是想要拜师的,但是师父只收一个徒弟呀。怎么办?当然是杀了她。   她从一开始求助师兄师姐,到后来被暗算都不眨眼,中间经历过了多少,已经记不清了。她从未主动出手杀别人,都是别人杀她时再动手。   师兄和她说过,在这个三不管的地方,所有人都想着生存,她如果想要活下来,除了比谁都很,还有一条路,就是比谁都聪明。   聪明?她笑,她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她的父母把她送到源谷是为了换她弟弟一条命。但是他们对她说是想医好她的身体,想她练好医术,轻眉笑笑,若不是父母说师父有让七童的眼睛好起来的医术,她那里会愿意继续待下去呢?   想着想着,她看向无艳的那丝杀意被很好的掩饰在眼底,嗯,七童不喜欢,那就不杀咯,但是,无艳姑娘最好不要犯在他手上呀,要不然,她就只能杀了她吧,只要七童不知道不就好了。哈哈,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过等她抬头时,花满楼却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嗯?”   “眉儿,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他们了。”   在轻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他连人带走了。   出了门,“七童?”   “咳”他咳了一声,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把她带出来。   “这些赌局我不太想玩儿。”轻眉看着楼下的赌局,忽然,眼尾扫到一个人,立刻扯扯他的衣服,“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花满楼一想,陆小凤现在肯定是走不了的,继续待着也没有什么收获,点头道了一声好,便和轻眉一起走了出去。   当他们身影离开大门时,一个穿着青色锦服的男子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小师妹也在这里,嗯,肯定是眼花了,小师妹应该在大漠才对,怎么可能出现在中原呢。不可能,不可能。”   而这头出了极乐楼的轻眉则欢喜的扯着花满楼的袖子,“七童应该不会拒绝收留一个刚来江南居无定所的小姑娘去你的百花楼做客吧?”顿了一下,她很坚定的看着他,“这姑娘厨艺很好哦,会做很多好吃的。”   花满楼摇着扇子,失笑,“自然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这种既天真又残忍的性格,真的是我喜欢的风格,七童喜欢生命尊重生命,那么,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爆发呢?   ☆、命劫开始      第二日一早,轻眉下楼。楼下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摆着一份精致的早膳。花满楼倒是留了张字条,称自己今日一早有事,让她用好饭随意在在百花楼逛逛。中午他便回。   扣了扣脸上半遮着点面具,轻眉心中坦然,花满楼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对待朋友,十分友善耐心。既然他说有事,那必定不是欺骗。   桌上的早膳做的很是精致,触手一摸,还是温热的,便坐下细细吃了。待她吃完最后一口,抹了抹唇,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淡道,“出来吧,别以为躲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你来了。”   窗台的花瓣颤了颤,房内却无人反应,再转眼,轻眉也如青烟一阵,离开了百花楼。   “别跑了,再跑我可就不追了。”她停在一片竹林中,足下轻点竹竿,却不见竹身有丝毫弯曲。   “小姐这轻功越发厉害了。”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装神弄鬼。”她长袖一拂,蹁跹于地。“说吧,找我什么事。”   “漠北宫家三小姐两个月前出门游玩至今未归,宫家家主派了好几波人去找,都折了人手。求到了主人头上……”   “我前儿个还看到师兄在极乐楼潇洒,你别告诉我谷内现在就我闲着。”她嗤笑,“况且我的除了轻功,其它几项在师兄妹中算不上上等,你若要找人完成这个任务,那就找错人了。”   那声音似乎被噎了一下,反驳道:“大公子如今在源谷内闭关,大小姐身在京城,二小姐又有主人的任务指派,如今就只有小姐您和二公子三公子清闲一些。”   “那你就去找二师兄和师兄。我此次出谷,只为复明花满楼的眼睛。”她挥手。   “但……”那声音还想再劝。   她扔出一个铃铛,“你去找二师兄,他与宫家有牵扯。到时候他若不愿你再来找我,毕竟宫家的事,我不好随意插手。”   那声音的主人拿到铃铛,便收了声,半晌,“属下听闻,宫家的人对小姐还是如往日一般敬重,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   待看到轻眉有些黑脸,她立刻转了口风,“青衣楼的人在探查花公子和陆公子的事情,还请小姐注意安全。”   “青衣楼”轻眉眉头一皱,“那不是个杀手组织吗?和七童有什么关系”   完美的忽略掉了陆小凤。   “不仅如此,二小姐之前传讯回谷隐匿江湖多时的“刺面郎君”柳余恨、“断肠剑客”萧秋雨也重现江湖,好像和青衣楼也有关系。”那人继续道,“主子已经抓紧让下面的人探查了,这段时间,还望小姐注意安全。”   轻眉抚了抚袖口,“我知道了。你届时回了师兄,让他帮我多关注一下,过几天,我带七童去天山。”   “是。”   “无事,便去吧。”   一阵清风过,竹林只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转身辩清方向,轻眉朝着出口走去。却不想,这里竟是一间寺庙。面上装作迷糊,她心底却疑虑渐生,分明是间僧舍,为何边上那么多暗卫看着兜兜转转,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七八人躲在暗处。   看来,这座庙,也不简单啊。她心底盘算着,却不想在此遇见了花满楼。   “七童说的有事,就是来这里……烧香?”轻眉眨眼,看着眼前的花满楼,有些疑惑。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对这段路程非常熟悉,难道,和这间僧舍有关   “不是。”花满楼摇头,“我来看一位朋友。”   “朋友?”她疑惑。   “勿安大师前两天云游去了,所以花公子肯定不是看他,这朋友,肯定另有其人。”陆小凤插嘴道,“这云间寺除了勿安大师还有哪位入得了花公子的眼”   “陆公子说笑了。”花满楼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小叶子还是戴着面具呢。”陆小凤笑眯眯盯着她看,“我倒是更好奇小叶子的真容。”   花满楼侧头对着陆小凤,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张脸可不是随意看得的。”她微挑唇角,“若是看了,那……”   “那?”陆小凤好奇。   “可就得娶我为妻了。”她语气淡然。   陆小凤被噎了一下,花满楼低头无奈一笑。   “我记得,神针薛家的姐姐十分喜爱陆公子,哦”她的尾音拉的长长的,无尽的威胁之意。   陆小凤甘拜下风,一拱手,扇子一插,转身走了。   花满楼倒是依旧含笑。有沙弥来请,花满楼这才告知轻眉,他今日来看的是钱老板的妻女,钱夫人身染重病,钱老板又是花家的忠仆,既然求到他面前了,他自然要好生照顾的。   “眉儿怎么转到了这里?”花满楼似乎好奇的问到。“在百花楼觉得无聊了?”   “嗯?不是,刚刚见了一个朋友”她侧眸,“七童呢?怎么和陆小鸡一道”   “陆……咳咳”,花满楼倒是喊不出这个外号,“怎么给陆兄起了这么给外号”   “哦,司空哥哥喊的,我觉得这个称呼蛮有意思。”她用手缠着肩头的发丝,坦然道。昨日她与司空摘星处的极好。   “你和司空公子很熟?”不着痕迹的皱眉。   “嗯,还好啊,他很有趣。”轻眉弯起眸子,“他还教我怎么偷东西。”   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复又自然,“如此吗?”   “噗嗤。”轻眉看着花满楼似乎有些纠结的神色,突然笑出声来,“七童是在吃醋嘛?”   如此一问,花家七公子翩翩摇扇的动作蓦的僵住了。“我……”   “七童不吃醋哦。”轻眉捏着他的袖子轻摇,“我最喜欢的人是七童哦,所以你不用吃醋的。”   她盈盈的眸子里映着花满楼的身影,细眉微扬,朱唇含笑。神情……十分认真。   花满楼看不见她的样子,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郑重,听到那句最喜欢,绕是他再淡定,脸上也多了丝羞涩。他忽然想,若是自己的眼睛是好的,是不是就能看见她一脸认真的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呢。   “花公子。”一个略有惊慌的声音传来,轻眉侧目望去,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   花满楼回过神,把袖子从轻眉手中解救出来,朝着女子点头,温和道,“霞儿。”   霞儿,轻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那女子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心中有了计较。她晃晃花满楼的胳膊,“七童,这位是?”   “我和你说过的,钱掌柜的女儿,霞儿。”花满楼温声介绍道。   “原来是霞儿姑娘。”轻眉对她点头,唇角微扬。   “您……您好。”霞儿似乎有些无措,对着她胡乱行礼。   “我们进屋说吧,这儿风大。”轻眉抬头,对着花满楼道。   “不用,我今日主要是为了送药而来。”花满楼转头,对着霞儿的方向,取出袖中的瓷瓶,“这是我炼制的百花散,对钱夫人应该有些用处的。”   霞儿结果,嗫嗫的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一番,慢慢来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      轻眉本想和花满楼回百花楼,只是钱掌柜突然出现。婉言拒绝了与他们一起的提议,一人上了街。   尚居楼的饭菜是江南一绝,她无不可的点了几道招牌菜。为自己倒了杯茶,手指漠然点着杯身,眼神淡淡。   本来想着那间禅房有问题,但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深究。但看着七童对那间屋子的熟稔,还有那位霞儿姑娘进屋时的泰然,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第一种,钱掌柜为了保护妻女,所以派了几个暗卫守在边上。但说不通的地方是那些个暗卫武功很高,若是从小培养,自是要花大价钱大把时间,那这些钱是从哪儿来呢?再者若是买来的?一两个暗卫倒是好说,但那房子周围可不只一两人。这些钱,又哪里是一个掌柜能拿出来的?   看来,这忠心耿耿的钱掌柜,也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吧,至少在她看来,不是个忠的。   换个想法,第二种,那些暗卫是别人派来的。那那人会是谁?轻眉肯定不会是花家,虽说花家慈厚,但总要讲究御下之法。那这些人的目的,就不纯了。   这般一想,她举杯欲饮,遮住唇角的一丝嘲讽,若是这种,那钱掌柜,知道还是不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呢?   眼前晃了个身,坐下一个藏绿色布衫的年轻人,面容俊郎。轻眉侧头,“司空哥哥”   司空摘星瞪大双眼,“你知道是我?”   “嗯,猜的。”她笑。   司空摘星一副不惑的模样,轻眉笑,“陆小鸡说你会易容。”   “这样你就猜出来是我了?”他夸张的趴在桌子上。   “还有一个原因,你身上的药材味。”她眨眼,“虽然很淡,几不可闻,但是我对其中一味药材很熟悉。”   “哪个”他好奇。   “玲珑子。”她蘸了茶水在桌上写着。“质地薄,透气。”   司空摘星咧嘴一笑,那张俊秀的脸上闪出奇异的光。“你还是第一个看出我易容的人。”   “如果你离我两丈远,我一定猜不出来。”她道。   “哈。”他笑,“下次,我保证你看不出来。”   说完,他就想走。轻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听陆小鸡说,你的轻功很好?”   “当然,这世界上,能追得上我的人,不超过一个手掌。”他自傲。   “哦,这么说还是有人能追的你咯”她歪着头,甜笑道。   “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陆小鸡算一个,西门吹雪算一个,其它,我倒是想不出来了。”   “我倒是还知道一个人。”她撑着下巴,笑嘻嘻道。   “谁!把他叫出来我比比。”像是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司空摘星立刻跳了起来。轻眉扫了一眼,二楼现在也就一两桌,离得比较远,听到声音也只是抬头看了看而已。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她笑嘻嘻的看着司空摘星。直到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   “不信吗?”她眨眨眼。   “不可能!”   “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哼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说大话。”   “你怕输?还是怕输了陆小鸡看不起你?嘲笑你?”她挑衅。   “哼!我会怕输,我只是怕你个小姑娘到时候输了哭鼻子!”他怒!   “今夜酉时,城外十里坡,敢不敢来?”她笑的一脸胜券在握。   “哼,来就来,怕你不成?!”说完,扔下杯子跳窗出去了。   她眯眯眼,诶呀,今晚有的玩儿了。   是夜   “啧,真守时,你就不怕输?”司空摘星今晚又换了一个装扮,十分平凡的一张脸,看过即忘。   “怕呀 怕你输了哭鼻子。”她笑的脆生生的。   嘿呀,好气!司空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难怪和陆小凤一路,臭味相投这是。   “好了,我喊一二三,我们往……”轻眉扶着面上银色面具想了想,“嗯,前面有片竹林,谁到竹林谁胜,如何?”   “好。”   “一……二……跑……”跑字出口,轻眉立刻窜了出去。   司空摘星大叫,“你你你!你耍赖!”   “哈哈哈,来追我呀!追到算我输。”轻眉狂笑。   司空摘星的轻功,仿若猿猴入林,端的灵敏迅捷,轻眉却是如空中飞雪,好似浮于半空。   二人你追我赶,轻眉赢了司空摘星半只脚。   “嘿嘿,司空哥哥可是认输了”她调皮的炸了眨眼。   “你……你……”司空摘星倚着竹子,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轻功是真的不俗。二人都拼的真功夫,虽然她早了半步先走,司空却也只能拉进如此距离。“这世上能跟得上我的人,果然多了一个。”   “嘿嘿嘿,承让承让。”她语气轻松快。“这里出去就是云间寺,我请司空哥哥吃宵夜。”   “哼,当然你请,难不成我请?”他挥手。   “嘿嘿,司空哥哥是神偷,这金银与你来说,可不是手到擒来。”她笑,“不如你请小妹,毕竟轻眉如今可是被七童收留之人。”   “你……”司空摘星手直直的指向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子。   二人边说边闹,不一会儿便路过霞儿的那间禅房,轻眉本想转身与司空摘星笑闹,却不小心踩在一颗石子儿上,崴了脚。   被司空扶着,一脸无奈,“真是倒了霉了。”   司空摘星不放过这个可以嘲笑她的机会,却也细心的扶着她。“前面有间禅房,我去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歇歇脚。”   她点头,坐在一颗树下。   没一会儿,司空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位霞儿姑娘。她倒是认出了轻眉。   抚了抚面具的一角,晚上的面具是遮了整脸的,但早上却是漏了半张脸,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寒暄几句,轻眉被扶着进了屋。“听说钱夫人也在此地修养,轻眉初来乍到也该请安一二。”她抬眸,“不知……”   霞儿目光一闪,轻声道,“我娘身子不好,一般不出房门,叶姑娘不用多礼。”   “我也听七童说过。”她顿了顿,复又笑道,“我自问自己医术还算的上不错,不如,为钱夫人请个脉……”   “不用了。”霞儿飞快打断,瞥见司空摘星脸上的错愕,赶紧补充道,“花公子经常来看,我爹也请了好些大夫,都说药不能乱吃,还是不劳叶姑娘费心了。”   “也不是费心,就是想为七童分担一些。”她柔声道,“霞儿姑娘若是……”   “不用了,娘她,她休息了。”   几次三番被打断了话,轻眉也有些尴尬,抿着嘴没有说话。   霞儿道了一句为他们倒茶,就匆匆出了房门。   司空摘星耳朵动了动,嘴角扯起一个笑,“啧,被嫌弃了。”   “你就看好戏吧。”她没好气。   “这霞儿姑娘怎么看着怪怪的。”他挠挠后脑勺,“有个免费大夫看病不好吗?”   “谁知道呢。”轻眉撑着下巴,点了点面具,“也许人家信不过我呢。”   “嘿嘿,我看不像。”司空顿了顿,眼珠子一转,身边似乎一静,“我看啊这姑娘八成喜欢花满楼,不待见你呢。”   轻眉眼神往窗户边转了一圈,嘴里道,“你什么都知道。”   “嘿,你可别不信啊。”他急。   “信信信,我信还不成吗”她伸个懒腰。摸摸脚,感觉好多了。“走吧,我脚不疼了。”   “不等人家的茶?”   “你都说了人家不待见我,我还敢喝那茶吗?毒不死我啊?”一翻白眼,她先起步。   两人招呼也没打,就这么走了。   快到百花楼时,司空拦住轻眉,“我说妹子,你晚上这一出,查案啊?”   他也不笨,上上下下一联系,自然知道这中间有关系。   “嗯,想看看那个钱夫人是个什么牛鬼蛇神,不过,现在也差不离。”   “哟,看不出来啊妹子,你这脑子挺好使。”   “比陆小鸡不差。”她挑起嘴角。   “下次我和陆小鸡比赛,我让你当裁判怎么样?你帮我出主意?”司空眼前一亮。   “你要是不怕他说你小人,你就尽管找我。”算是还了今天的人情。   “嘿,我怕什么,你要是能让陆小鸡出丑,我就是孙子也认了!”   轻眉这时才真笑起来,“那下次,你来找我,我帮你让陆小鸡出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妹子你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儿去处理处理。”   “好,我最近就在百花楼,司空哥哥若有事,可以来这儿寻我。”她点头。   司空摘星却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失笑,举步进百花楼。却在第一个门槛口堪堪停下。   “七童?”   花满楼从黑暗中走出来,“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情。”她挂上甜笑,“七童也该早点去睡的,等的久了?”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我不放心。”他停了停,“若是有事,以后可以找我。”   “好。”她没说其它,扯住花满楼的衣袖,“上去吧,楼下凉。”   花满楼反手握住她的,“走吧。”   二人携手,谁也没提起,轻眉做了什么而花满楼听到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没激情……   ☆、继续不知道起什么标题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花满楼给陆小凤的时间也要到了。轻眉本想着看好戏,却在发现陆小凤身上的毒,并不是十五那天花满楼下的,而是另外一种,她没见过的毒。   这让她感到十分有趣,并且陆小凤也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这就让花满楼也觉得惊讶起来了。   她取了一小瓶血,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二人,轻眉便躲进了百花楼的二楼,仔细研究起来。   陆小凤握着割伤的手,盯着花满楼不住叹气。“我陆小凤活了这么久,还没流这么多血呢。”   “这不刚好,你有了新的体验。”花满楼微笑。   “啧,你护着这丫头这么紧,就不想知道她的背景看样子,可不简单。”陆小凤挑唆。   “她是我的朋友,什么背景,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花满楼低头一笑,摇摇扇子。   “花公子这人真是……”   “嗯?”   “讨喜啊。”陆小凤摸摸自己的两撇胡子,笑的贼兮兮的。“不过,我最好奇的,是小叶子到底长什么样?仅凭她那半张脸,我可以确定她比欧阳倩薛冰也不差什么。”   花满楼这回倒是没笑,摇着扇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话说,这姑娘为什么就缠着你呢?怎么看,我也比你英俊潇洒风流多情不是?”   “所以英俊潇洒风流多情的陆公子,如果想要保住你的命,麻烦闭上嘴巴。”轻眉靠在楼梯口往下探着身子。“七童,你银针在哪儿?”   “我房里,我去拿给你。”花满楼收起扇子,往房间走去。   陆小凤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哎,我说小叶子,我还真是好奇你为什么不选我。”   轻眉歪头,话里带着三分软糯,还有一丝甜意,“你真想知道?”   “自然。”陆小凤放下杯子,眼中好奇。就连花满楼也停了下来。   “因为……”她撑着下巴,懒懒的靠在栏杆上,脸上白色的狐狸面具,更显露出几分狡黠,“因为,你叫陆小凤,而他是花满楼啊。”   这算是……什么回答?!!   “为什么呢?”花满楼抬起头,也有些疑惑,无神的眸子精准的“看”向她,“就因为,我叫花满楼吗?”   即使知道他看不到,轻眉还是收起了几分懒散,眼神认真,嘴角微挑,“不是你叫花满楼,而是,你是花满楼。”   蹦蹦跳跳的下楼,拉住他的袖子,“我喜欢……跟着你,因为你是花满楼,不管你叫什么,就算是叫张三李四,只要你是花满楼,我就喜欢你啊。”   花满楼低头,温柔的笑了笑,“是这样啊。”   “对啊对啊。”她用力点头。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陆小凤抱着胳膊站一旁,感觉自己很多余啊~   “我的意思是……”她眼珠子一转,软下声线,嗓音愈加甜蜜,“就算小……凤儿你变成小鸡,我还是会和你做朋友一样,只要你是小凤儿啊。”   “啪。”陆小凤手里的杯子被捏成了粉末,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啊!”   即使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能不能不叫我小凤啊麻蛋!连着姓叫,他不会觉得女气,但是叫小凤,他总觉得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并且,为什么是小……凤儿!   花满楼失笑,牵着轻眉上楼,再待下去,这两个怕是要掐起来了。   进了屋,花满楼让她坐在椅子上。   “以后,不要再欺负陆小凤了。”花满楼摸上轻眉的头。   “才没有欺负他。”皱着鼻头,反驳。   “那你刚刚还叫他……咳咳……小凤。”虽说是调笑的口气,但还是很亲密啊。   “你不觉得,逗陆小鸡炸毛很有意思吗?”她笑意满满,“那种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花满楼不说话,摇摇头。   轻眉就趴在桌子上看他找银针。白衣公子动作优雅,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局促,一点也不像失明之人呢。她心中一叹,她的七童啊……   “找到了。”花满楼捧着一个花梨木盒子,“这套好用些,你看看行不行。”   轻眉接过,点头,“不错,那我先回房啦。”   “去吧。”他微笑点头。   晚间,轻眉下楼,却发现百花楼空无一人,有些疑惑。   待她转身,复又僵住,对面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即使是夜里,轻眉也能知道,他脸上现在一定是一脸淡然,挺直的身子,起身时,衣服一定一丝褶皱都无,握着杯子的手,一定修长有力……   抿着唇,低下头,“师兄……”   傅九思就那么慢悠悠的喝完一杯茶,慢悠悠的站起了身,慢悠悠的转身,然后:“老子累死累活了大半年还不容易休个假,你就不能让老子好好休息!”   他一边骂,一边伸手要捏轻眉的脸。吓得轻眉捧着脸绕道一边。“你不是已经休息三个月了嘛,突然找我干嘛啦。人家也很忙的诶。”   “呦呦呦,出谷还不到一个月,都敢跟老子顶嘴了,你是不翅膀硬了,是不是是不是!”傅九思身形如鬼魅,一下就靠在在了轻眉身边,伸手扯掉她的面具,“你这张脸是不能看了还是什么,啊,还戴着面具,啧啧啧,知道没脸见老子啊!”   “哎呀,师兄你走开了!”她脚步一错,想要绕开傅九思,却被他像影子一样缠着,小小大厅,二人交手数十次,却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处。   “师兄你到底接了什么任务嘛,突然找我麻烦。”轻眉试图转移话题,她的轻功是跟着师父学的,但很多时候是和这个三师兄一起练的,自知二人不分胜负。   “哼,老头把宫家那件破事交给老子了,你开心了!”傅九思也不玩儿了,右脚勾了把椅子,坐在上头。   “诶?宫家”她眨眼,“之前双梦来找我,我推给了二师兄啊。”   “老二?”傅九思挑眉,“既然给了老二,怎么老头不知道?”   轻眉也不解,抚着袖口,“莫不是……失败了!”说完便摇头,“二师兄那是狐狸,谨慎狡猾,不可能失败的。况且我昨日才让双梦通知的。”   傅九思扣着桌子,“老二那是个聪明的,如果任务失败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经过老头的口,况且一天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太多事,最有可能的是……”   “他发现了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宫家的事若是出手,你最便宜,但老头这次却叫上我。想来,也是奇怪。”   “最奇怪的是,这事儿才隔了一天。”轻眉勾着发尾思索,“所以,一定是师父或者二师兄发现了什么。”   “之前双梦怎么和你说的?”傅九思皱眉。   “宫颖不见了,宫家向源谷求救。”她捏着袖口。   “所以,问题出来了。”傅九思盯着她。   “宫颖不喜欢我/你!”   “既然如此,就不可能让我去救她。”她脑袋飞转,“所以我一定会推脱,最可能的,就是二师兄和你。”   “老子也不喜欢宫颖。”他眯起狐狸眼,“所以一定是老二去。”   “他们的目的是二师兄?”顿了顿,摇头,“不,不可能。若是二师兄出事,源谷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的目标是……”   “去救宫颖的人!”   “会是谁呢?”轻眉皱眉。   “我,或者你。”傅九思道。   “可是宫家的事,已经成了定局,绝无更改的可能。”她疑惑。   傅九思冷笑,“如果宫颖出事呢?”   “什么?”   “如果宫颖为了救你我出事呢?”   轻眉这才惊觉事情的严重,“宫家现在是没有资格进源谷的。但若是宫颖为了你我出事,那么,宫家便有一个名额。”   想想又不对,“宫家除了宫颖没有其它适龄的孩子了啊?”   “可别忘了,还有,那个人呢……”他闭上眼,语气清淡,却又丝丝冷意。   “你是说!”轻眉瞳孔一缩,泄了一丝杀气,“就为了他,难道宫家要付出两个孩子?!”   “呵。”傅九思眼神更冷了,“你可别忘了,那个人,是宫家的希望啊。当初若不是你选了宫翎,那进源谷的可就是他了。”   “但是……”   “宫翎是怎么死的,你忘了?”   “才一年,怎么忘。”轻眉低头。   “所以,”傅九思笑的邪肆,“你要不要和老子一起给宫翎报仇?”   “我答应她……”   “呵,不过是个狗屁誓言,不碰她爹娘就好了,那些人,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师兄你还是……看不起承诺啊。”轻眉盯着他的眼睛。   “不过骗人的玩意儿,你也信。”他笑的恶意,“你不是也被那破玩意儿伤过吗?我记得,你爹……”   “够了。”她冷下脸,“师兄不用和我提这个。”   “呦呦呦,变脸了。”傅九思凑近她,“怎么,被老子说中了?可真不禁逗啊。”   “不想死,就闭嘴。”她眯起眼,周身开始弥散出甜腻的香气。   “老子没过够之前,可不想死。”声音远远传来,傅九思已经在窗外了。   轻眉迎着月光,露出清隽的容颜,只是眼底的寒意,让人看的心惊胆怯。   “呵,承诺……”她低下头,嗤笑,“还真是,骗人的玩意儿。”   周身甜腻的味道愈浓,窗台边的几株花,悄悄的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你们不催我文,我就慢慢写了。今天发现□□不见了,烦躁 (╥_╥)   ☆、还是不知道起什么标题      次日   花满楼早已做好早膳在楼下等着,陆小凤也坐在边上吃着蟹黄包。   “七童,陆小鸡,早。”轻眉依旧戴着面具,银色的,依旧遮着半脸,左边额角是几朵娇小的梨花,缀着几粒黄色的水晶。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陆小凤盯着她的面具,“你到底有多少个面具?我也没见你有行李啊?”   “……”轻眉默了几秒,“要你管。”   摸摸鼻子,陆小凤撇嘴。   “真想知道眉儿戴着面具是什么样的。”花满楼露出微笑。   “七童想知道?”轻眉忽然凑近他,呼吸近在咫尺,花满楼被逼的退后了两步,   “噗,七童你好好玩儿。”轻眉后退,嬉笑起来,“你若想知道,又有何妨?”   花满楼一怔,手上便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是面具。   “戴面具的脸有什么好看的,不如你摘下面具?让花公子一睹芳容啊。”陆小凤挑衅。   “有何不可?”她淡然答到。在陆小凤惊吓的表情中靠近花满楼,转身,然后轻抬下巴,带着花满楼的手,摘下了面具。   陆小凤:cao……看不到脸!   花满楼的手被她覆在脸上,手掌之下,是她柔嫩的肌肤,花满楼一寸寸摩挲,然后,在陆小凤起身时,将面具覆在轻眉的脸上。   陆小凤:摔!   “花满楼!”   “很好看。”花满楼对着陆小凤,再次强调,“真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看!   轻眉捂着嘴笑,花满楼真的腹黑。   陆小凤不忿,二人明显的是耍他。他坐回椅子,翘起腿,“既然花满楼你说好看,那你说说,她好看在哪儿?”   这话一出,花叶二人皆是一怔。花满楼低头想了想,摇着扇子,对着轻眉的方向,温声道: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   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   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   其洁若何,秋菊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沼.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奇矣哉,   生于孰地,来自何方,   信矣乎,   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轻眉咬着唇,耳尖红通通的,抢了几个蟹黄包落荒而逃,“我……我先上楼去了。”   “啧啧啧,害羞了。”陆小凤支着胳膊,乐呵。“花公子出手,真是不同凡响。”   花满楼低头温柔一笑,“实话罢了。”   “不过,你不和小叶子交代下去处”他咬了一口包子。   “是有些事要问她。”花满楼收起扇子。   “什么?花谢了”轻眉惊讶,“怎么会……”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似乎是什么□□导致花谢,所以和你提一下,这些日子你都在百花楼,我怕你出事。”   “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轻眉摇头,“这世间没几种□□能够伤到我。”   见花满楼还不放心,她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他,“这里面有三颗解毒丸,虽不说可解百毒,但平常的□□都难不倒它,我做了一些,这个你拿着。”   “这……”花满楼想推脱。   “就当做我的租金,如何?”她歪着头,调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满楼摇头,顺势收下。让她注意□□的话也没有继续,自己暗地里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送走花满楼,轻眉脸上的笑意就淡下来了,还是大意了,忘了控制自己。不过,看着手边的几盆空花盆,心中暗暗警惕起来。七童心思细腻,若再出错,怕就直接发现了吧。   他不喜别人看轻人命,对朋友赤诚以待,但在轻眉眼里,人命其实也只如浮云白纸,毫无重量。而朋友,哪里会有真正的朋友呢?就连三师兄,她也不敢托付后背啊。   摇摇头,回房继续研究解药,陆小凤身上这毒,还真是有些难解。   暮色渐深,窗外传来“笃笃”的声响。一只雪白的信鸽站在窗台上,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她。   取下鸽子腿上的纸条,轻眉扔下做了一半的解药。   云间寺   兜兜转转,轻眉脚步轻盈的绕到了暗室。还未靠近,就听到司空摘星嚷嚷声,“我都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你赶紧帮我把这个破链子解开!”   而后是花满楼略带无奈的温和回答,“司空兄,你先别着急,自然会有办法的。”   轻笑一声,轻眉在墙上摸索。忽然,勾起唇角,在左边墙根下一踢。   “司空哥哥倒是好兴致,不过一天没见,竟然跑到这暗室里来悠闲了。”   “眉儿”   “小叶子!”   二人惊讶,“你怎么来了?”   “有人通知我,我自然就来了。”她走进两人。凑近看那堆挂在他们身上的锁,“七宝玲珑锁”   “你知道?”司空摘星眼睛一亮。   “嗯,知道。”她点头,然后从荷包中拿出一根奇怪的长条。“唔,大师兄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开,试试哦。”   说着,她将长条插.入锁孔,手中几番动作,“咔嚓。”   “看来大师兄的手艺又高了一层。”她点头,帮着花满楼拿下了锁链。   “好东西啊。”司空摘星眼睛亮闪闪的。   “想要”她笑。   司空点头。   “不给。”   ……   “好了,眉儿别逗司空兄了。”花满楼动了动被释放的手腕,无奈的摇头。   “嗯哼,那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面?”她环起双臂,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司空摘星不甘,立刻霸占椅子,说起了那些人的狡诈。   “所以,我这次真的被他们害惨了!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那么,即使这样,也先请司空哥哥你把大师兄给我的钥匙还回来。”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对着司空摘星。   司空瞪眼,“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偷了你的钥匙。”   “哦,”她做思考状,“可能,猜准了吧。”   司空:……所以说被诈出来的是吗?   不甘的把钥匙扔在桌上,“哼,我还不稀罕呢。”   “哦,不稀罕。”轻眉点头,微笑,“那你有本事别偷啊。”   司空:……雾草   花满楼:眉儿最近甚是活泼。   三人闲闲聊了几句,就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   “不如我们来猜猜,这次来的人,是善是恶”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就是个陪客的。”司空摘星大字躺在了石床上。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那位霞儿姑娘。”轻眉拂袖。   “哦?”   “善良的姑娘不忍自己的家人受到危险,只好传信给自己心上人。她相信心上人一定能够解决的所有的危险,即使会威胁到他的性命啊,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很伤心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呀。这不就够了?但是现在家人安全了,自然就要担心情郎的安慰咯。”   “哦~”司空摘星状做恍然。   “眉儿!”花满楼却沉下声。   可是外间适时的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   “花公子,对不起,我来给你们送钥匙的。”   轻眉眉尾一挑,嘲讽的笑了笑。   花满楼不便责怪与她,只好温声拖住霞儿。   等脚步声离开,她起身,“我也先走一步了。”   “你去哪儿?”花满楼上前。   “自然是和联系我的人接头咯。”她说的轻松,“等会儿见。”   说完便出了暗室,往右边的暗道走去。   “啧,真慢。有了情郎,老子地位越来越低了。”傅九思靠在暗道的出口,嘲讽。   “师兄这是哪里话?师兄在眉儿心中一直很重要。”她无辜道   “呵,”冷笑一声,“老子也不稀罕,你只要别忘了之前老子怎么对你的就好。要不然,老子自己动手清理门户。”   “眉儿怎么会忘记师兄的提携之恩呢。”她笑的愈发甜美。   “走吧,那个洛马还没检查呢,别让他死了。”   “好。”她跟上傅九思的脚步,“我去截洛马,你去救陆小凤。这个人,到挺有意思的。”   二人身行轻晃,如烟雾散开,无踪无际。   “哟,这是往哪去啊,洛捕头?”轻眉从树上跃下,一手抚着袖口,看着洛马从密林中走出,懒洋洋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洛马一手握刀,警惕道。   “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她眯起眼,“只不过想问洛捕头一个问题。”   “什么东西。”洛马手中紧握刀把,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唔,就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宫六。”她笑容温软,却声音冷淡。   “你!”他瞳孔一缩,“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认识他了。”轻眉摸摸下巴。“可是怎么办呢?和宫六认识的人,我都,很讨厌啊。”   脚步一错,躲开洛马刺,她右手一扬,洛马倒地,抱着脸哀嚎。   “啊!啊!啊!你,妖女,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不过是七日散而已,不值得提起。”淡淡弹了下小指,她口气如同闲庭散步,毫不在意。“你最好告诉我和宫六的事情,否则,别怪我心狠。”   “我不会,不会告诉你有关公子的一点事!”说完,他一头撞向树干。却不防被人一脚踢飞。   “啧,真硬气。这么杀了你,可惜了。”傅九思掸掸衣袍,“试试我的新药如何?”   说完,洛马整个人蜷曲起来,“科……科科”   “真丑。”傅九思冷眼 ,“交给你了。”   他抬脚欲走,却被人阻了去路。   “小……小叶子。”绕是陆小凤心理素质再好,也对着洛马的现状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哦,他干的。”轻眉面无表情。   “啧,真是,没良心的丫头。”傅九思摇头,看了眼陆小凤,点了下洛马,“主谋,不过一会儿就死了。”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足间一点,闪人。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盯着轻眉。   “眉儿……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诗,来自曹公的《红楼梦》,功底很深啊。写的超好。然后,我是个坑货……发现了好几篇以前闲暇时候的文没更。ps:女主已黑化,嘿嘿嘿。   ☆、翻脸无情?      “都说了,他干的。”轻眉耸耸肩,黑色的梨花面具在火光中流溢着漂亮的的光,“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而已,恰巧,他不想回答。”   说着,轻眉盯着陆小凤的脸,“他不是主谋吗?本就该死,陆小凤你就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了。毕竟,你抓不住我师兄的。”   陆小凤脸上神情莫辨,他皱着眉头盯着轻眉,眼神闪烁。蒋龙却是面色不好。再怎么说,洛马也是和他一起合作了那么多年的同伴。   轻眉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人家心里起了隔阂,转头对着花满楼,语气平淡,“七童也觉得我做错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空气中腥臭的味道和洛马凄惨的叫声让他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怜悯,脸上自然就带出了这丝情绪。   看着花满楼的表情,她眼神一黯,复又勾唇,“既然如此……”   她回头看了眼陆小凤,“那就在此别过了。”   话音刚落,人便如青烟散开,无迹可寻。   陆小凤几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这……”   倒是花满楼向前疾走几步,“眉儿?”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朱亭自方才起就没有说话,待轻眉走后,似松了口气。“走了也好。”   “朱亭?”陆小凤侧眸。   “方才那位姑娘,不简单。”朱亭摇头,“她脸上的面具,我似乎见过。”   “朱亭兄见过?”花满楼皱眉望着他。   “应当是一样的面具,大约是在四年前,只是戴面具的却是个年轻的公子。半夜来讨教机关术,我们聊了很久,之后还把他引荐给了师兄。”他看着花满楼,“虽然戴面具的人不同,但那个面具,我相信不会认错的。花公子还是不要与她有所牵扯。”   “朱亭兄,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怕是漠北源谷的人。”他的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皆是一遍。   “你说小叶子是那个江湖失踪已久的漠北源谷的人?”司空摘星跳了起了。“她她她……她怎么可能!”   “我记得,小叶子有说过她是漠北过来的。”陆小凤神色严肃,“花公子,你看……这件事”   轻眉的目标,不管怎么看都是花满楼,这件事,他们虽有牵扯,却并不深入。   花满楼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漠北源谷,那个,江湖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却不想,笑笑当初说拜师竟是拜入源谷。难怪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张口,声音有些哑,“这件事,我来解决。”   几人面面相觑,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个月后   轻轻擦了擦脸上细细的伤痕,轻眉眯起双眼,“啧,这是第几拨了?”   傅九思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渍,“十八。”   “这些死士,越来越厉害了啊。”语气有些凝重。   “呵,这说明宫六对源谷的心思,也越来越癫狂了。”后方一个儒雅公子缓缓走来。白袍上青竹栩栩如生,书生帽也衬的他温润如玉。   “二师兄也别说风凉话,再来几波,我们都得折在这。”轻眉语气冷淡。   “放心,我已经通知了暗卫,过两天就到了。”   “宫六的位置还没找到?”傅九思也皱眉。   “自然找到了。”   “那你还把老子箍在这儿!”他蓦的转身,眼神锐利,“你不知道老子现在就想一刀杀了他吗?”   “宫颖不是他抓的,宫颖被抓时,宫六还不知道。”顾雨詹抬眸瞥了一眼傅九思,“宫六后面,还有推手。”   “谁?”   “还没查到。”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凝滞起来。   “不过,”顾雨詹侧向轻眉,“你之前是去江南了?”   轻眉愣了愣,“对,江南去找人了。”   “阿元说,宫六从江南请了几位帮手救宫颖。”   “嗯”   “陆小凤。”   “是他?”轻眉皱眉,“倒也是,陆小凤身边,都是麻烦事。”   “不过,他也不是自愿来帮忙的。”顾雨詹笑,“因为他有朋友不见了。”   “花满楼。”   轻眉色变,“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烦躁,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爸妈一直闹别扭,早上五点多吵架,很大声,还砸手机,真的很烦。家里面低气压,自己也没有出去玩的心情了。先更一些吧。之后再说。   ☆、救也不救?      顾雨詹摇着扇子,“宫六怕是遇上对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被人当了刀自然不肯。所以只能找外援了。”   “那他为何会找上陆小凤?”傅九思眼珠子一转找到问题所在。   “你说呢?”顾雨詹温润的双眸露出些趣味。“眉儿?”   “是我引蛇出洞的。”轻眉轻点下巴,“但似乎这条蛇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宫颖拿走了宫家一件东西。”他笑。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总归是保命的东西。”顾雨詹笑意满满,“这个丫头,也聪明一回。”   “宫六想要那件东西?”   “对。”   “宫颖在哪儿?”   “她啊”顾雨詹嘴角微挑,“岭南。不过,我不建议你去。”   轻眉侧眸。   “因为这事关系到了,那里。”他指了指天。   “朝廷?”傅九思和轻眉面面相觑,“江湖事怎么和朝廷有了关系?”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他打开扇子,“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那趟浑水,你们自己去吧。不过……”   他遮住下半张脸,“眉儿若是真心喜欢那个花满楼,还是早点下手,我听说最近他身边似乎陪着一位灵动可爱俏佳人。”   轻眉眉尾一挑,“不牢二师兄挂心。”   顾雨詹哈哈一笑,走开了。   长剑入鞘,傅九思牵过马,“走?”   轻眉垂眸轻笑,“那就去岭南,会会这趟……浑水。”   ——————————————————————————   岭南 揽香阁   宫六捧着一杯茶满面笑意的对着花满楼陆小凤几人。外人看来,几人笑语晏晏,宾主尽欢。   但……   “嘭!”花厅外一个人影被踢了进来。傅九思拍拍裤脚,朗声道:“怎么,宫家的人,也就这点儿出息?”   地上躺着的人影挣扎几番还是未能起身。宫六脸色变了一变,又挂上笑容,放下茶杯,对着几人道:“有客远至,在下先行失陪。”   陆小凤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花满楼亦是温润依旧。倒是坐在花满楼下首的一个女子大咧咧道,“这人好不礼貌,宫公子合该把他们打出去。”   宫六失笑,“这客人,倒是打不得,还得奉为上宾。”   他也不多说,右手一扬,便有侍者推着他往外去。原来,他患有退疾。   “原来是宫六啊。”傅九思单手背后,脸上罩着梨花面具,眼神冷淡。   “三公子三小姐远道而来,宫六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呵,远道而来是真,但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傅九思神色不变。   “三公子说笑了。”宫六依旧不瘟不火。   傅九思冷笑一声,抬步往里走。   也不怪傅九思看到宫六是这个表情。   源谷虽然叫谷,但它和一座城大型的池也差不多。源谷的弟子相当于城主府的未来接班人,而底下的几个世家,则就是负责辅佐的源谷未来掌舵人的。   宫家是源谷一个老牌世家,底子厚了,就想着怎么翻天了。源谷的当家人自然不能看着他们这么闹腾,有一就有二,自然是一番手段狠狠镇压,宫家丢了面子,自然要安静一段时间。   不过在这期间大动作不敢来,但小动作却是一大堆。上头自然怒了,一次整顿中,宫家的年轻一辈迅速凋零,现在还活着的,也就三四个了。真正的青黄不接。   所以,宫家看源谷的弟子不爽,却要以礼相待,源谷弟子看宫家人不爽,却也不能再让他们伤筋动骨。   轻眉站在宫六旁,没有动。宫六挥手,侍者立刻退后几丈。   “三小姐有何吩咐。”他嘴角的笑意仿佛真实了许多。   轻眉看着他,唇角微挑,“笑的真恶心。”   宫六亦是温柔回道:“真是抱歉。”   “宫晨,你说为什么你还不死呢?”她歪着头,似乎很疑惑。   “也许,这就是祸害遗千年吧。”   “一双腿,倒是便宜你了。”她笑,“可惜了阿翎。你不知,我师兄有多满意她。”   “在三公子的侍妾和掌握源谷暗卫的长老二者来看,毕竟后者更有吸引力。”他仿佛毫不在意。   “真可惜呢。”她步子缓缓,踏上台阶,“我师兄本想娶阿翎当妻子的。你可知,阿翎当时还在绣嫁衣。”   说完却不等他回答,“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弟,也不知道阿翎喝下那杯你递给她的□□时,是不是对你很失望呢。”   看着宫六苍白的脸,她似乎很开心。   “三小姐,真是字字珠玑。”他脸上僵着笑。   “哪里比得上你呢?明明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却还在她死后装成她的模样。”她踏入门中,“你呀,也不过是一颗聪明的棋子。”   隐约的笑声,让宫六低下头。   待到轻眉进了花厅,便看到对峙的几人。   花满楼,陆小凤,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小姑娘围着一个半躺在地上的人。而师兄则是背对着自己站着,仿佛……在看一群智障。   她仔细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转头,“怎么了?”   “我一进来,就看到那个姑娘挡在那人边上,说什么我不要欺人太甚。”傅九思也有些奇怪。不过在外,他一直是个翩翩佳公子,即使再奇怪,也不会做一些失宜的事。   轻眉的目光又飘到了陆小凤身上,“解释一下?”   陆小凤搓着手,“上官姑娘怕这位公子再伤害这个小兄弟。”   轻眉转头,看向那位上官姑娘。挺漂亮的,像个邻家姑娘,只是这眼神……   冷哼一声,不过才半个多月,身边这么多桃花。   “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和他计较什么。”说完,转身问宫六,“我和师兄是为了宫颖的事来的。”   言外之意,不要节外生枝。   宫六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温文尔雅,“有劳二位走一趟,花公子和陆公子也是为了这事来的。”   “呵。”傅九思冷笑。   宫六重新让几人落座奉茶。傅九思坐了上座,轻眉坐了右边的首座。花满楼抢先一步,坐在轻眉下首。陆小凤觑了他们一眼,这两人,自进来为止都没说过一句话。   上官飞燕无法,只能和陆小凤坐了一边。   只是眼睛却止不住往花满楼那边飘,却不小心触到了轻眉一个眼神,后背一凉。垂眸,这人,怕是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儿乱,你们还看得懂吗?   ☆、救人如救火,信不信我把火灭了      对于傅九思和轻眉来说,救宫颖等于麻烦事。既然陆小凤已经答应帮忙,那他们也只需要表个态度就好了。毕竟宫家人如果为了他们出了事,源谷又要洗一次牌了。   不过二人也没闲着,宫六和被后人联络,自是不能多待,傅九思答应去打听消息,叶轻眉则是坐镇揽香阁。   这就让她不得不和花满楼,上官飞燕在接下来这些时日朝夕相处了。   送了三师兄离开,陆小凤也知趣的上了街。轻眉看了眼花厅中的人,脚步一转,便朝后院走去。   轻眉走在前头,花满楼立刻起身跟在后头。上官飞燕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花公子,你要去哪儿?”   花满楼感觉前面的姑娘停下脚步,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只温和的对着上官飞燕道,“上官姑娘,我和笑笑有事要说。”   上官飞燕眼珠子一转,故意嘟起嘴,“什么事啊?我可以一起听听嘛?”   轻眉冷笑,“家事你要听?”   几人一愣,花满楼最先反应过来,失笑摇头,朝着上官飞燕拱手,拉起轻眉便往湖边走去。   轻眉一路上没讲话,脸色也平淡。   “还生我气?”花满楼她的肩触着她的,低头问。   “我哪儿敢呢。”她转头,对着清澈的湖水。   “可是你刚刚的话告诉我,你在生气。并且……”花满楼握住她的手。“这话里,都是酸味。”   轻眉转头瞪他。   “我都为你赴了狼窝,你还要和我闹别扭?”花满楼笑,“不气了嗯?”   “你不是为了陆小凤?不是为了那位上官姑娘?”她靠着回廊,“怎么说是为我?再者,这地方,若不是你愿意,谁能压着你来?”   “笑笑,便是十几年不见,你在我心里,总是与他人不同的。”花满楼叹息。“之前我没有及时留下你,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该一去不回。你可知我知道你进了源谷,心里有多着急?”   见他转移话题,轻眉也没继续纠缠,想到这事瞒着他自己也有错,只好撇过头,“当时年少,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父母送进去了……”她顿了顿,“那就待着好了。”   这么多年的苦,你知道就好了,用不着拿出来哭诉。   “叶叔他……”花满楼也是后来派人去查了当年的事情,对她这些年也是心疼,却也不能说长辈的坏话。“他也是为了叶家。”   “不论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叶家和我也没关系。”她抬头,“我当时没敢说,就是怕你介意。再说了,洛马的毒虽是我下的,却也不致命,况且那也是师兄下的手,你却一句话也不说。我自然当你和他人一样。这些年看了那么多冷眼,我不在乎,但我却不希望你对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知道,是我的错。”花满楼牵着她慢走。“可是这么多年书信来往,你对我说怎么样的,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不信我……我虽然理解,但还是有些难受的。”   轻眉低头,晃了晃他的手,却也不说妥协的话。花满楼嘴角含笑,“这次宫六公子请我来做客,我也是记得你当时的话,想碰碰运气。”   而后顿了顿,想起了什么,“至于上官姑娘,她当时在我的百花楼,那些人怕误事,一块儿把她请过来了。”   轻眉斜睨他,“你当我看不出来她对你心怀不轨?”   “一个姑娘家家……”花满楼不知怎么接口。   “我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杀人放火见多了也干多了。”她目光澄澈,也不打算隐瞒,“你是干干净净的七童,我却不一样,为了能活下来,我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事。”   “笑笑,我虽觉得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但是,我也会自私。”他放开相握的手,将她拦进怀里,“现在你能站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轻眉抓着他的前襟,“谁说花满楼不会说情话呢?明明讲的比谁都动听。”   “我喜欢的是你,自然也只对你讲。”他吻了吻她的发,“再者,若论情话,如是你,讲一生又如何。”   “你把我哄好了。”轻眉回抱他,“花满楼,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心软?”   “因为你在乎我啊。”他笑,“正如你于我一样。”   两人的冷战,也就在这一来一回间渐渐消弭,很多时候,话说开了,也就不会有误会了。   待到晚间陆小凤回来,花满楼和轻眉早已和好如初。   “陆小鸡回来了?说说,打听到了什么?”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敲着桌子。   上官雪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看着两人一来一往。   “哟,花兄,哄好了?”陆小凤不接招,朝着花满楼道。   轻眉瞪他一眼,花满楼递了一瓣橘子给她,答到,“嗯,哄好了。”   轻眉桌子底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他,就又听到花满楼微笑着问陆小凤,“陆兄今日去会佳人了吗?看来丹凤公主要伤心了。”   就算轻眉不知道丹凤公主是谁,也不妨碍她给陆小凤的风流再加一笔,笑眯眯道:“看来我得早早去信神针薛家了。”   “花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这不是学陆兄吗?”美色当前,给兄弟插两刀。   陆小凤被噎,气呼呼的坐下。上官飞燕给他手里塞了杯茶,“陆公子查的怎么样了?”   轻眉坐回位子,嘴角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他摆手,“明天看看吧,这事儿,不能急。”   花满楼听他的话,也附和,“陆兄说的对,这事急不得,若是不小心惹急了他们,宫姑娘的性命怕是不保。”   陆小凤点头,“宫兄想让我们救人,但这人是怎么没得,咱们都不知道,怎么救?只能等消息。再者,按宫兄的说法,那群人武艺不凡,计划缜密。要抓,还真不容易。”   “这可怎么办啊?”上官飞燕双眉一蹙,着急万分。   “飞燕姑娘也别着急,这事啊,船到桥头自然直。”陆小凤嘿嘿一笑。   轻眉笑,“那边等着吧,敌不动,我不动,只要我们没有大动作,宫颖会没事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就这么看着吧。不懂我现在也没精力改了。   ☆、抓贼拿脏      “飞燕姑娘这是去哪儿呢?”陆小凤笑眯眯的站在屋顶,对面的上官飞燕一席黑衣。   “你怎么!”她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站在这里?”傅九思好巧不巧,挡在她身后的退路上。   上官飞燕扛着轻眉,“呵,发现了又如何,叶姑娘可在我手里。”   “哦,你确定,那个是我师妹?”傅九思扇柄一转,抵住下颌。   上官飞燕眼眸一缩,将人扔了出去。轻眉蹁跹落地,“又是抗又是扔的,飞燕姑娘,你可真是……粗鲁啊。”   她掩嘴一笑,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上官飞燕捂着胸口,“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小女子不才,除了一手医术,也只有毒术能见人了。”她笑笑,“上官姑娘也是幸运呢,这可是我第一次在人身上试验□□。”   上官飞燕痛苦的跪在地上,“你……”   “说吧,你和红衣教什么关系?”她冷冷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眼神一晃,立刻道。   轻眉扔了一个荷包,“你确定不说实话。”   荷包半旧,但看的出主人很爱护。她猛的抬头,“你把雪儿怎么了!”   轻眉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呵,你们源谷的人,就是这样的吗?欺负老弱妇孺”上官飞燕控制不住颤抖,却还咬牙冷讽。   “你若说实话,那位定然不会受到一点的伤害,但你若不说实话,受罪的就不止他了。”傅九思抱着双手。   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   这事要从十天前说起。   轻眉有个习惯,若是要在一个地方待上数日,必定要弄清周边环境。是以在当天晚上就仗着自己轻功卓绝勘察四周环境。   待到了上官飞燕的院子,她特地留心了一些。没想到就发现了上官飞燕的窗外飞来一只雪白的信鸽,也是运气好了。   悄声无息的将鸽子捉了,却没发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鸽子,没有传递讯息。   这让她愈加怀疑上官飞燕了。   于是第二日,她便联系上了师兄,让他去查查她。一面又以傅九思查到了一些消息将所有人都留在揽香阁严阵以待。   可那几天上官飞燕却没有任何行动,师兄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不过令人有所发现的是宫颖的失踪和岭南最近兴起的红衣教有关。   直到第五天晚上,顾雨詹那边反倒传来消息,上官飞燕是前金鹏王朝的遗孤。   两厢一结合,倒是有几分了然。一个有兵,一个有银。若是造反,可不是缺这两个?   后来几人商量一番,来一出“打草惊蛇”“将计就计”,便抓住了上官飞燕。只是轻眉却不想她竟然抓住了自己。   傅九思看着几人不动,抬腿往上官飞燕身边走去。伸手如爪,只一下,便,卸了她半边胳膊,又封了她周身大穴便要提着她走。   “师兄若是套出话,不妨将她留给我。”她笑的犹如的了宝贝的孩子,“这双眼睛生的不错,虽然不喜欢她,但给七童换了眼也是一个好选择。”   傅九思遥遥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陆小凤看向轻眉,“换眼?”   “对啊。”她眼神亮亮的,“找了十几年才找到的法子,换了眼后,七童就能看见了。”   陆小凤却难得正经起来,“你觉得,花兄会同意吗?”   轻眉一怔,又笑,“怎么会不同意呢?七童的眼睛,一定要看见啊。”   陆小凤眼神沉沉,轻眉撇开目光,“七童等久了,我们先回去吧。”说完也不等陆小凤,转身便要走。   陆小凤叹了口气,花满楼那人,如何能同意换眼呢?他对光明最是期望,又如何能愿意别人因为他失去光明呢?即使,那人十恶不赦。   轻眉抿着唇,压下心里的慌乱。十几年来她坚持学医,坚持活下去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将花满楼的眼睛治好,可是若连这个都做不到,她活着,有什么意义呢?累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呢?不会的!七童一定会同意的!   可待她转身,花满楼的身影就那么突然的闯入眼帘。   她僵在原地,因为她分明看见花满楼脸上的不认可。   “七……童……”   “我不同意。”他抬头,坚定道,“我不会同意的。”   轻眉蓦地抬头,瞪大双眼。   “我知道失去眼睛的痛苦,笑笑,我不希望别人和我一样。”他顿了顿,“其实,看不见,也挺……”   “不可以!”她愤怒的反驳,“你一定要看见!”   “笑笑……”   “我坚持了这么多年!你不可以放弃!”她的声音里充满惶恐,“不可以的,七童一定要看见!”   “我不会要别人的眼睛。”花满楼的声音出奇的镇定。   轻眉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然后,她忽然抬头,“七童是不是想要铁鞋的眼睛?对,是铁鞋毁了你的眼睛,七童想要他的对不对?”   说完她笑了起来,“我这就去取铁鞋的眼睛,他还活着,七童说他还活着的!”   说完她像想起什么一样,向着林子飞去。花满楼想追,但轻眉一下子入了林,他看不见身影也抓不住她的声音。   “陆兄!”   “他拦不住她的。”不是陆小凤的声音。   花满楼侧头,傅九思方才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子。   “阁下是”   “顾雨詹,眉儿的二师兄。”   花满楼愣了愣,还是拱手一礼。   “为何说,我拦不住小叶子?”陆小凤奇怪。   “如果有人打破你的信仰,你会如何?”他语气平淡,却让二人心中一跳。   “你的意思……”   “眉儿入谷十几年,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不知几趟,活下去的希望便是医好花满楼因她而瞎的双眼。可现在你告诉她,不用了,其实这样很好,你说,她会如何?”   “我这双眼睛,并不是……”   “可她觉得是。”顾雨詹看着对面的男子,他真的没有因为双目失明而自怨自艾,但是,“眉儿觉得你这样,是她害的。”   这也是她新中源一直的结。   “只是一双眼睛罢了,你为何不接受?”他眼神转向陆小凤,“你难道不想复明吗?”   陆小凤心知他想让自己当说客,但是花满楼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可能扭转回来的。他低头,没有讲话。   顾雨詹收回目光,“我会跟着眉儿,至于她怎么做,届时就等你的决定了。”   也不等他们回答,转身入了林子。   陆小凤张了张嘴,“花兄……”   花满楼摇了摇头,“陆兄,不必说了。”   陆小凤知趣闭嘴,跟在他后头回了揽香阁。这个事儿诶。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想要要七童眼睛复明咩?这是个结,七童不希望别人以光明为代价让自己看得见,但方法只有这一种,届时就看谁妥协了。还有,这篇he还是be你们说?或者双结局啊?我比较喜欢be嘿嘿嘿。 ps:多更几张,把主线给歪回来。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了。   ☆、换眼      “二师兄?”轻眉抱着膝盖蜷缩在树林某处,轻声道:“你说他为什么不要眼睛呢?”   顾雨詹拿着扇子轻敲了敲她的头,“你认为,花满楼是个怎么样的人?”   “……”   “善良,聪慧,热情……”他抱臂,“所有世间美好的品质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嗯?”   轻眉不说话,低下头。   “那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要你的眼睛呢?”他俯下身,摸摸她的头,“如果他要了,那还是你的七童吗?”   “所以……”轻眉抬头,笑,“我把我的眼睛给了他,就好对吧。”   “眉儿。”顾雨詹盯着她,“你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轻眉站了起来,“我本想着,在花伯父的寿宴上以七童复明作为寿礼的,可是师兄……”   她声音微颤,“到了最后一步,我却想着多看他一眼,想看见七童眼中带着光的模样,想看他眼里印着我的模样,想看他……”她捂着脸,默默的哭了起来。“我舍不得了,不是舍不得自己这双眼睛,而是舍不得再次看不见他。”   顾雨詹静静站着,没有搭话。   “可是,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侧过脸,“师兄,如果我什么也没给他留下,七童,会不会忘了我?”   “但是如果不在药效最好的时候进行交换,这几年来的苦,你也算是白受了。”   “是呀。”她轻声道。自从三年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开始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想为花满楼做点什么。怎么到如今,却退缩了呢。   “对不起,师兄。”   顾雨詹摇头,“这么些年我受了你不少帮助,这件事,若是你坚持,我自然会为你安排好。”   轻眉点头,“好。”   一月后   花满楼自竹床上醒来,敏感的感觉到自己眼睛被纱布缠上。伸手要取,却有一双手更快的扯住他的袖子。   “公子莫动。”寥寥几字,花满楼便真的不敢动了。   “这位……姑娘?”   “花公子不必紧张,奴婢双梦,是源谷的人。奉三小姐之命照顾公子至清醒。”   “三小姐是……”他心中惶惶,眼睛上黏腻的感觉,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测。   “叶轻眉。”   “眉儿人呢?”   “公子聪慧,如何猜不出来。”双梦笑,“只希望,公子看在小姐寿数难永的面子上,好好受了这幅眼睛,莫再辜负。”   “你……”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变换几许,哑然,“她人呢……”   “小姐……”   “她人呢!”   双梦没想过花满楼会生气,他没有大吼,没有做不理智的事情,但只是三个字,便让她明白,花满楼是真的生气了。   “双梦,下去吧。”顾雨詹扶着轻眉而来。   “是。”   顾雨詹牵着轻眉到椅子边,“你们聊,一炷香。”   见轻眉点头,他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花满楼撑着床起来,疾走几步到她面前,伸手一探。   她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清隽的面容在他手下渐渐成型。   轻眉将手覆于其上,花满楼低头,“疼吗?”   “不疼。”她笑。   “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不想你忘了我呀。”她的声音还是一样快活。   “如果我拒绝呢?”花满楼将她揽入怀里。   “那你可就找不到这么漂亮的眼睛了。”她喃喃道,“以后,你也会忘了我的。”   “你是个坏女孩儿。”   “嗯,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她蹭了蹭花满楼,他的身上有淡淡花香和药香。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我只要,你记得我就好了。”她抱着他的腰,笑着说道。   三天后   花满楼眼睛上的纱布取下了。睁开眼时,房内只有双梦,他看看身边的包裹,低下头,在双梦行礼的时候走了出去。   踏出小院时,他往回望了一眼。蓝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院子的拐角处静静的望向他的方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微微一笑。   阳光在她身后,映着那道身影只一眼,经年难忘。   他转身,离开。   耳边仿佛还听见少女问他,以后,可不可以记着她,不要忘了她。   他低声道,好……   后来,花满楼回了花家,据说他抓到了小时候害他失明的铁鞋大盗,据说他拒绝了住在花家而是选择云游四方,据说他碰到了峨眉四秀,四秀之一的石秀云一心跟着他,据说他不仅拒绝了石秀云还拒绝了家里提议的婚事,据说……他一生未娶……   花满楼一生走了很多路,见了很多人,写了很多游记。   他的游记里一直出现一个叫做笑笑的女子,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他的妻子。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他年纪当好时,爱过的一个人。   而那个人,早在多年前,化为了一抔黄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脑子里很多想法很多画面,但是一拿起手机,蹦不出一个字 ,好气啊……所以我be了。   ☆、回归      待白夙睁开眼时,便看见折颜面容苍白却带着一脸怒气朝她跑来。红唇微微勾起,然后,一扬袖子,便站在了太晨宫后院的空地上。   四周被下了结界,她抚着胸口微喘。万年飞升上仙,天道的威压,也不知她能不能抵过。   九重天和太晨宫的变化,逃不过东华的眼睛。看着白夙眼中的兴奋和紧张,他将手背后,不打算帮忙。   天生仙胎本就是大气运,天道不会下狠手,再者她做了破命之人,抓住了一丝有情道顿悟于自身。这次的天劫,只要熬过去,白夙日后必定有大作为。   折颜握紧了碧华镜,双眉紧蹙,目光不错的盯着结界内那个瘦弱的身躯。   “莫担心,不会有事的。”东华淡然道,“只是洗经伐髓,过了这关,可就是上仙了。万年的上仙,比之墨渊更胜一筹。”   折颜不语,依旧盯着。   东华无趣,收敛心神继续看。   却见那天雷闷响,乌云翻滚。白夙神色逐渐郑重起来。此番前来,她并未多带那些护身法器,只袖里乾坤中一把万年神木所制的油纸伞,头上一只碧玉簪,还有被当做法器的一尺白绫。   心思翻转间,她右手一伸,白绫颇有灵性的游走于周身,左手执伞,足间一点,迎着雷云而去。   来了!   婴儿拳头醋的天雷一下砸了下来,她不躲不避,运转仙力,伞面渐晕出一道红色波纹,白色伞面绘着的红梅瞬间绽放,而后迎着雷劫消散。   下一道天雷又至,她自知不能投机取巧,收起纸伞,运转仙力承受天雷的洗礼。   折颜目光一颤,差点要向前奔去,亏得东华一把抓住。“你若想她身陨,那就这般上去!”   此话一出,他仿若被钉在地上一样,不敢上前一步。   此时白夙已迎上第三道天雷。紫色的劫雷猛的炸在了女孩儿柔弱的身上,白夙还未神魂刚回归仙体还未稳定,一下喷出一口鲜血,从半空落了下来。   折颜则在同时奔了过去,轻柔的接住半空落下的女孩儿。劫云散去,她身上涌出一股新的仙力。女孩儿面容苍白,嘴角还沾着血渍,只眉间的朱砂痣愈加鲜艳。   折颜引着这股仙力修复她的身子,白夙略睁开眼,朝他笑。   “还笑,若是你四哥知道,还不罚你。”他轻斥。   “那你骂我嘛?”她问。   “……”折颜瞪她,“骂,我当然骂你,怎么做事和小五一样没头脑的。”   她轻笑,“但现在,至少你还能骂我不是?”   折颜抿唇,不语。   “折颜,你不许再丢下我了。”她扯着折颜的袖子,“若是……若是再丢下……”   “若是再丢下又如何?”   “那我怕是没力气去找你了。”她咳嗽了几声,喷出几许血沫。   折颜没说话,抱起她,“就算我再丢下你,你也不许去寻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理你。”   “嗯。”她闭上眼睛,“若是你再丢下我,我就忘了你,不去寻你了,看你怎么办。”   “好,若是我再丢下你,你便忘了我,不去寻我了,看我怎么办。”   白夙笑,而后,晕倒在他怀中。   折颜抱着她,对着东华示意。   “这事我和天帝解释,就说她在我太晨宫做客时顿悟了。你带她回十里桃林罢,不止这身伤要好好治治,刚飞升上仙,她也该好好休息。”   “多谢了。”折颜面色缓和。   “让地仙多送几坛桃花醉给我就好。”东华挥袖,转身回了房。   折颜抱着白夙也出了九重天,回十里桃林去了。   白浅这几日倒是乖乖待在十里桃林不敢惹祸,善善和白真也回来了。看到折颜抱着一身是伤的白夙,三人登时被吓得面无人色。   “夙夙这是怎么了。”白浅眼眶红通通的。“这,出去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   折颜瞪了她一眼,自从知道是白浅乱翻书房才让白夙知道他下凡历劫的事,他就准备好了收拾她一顿。   也没搭话,直接让善善准备好药材。   白真倒冷静一些,但看到小妹遭罪,心中也是着急。“小六这是怎么了?遭了多大罪这是。”   白夙身上有雷劫劈的痕迹,看着甚是吓人。但他折颜面容担忧却不着急,说明这伤并不十分严重。   折颜只是摇头,“到时再说,真真帮我准备好药房,夙夙现在需要调理身体。”他没说原因,就是要让白浅受点教训。   三人忙前忙后,终于把白夙身上的伤治了七七八八,只一些内伤慢慢调理。   事后,折颜让善善好好看着白夙,自己叫上兄妹二人到了书房。   “什么!小六飞升了!”白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她,她才一万多岁,怎么可能呢!”   折颜瞪向白浅,“还不是小五惹的祸。”   白浅早就想起了那天白夙的变化,低下头,眼眶微红。“我,我不是故意的嘛。”   “到底怎么回事?”白真急于知道真像。折颜也不瞒着,将这些天的经历缓缓道来,但也瞒下了他和白夙在凡间的一些事情。有些事,自己还没想明白,没必要说给他们听。   “所以,小六做了你的破命人,让你安稳的过了一生,然后她自己失了双眼,早……夭了?”白真握着衣摆,有些失神。   “我也不知她会做到这个地步。”折颜叹道,“这丫头从小就倔,这一回,太大胆了。”   说完,转向白浅,“还有你,乱翻我东西,要不是碧华镜,夙夙哪里知道我要渡劫。”   白浅嘟嘴,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还是狡辩道,“若不是你自己不告诉我们一声,哪里……”   她看向白真,声音低了下来,最后呐呐不语。也是,若是折颜说了,白夙也不由着他。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和小五先回青丘和你爹娘说清这件事,夙夙这些天继续住我这里调理。”   “我不回去!我要看着夙夙!”白浅抗议。白真却想着拘着她一些日子,当即拎着她回了青丘。   折颜看着两人出门,书房渐渐安静下来,才回想两人在凡间的举动,心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想起二人的牵手,拥抱,甚至……亲吻。即使知道那只是一段凡尘的生活,却仍不能抛之脑后。   他动心了,对着自己心爱的小姑娘。   他不能否认,白夙在他心里已经是不一样的存在了。但是能如何呢?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姑娘啊。他是她的长辈,他是她父亲的朋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她呢……   折颜低下头,只是稍微的心动,如果分开一些时日,如果夙夙认识了更多人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他心里在呐喊,眼神在挣扎,却在那一瞬间下定决心。分开一段时间吧,等夙夙身体好了之后。反正到时候是要回青丘庆祝的,等以后慢慢疏远,等白夙和他的距离拉开,等她嫁人,生子,那他还是会好好的爱她,护她。   不去想心底的不舍,折颜在这一刻下了决心。   而躺在卧房中休息的白夙却不知道,折颜,要丢下她了。   而世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兜兜转转,该在一起的人,是不会分开的。只是,到时候见面,又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双更,今天的我超勤奋!嘿呀,接下去要开虐了,你们看得懂这章的伏笔不? ps:你们有没有看明星大侦探?三石弟弟敲可爱啊!超稀饭!还有呀,大家今天有剁手吗?我控制住了自己还是买了五百多,心疼宝宝的荷包君。   ☆、番外 话本子      折颜最近不知怎的,看起来凡间的画本,才子佳人,江湖儿女。只要写的好的,什么都往十里桃林里带。他要看倒是不要紧,只是十里桃林边上的小地仙天天挑画本子挑的头晕眼花,一个月下来,叫苦不迭。折颜是个好脾气神仙,但怎么说也是上神,地仙们即使不怕他,也不敢直接找上他。   他们想去找白真,却不想最近白真的毕方鸟和他闹了别扭,气的跑回了西山。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找她了。   这事白夙本来不想管,怎奈几个地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她只好赶鸭子上架去找折颜说道了。   “折颜最近怎么了?”她撑着下巴,略有些迷惘的看着他,“那些小地仙说你欺负他们呢。”   折颜先是一愣,又好笑的问,“我欺负他们?”   “是呀。”她一脸认真的点头,“小地仙们说你最近看人间的画本子着了迷,他们没日没夜的给你挑。就怕你不满意呢。”   “我就说。”折颜摇了摇头,“怎么最近我的书房里那么多话本子堆一起,我还以为是真真又开始看了呢。原来是他们。”   “四哥?”她有些迷糊。   “定是你四哥又拿着我的名号出去骗人了。”折颜捏捏白夙的脸,啧,两姐妹长得也差不多,怎么性格就这边天差地别呢?白夙软软萌萌的,白浅就是个混世魔王。   “呀,你又捏我脸。”白夙皱了皱小鼻子,想伸手拍他。   折颜立刻收回了手,双手一撮,手感真的很好啊。只可惜长大了的夙夙不太爱别人捏她脸了。   “那我和那些地仙说,让他们不要再搬书过来了。”她点点头,“反正四哥最近也不在十里桃林,拿来了也没人看。”   “谁说没人看?”折颜挑眉,“真真拿了我的名号骗人,我总不能什么也没捞着。咱们去看看他的藏书如何?”   白夙还没反应过来,折颜就把她拉到竹屋里了。他走到那堆书旁,随手抽了两本,转头问她,“看哪本?”   白夙也不知哪本好看,让他随便抽一本就是了。折颜拿了那本蓝皮的话本,两人趴在榻上看了起来。   起先倒是看的精彩,只是到了中间部分,折颜等了一会儿没见白夙出声,一转头才发现小丫头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十分乖巧,小嘴微嘟,双手平平垫着,脑袋歪着,看着一副无害的样子。折颜表示很满意。自己养出来的小丫头,看着像一只无害的兔子,但实际上呢,要是惹恼了她,白浅再闹腾也要退避三尺。   收起画本,他自然的抱着白夙回她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个时辰,白夙揉着眼睛,诶,怎么回自己房里了?   整理好衣服,跳下床,看看天色,“折颜?”   门外无人应和,她心中奇怪,出了房门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人。想了想跑进了书房,探了探脑袋,书房里也没人。   白夙不禁瘪嘴,这人都上哪儿去了。关上书房门,她懒懒的走到了书桌边,趴桌子上,跑太累了,休息一下。   伸手在书桌上乱翻,她眼尖的抽出一本黄皮包着的书籍。   “哼,还说不看话本子呢,躲在书房偷偷看,还藏的这么深。”晃晃教,白夙嘟嘴。   待她翻开所谓的“话本子”时,嘴巴默默长大,然后,耳尖慢慢红了起来,最后“啪”的一下合起了。   “折颜,竟然……竟然!”她脸色通红。   正在这时,书房门被急急的推开,“这家伙来的这么巧,害我……夙夙!”   折颜僵在门口,尤其看到白夙手里的“话本子”,“你你你,你听我解释!”   白夙运起仙力,远远的将书砸了过去,“你和你的本子解释去吧!”   折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伪装成话本子的某宫图打在他身上,然后掉在地上,在他面前敞开。   石化……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番外。笑哭,这个番外是之前一个脑洞,终于写了出来了。哈哈哈哈!   ☆、分别      白夙醒来时,折颜并不在身边,她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天劫的劫雷可不是随便接的,大小三道,她也算是生受了,即使飞升了上仙,但身子多少有些耗损,怎么也要小半年修养。   桌边是一碗药汁,施了法,还是温热的,只是少了一小碟蜜饯,她皱眉,一口饮下,眉头便死死的皱了起来。真是,太苦了!   想要下床,却发现鞋子也不见了,沮丧的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嘟起嘴。好不容易救回了折颜,竟然这么对自己,不仅喝药没蜜饯,连下床都不行,好气!   等到善善捧着一双绣花鞋进来时,她双眼噌的就亮了起来。   “小殿下醒了?”少女笑的可爱,眉尾的白羽舒展,漂亮极了,“善善做了鞋子,小殿下看看合不合脚。”   “你何时学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都会做鞋子了?”白夙惊奇。   “是殿下昏睡的这几日做的。”她抿嘴笑,“小殿下可睡了三个月了。”   白夙瞪大双眼,“我?三个月?”   善善蹲下身,帮她穿好鞋子,鞋间东海夜明珠晕着一层淡淡的柔辉,称着黄色的鞋面好看的很。   “不错,挺好看的。”白夙点头夸了她。   “小殿下喜欢就好。”善善眉尾微颤,笑意满满。   “说说这三个月呗”她坐在窗沿,晃着脚。   善善也拉了一个凳子来,坐在她对面,掰着手指头和她说话。   什么狐帝夫妇和她的一、二、三哥在她飞升上仙的隔天就到了十里桃林,折颜和他们请罪,狐帝也没生气。   然后就是阿娘看到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又听折颜说她身子需要修养抹了大半天的泪,后来四哥说是白浅闯的祸,又拎着白浅骂了半天,直说要禁她的足。   再说白浅知道这次她需要一味难得的药材,竟躲着众人偷偷跑出去,也不知她是怎么个运气,也让她找到了。只回来时神色恹恹的,身上到处是伤。这下也不用白家阿娘怎么说了,二哥白奕一个法术过去,拎着小狐狸的后领子把她扔进了折颜后院的一个笼子里,还打了好几道符隶,惹得她抓耳挠腮。   再者……说到这儿,善善偷偷觑了一眼白夙。   白夙正听的有滋有味,看她眼神,忙催促,“还有什么?快说呀。”   “说了怕小殿下不高兴呢。”她摇头。   “什么事我能不高兴?”白夙歪头,“可是爹娘又吵架了?或者大哥要罚我?”   “可不是这些。”善善摇头,“是天庭,呢。”   “天庭?”她不解。   “天庭那位天帝,知道小殿下万年成了上仙,送了许多东西下来,似乎还有意要联姻。只是帝君以小殿下年纪太小,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还未成亲的理由给拒了。”善善嘟嘴,“也不知那天君怎么想的,天庭的二殿下桑籍可比小殿下大了一万岁呢,况且善善看了,那桑籍殿下还不及四殿下一半儿好看。连折颜上神都比他好看。”   白夙倒是真吓到了,“我才一万多岁,他们怎么就看上我了?”   “还不是您飞升上限给闹的,帝君说了,您要是醒了,咱们就要回青丘去了,这飞升的宴席还是要摆的,您都不知道,青丘的狐狸洞里堆了多少好东西,迷谷都整理了一个月呢。”   白夙跨了脸,“怎么要回去了,我都没待够呢。”   “什么还没待够,你难道是想在这十里桃林飞升上神?!”狐帝白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再配上那张严肃的脸,白夙熄了声。   小声点唤了句,“阿爹阿娘”,立刻转头可怜兮兮的对着折颜。   可惜白家阿娘却扯了她的手,轻轻的打了她一下,“你这孩子,这回可是吓到阿娘了,哪有人像你一样万年飞升的。阿娘还以为你是个乖巧的,哪知道是个比小五还闹腾的。”   “阿娘~”她扯着白家阿娘的手直撒娇,“人家也是救人心切嘛,要是折颜出了什么事,你不伤心吗?”   “哼,就算折颜历劫,你也不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就冲到太辰宫!亏得帝君看在我和折颜的面上没责怪你!”白止帝君冷哼。   白夙嘟嘴,眼巴巴的看着折颜想让他帮自己说好话。   折颜此时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只盯着地上一出,好似那里能开花一样。气的白夙瞪他。   “你瞪折颜做什么。”白真也开口,“你知不知道这次真是吓死哥了?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哥哥们和爹娘怎么办?”   白夙只好低头,呐呐的说了声,“我错了。”   大哥白玄这时才和三哥白颀一起劝说父母,惹来白夙感激的眼神。   白止也不是真那么生气,要气早气过了,这下也是摆摆脸色给个态度,见几个儿子都在劝自己,缓下声音,“你收拾收拾,明日回青丘,这几年,别想着走了,给我好好在青丘修炼!”   白夙嘴巴一瘪,眼珠子转向折颜。   折颜却是一笑,“我就不去了,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真真也可以看。近日有消息说大泽那边的瑶花要开了,我刚好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白夙却是一愣。   折颜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对着善善吩咐一声,招呼着白帝走了。   白夙却是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善善唤了她好几声,“小殿下,怎么了?”   她压下唇角,垂下眼帘,“没,没什么。”   心底却有些难受,折颜……怎么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白夙没看到折颜,地仙说,折颜在后院准备出行的东西。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愈发恐慌。   等饭毕,躲开爹娘和四位哥哥,她悄悄潜进了后院。   折颜在一棵桃花树下喝酒。   白夙没有上前,但两人的目光却一下对上了。   折颜没说话,她也没开口。两人一站一坐,隔得远远的。   最后是折颜扔了酒瓶,走到她面前。白夙抬头,“你这是不要我了对吗?”   折颜动了动喉头,没有说话。   “可是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白夙眼眶微红。   折颜移开眼,声音微哑,“只是去大泽摘个花罢,你多想了。”   “从这里去大泽,来回要两万年。”她的眼里已经沁出了泪,“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几万年而已,我们当神仙的,闭个关就过了,你倒是放在心上。”他好似风轻云淡,万事不过心上。   “你答应我的,不会不要我。”白夙向前一步,要扯他的袖子,折颜却往后退。   她旋即怔住了,也明白了。   折颜却在退后一步之后心中一紧,回神就看到白夙低着头,想上前,脚步却一动不动。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唤了一声,“夙夙。”   白夙收回手,沉默半晌,声音很低,“你说过不走的。”   折颜无法,只能不语。   “折颜是个大骗子。”她轻声道。   折颜沉默。   “你走吧。”她依旧低着头,却擦着他的走过,“我不留你。”   折颜能听到她略哽咽的声音,却不能踏出心底的那一条线。他侧头看到白夙走进了桃林,坐在他方才的位子上,取了桃花醉喝。   站了半晌,   “酗酒伤身。”   那人却撇开头,置之不理。   他抬脚要走。   “三万年。”她说。“你若不会不要我,那就回来。”   “若过了……”她的声音渺渺,听不真切,但折颜却从她语气中听到了心酸。   但又能如何呢?   即使白夙与他并非男女之情,但他心底的龌蹉想法,却不能让她知道啊。若是在她身边,如何能按捺住自己呢?   所以,只能……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不好,开虐开虐!期中考试学生考太差!下周还是运动会,还下雨!神一样的学校,要疯!   ☆、离去      次日一早,白止就让白真来唤白夙。善善已经收拾好了行囊,白夙则是有些恹恹的坐在床沿上。   “怎么,回个家这么不开心,莫不是真要在这十里桃林住个地老天荒”白真虽是玩笑,语气中却也带了两分试探。   白夙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那也要看主人家欢不欢迎啊。没见着我被扫地出门了吗?”   白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不开心?”   “要是四哥被赶出去,四哥开心吗?”她反问。   白真摸摸鼻子,答案不用想,肯定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被疏远,任凭谁也开心不起来。   白夙低头理了理衣裳,摸了鬓角,想了想,还是把面纱戴上,不论如何,在家人面前还是不要露出太多神色被他们看出来。   三人出了房门,白家几人已经在桃林出口等着了。折颜依旧站在白止帝君的边上,见他们出来,对着三人招手。   “就等你们了。”   白夙垂下眼睑,抿直了嘴角。   “看你这样子,倒是想赶我们走了。”白真玩笑道。   “我哪里敢赶你走?”折颜笑。复又对着白夙,“夙夙回去记得让真真给你把脉,身体不是小事。”   白夙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子仿若遮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语气却与平日一样,“知道了。”   折颜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倒是白颀笑道,“夙夙今日倒乖,只回去后别躺洞府睡大觉就好了。”   白夙转了目光,应了声好。白颀愈发惊奇。   却是白浅觉得她有些古怪,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闹着快些回青丘。狐帝应了,向折颜道了别,先行招了朵云走了。   白夙和白浅是最后走的,折颜站在几步外看着她们,白夙踏上云,转头望了他一眼,眸种千种思绪一闪而过。她也不再留恋。   倒是折颜被那一眼看的怔住,心中怆然却不能言语一二。   白浅和白夙行云于半空,看着妹妹心情不好的样子,白浅也觉得有些难受。轻轻勾住她的手,在白夙转头的时候,她有些窘迫,她甚少做这些安慰人的事,“若是不想离开十里桃林,便等宴会散了再来吧。”   白夙倒是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不想离开的,我这是回家,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   “那你怎么不开心?”白浅问。   “我……很明显吗?”白夙倒是顿了一下。   “嗯,也不算。”白浅挠挠头,“我们双胞胎诶,自然感应的到你的心情。”   白夙嘴角微牵,“倒是我忘了。”世上还有人也能一下看出她的情绪。   “你和折颜,是不是闹别扭了?”白浅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我看你们这两天都不怎么说话。”   看到白夙低下头,她赶紧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夙咬着下唇,抬头看着狐帝和几位哥哥们离得有些远,她有些泄气的对着白浅,“折颜忽然就不理我了。”   “啊?”白浅有些没反应过来,“折颜不是最疼你了吗?”   “我哪知道,”她声音有些恨恨,到后来带上了几分委屈,“突然就不要我了。”   白浅赶紧劝,“什么叫不要你,怎么说你都救了他,折颜打小疼你,不可能不要你的。”   “可他不和我说话,还赶我走。”不说还好,一说就越发委屈了。   “他也是担心你嘛,你看,若是你在桃林,他又不舍得罚你,可是这次的事,他因为很生气呀。所以让你回青丘让阿爹罚你不是?”越说白浅觉得越可能是这样,“你看啊,折颜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罚过你吧?罚你的都是阿爹?”   白夙想了想,倒是。但是折颜的反应又不全是这样,只这事不便对着白浅说道。也就默默闭了嘴,当成已经被劝好了的样子。   “不过浅浅你也是,哪里就能一个人跑出去帮我采药?这是家里没人了还是什么,要你去范险,你真是胆儿肥了。”白夙也是心有余悸,白浅的术法和她根本没得比,她做事虽有一两层赌注的意思在内,却也没有像白浅一样全然不顾后果。   白浅倒是撇开头,“这不是闯祸了嘛,想弥补一下咯。”   白夙也是叹气,知道不能和她犟,也不往大了说,只略责备的说了她几句。两姐妹一通笑闹,那些烦恼也暂时被抛到一边去了。   一回青丘,许多子民听到消息都来恭贺,白夙也是态度和善的对着大家。但听到迷谷说天帝要打发二殿下桑籍在三日后来青丘恭祝,她眉头就是狠狠一皱。   当晚就拉着白浅回了两人的狐狸洞闭关去了。可怜的白浅还想着这几天回青丘能溜达几圈,却这么的被妹妹坑了。   这闭关,三日后的宴会怎么的也不能参加了,只是狐帝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天宫的态度让他愈发讨厌了起来。怎么说都是拒绝了,干嘛还派自家小子过来?合着听不懂画外音那?害的自己又看不见香香软软的两个女儿了。   想来想去,便在白浅白夙的狐狸洞外设了一个禁制,还让迷谷和善善看着,闲人勿进!哼,我看不着我女儿,你儿子也别想勾搭我女儿!   于是,三天后的宴会上,众位赶来贺喜的仙家们不仅没见着那以四海八荒第一美人著称的白浅,也没见着四海八荒资质气运比墨渊还好的白夙,却看到了想和青丘结亲的九重天二殿下被白家五个男人灌醉的情形。   这人呐,要取走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也要看看他们家男人们同不同意吧   也是这时间这么一晃,一万年就过去了。   白浅受不了天天修炼,打破了狐帝设的禁制从狐狸洞出来作天作地。   而白夙依旧在洞里闭关。据白浅说,白夙已经稳固了上仙的修为,最近正在翻阅青丘的各种古籍。狐帝二话不说,把青丘藏书阁里的古籍一股脑给她搬了过去。得到了乖女儿惊讶外加仰慕的眼神。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狐狸窝。   白浅自从闭关一万年,心性上越发小孩子气了,拉着白真四海八荒的乱逛。   又一万年,白夙不得不从狐狸洞出来。这回是她三哥白颀娶亲,阿娘让她出来帮忙,也是放风。谁让她一万年也不出来一次,只能白家阿娘自己出马了。   白夙这一万年将青丘的所有书籍都背了下来,狐帝心中也有了让她成为青丘女帝的意向。这回也是趁着时机让她认认人脉。   忙活了大半月,三哥的亲事也算是落定了。她和白浅倒未在此次见到那位九重天的二殿下,哂笑一声,怕是人家早就忘了自己吧 。   婚礼过后,她并未开口要回洞里继续闭关。倒和家里人说了自己要历练的事情。   “就我和善善两人,想出去看看,四海八荒倒是有很多地方好玩的,有趣的。也能看看自己的本事如何。”她道出自己的原因。   “两个女孩子上路怕是不安全。”狐帝皱眉。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现在的修为等闲人打不过我,只要不和异族相遇,应当是没问题的,再说,我带上善善,逃跑总是没问题的。”她反驳。   “要不还是我跟着你一段时间吧。”白真道,“也不算看着你,只是你以前出门都有折颜跟着,自然不会有那些个不长眼的上来挑衅,只如今两个女孩子出门,也怕那些不入流的,使些腌渍手段。”   倒是许久未听到折颜这个名字,白夙有一瞬间不自然,倒也没推脱他的好意,只玩笑道,“若是劫财,我们也不怕,但是若劫色,还望四哥先顶着,我一定拉着善善搬救兵。”   此话一出,几人大笑,白浅没有形象的指着白真乐。白真先是一怔,然后面上一红,“你个小六,有这么编排自己的哥哥嘛。”   “哪能呢,四哥可是四海八荒真绝色。”她捂着嘴笑。白浅也附和,“若说相貌,四哥可比我好看多了,若四哥是女儿身,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我可是当不得的,可不得巴巴的拱手送上。”   白家阿娘也笑,“我当年生你四哥时,也以为是个女孩子,哪里想到这么漂亮的小狐狸,还是个男孩子。当时可真是失望狠了。”   白玄也搭嘴,“你们可不知道,老四满周岁的时候被折颜说了不好看,次年还问了爹折颜来不来,得了答案后在前面那潭边边苦练了好久的表情想把场子找回来。”   …………   一家子欢欢喜喜的说这句旧年的趣事,谁也不曾看到白夙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唇角的笑意一直清清淡淡……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我觉得现在可以每周五,六,日开始更新!今天的文透着一股子欢乐~因为我看到我可爱的妹妹啦!嘿呀,小孩子真的太可爱了,笑起来就跟个小天使一样,心都化了~   ☆、失约      “看这天气似乎要落雨了。豫章,这四周可有躲雨之处?”善善看着天色,皱眉道,“这几日的天气也不知怎么了,日日落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拾栌。”   “怕什么,周边风景甚好,我们只当游山玩水罢。”豫章看着四周美景,“都说夙夙会选路,你看这周边,层峦叠嶂,苍翠欲滴的,落些雨又如何,不正好使更增一分仙气嘛。”   白夙站在豫章边上面上含笑,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侧头,目之所及,奇峰突兀,怪石嶙峋,云雾缥缈。若说是仙境也是差不离的。   “好了善善,这条路下去,你变回原身,不到一盏茶就到山脚了,我们找个山洞躲一会儿。这雨不会下太久的。”白夙发了话,善善也不和豫章争辩,立刻变回了原身。   古书中有云,豫章,异木名。高千丈,围百尺。斫之可占九洲吉凶。   不过此豫章非彼豫章。白夙不知道这个自成豫章的男人往事如何,只是千年前相识后就拿他当了好友。   具体何时认识的,白夙也忘了。只记得当时她和白真善善三人在良常山找萤火芝时不小心被一种小虫子给咬了。   传说良常山有萤火芝,其叶似草,实大如豆,紫花,夜视有光。食一枚,心中一孔明,食至七,心七窍洞澈,可以夜书。   白夙本就是出来猎奇的,遇上这种异草也想好好看看。但未曾想,被山上一种飞虫给咬了。虫子极小,咬了却难受的很。   时遇豫章上山采药,帮了三人。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那虫子就跑了,不过那伤看的有些严重。豫章带着三人回了他住的地方。   那是个很漂亮的山谷,住着三四十户人家。豫章据说是这里的教书先生。已经待了好几千年了。   白夙到觉得他不像是个教书人,倒像是个隐士。毕竟没有哪个教书先生能对四海八荒的事情信手拈来,对天下鬼神之事侃侃而谈。   不过这不妨碍白真白夙兄妹二人对他好感倍增。   听闻白夙三人此行是想游历四海八荒,他也颇为心动。   白真见他也是有些真本事,自然热情相邀。豫章此人,长相清俊,心中也有沟壑。白真也是存了一两分红娘的心思。白夙却没有发现兄长的“不安好心”,只是冲着豫章的学识想要好好结交。   于是四人结伴而游。期间青丘传了一回信,白真却不想打扰妹妹的好兴致,自己回了青丘。将主仆二人拖给了豫章,豫章自然好声答应。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逛了几千年。白夙时不时给家里人捎信捎特产,青丘那边也没有传什么话让她回去。   这几日,他们听闻这群山之间有一异木名曰拾栌,以此为器可令百鬼俱之。豫章对此颇有兴趣,三人便往这山上来了。   可没想到在山上转悠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拾栌木,但山中美景也令三人觉得不虚此行。   “对了善善。”白夙突然转头对着她,“你记得我们出来多久了吗?”   善善倒是奇怪,却也认真想了想,“半个月了。”   白夙一怔,失笑,“我是说,我们从青丘出来,有多久没回去了?”   善善这才反应过来,细细回想了一些,“这般算起来,倒是快一万年了。”说完她也有些唏嘘,“这真是山中不知岁月,咱们这些年都往深山里跑,这日子竟过得这般快。”   听到快一万年了,白夙还是有些感慨。“那这次寻到了拾栌木,我们也该回去一趟了。”   “回青丘?”善善惊讶,看了一眼豫章,“怎么突然说这个?”   白夙也看了眼豫章,“也不是突然想起的。出来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再说,当初答应了个人……”她顿了顿,还是没说,转头看向站在洞口的人,“豫章可要随我们一同回青丘?你怕是没去过青丘吧?”   豫章嘴角含着三分笑意,“夙夙相邀,我怎会不去,不过就怕你家里人……”   “青丘民风淳朴,你是我好友,他们会欢迎你的。”她笑。   “哦,那善善可欢迎我去?”豫章一双眸子看向善善,半含期待。白夙握拳抵唇,遮住唇角笑意。   “我家小殿下请你了,我当然不会拒绝。”善善小姑娘傲娇转头。   “那某,不胜荣幸。”他低声笑道。   白夙转头看向渐渐小下来的雨幕,这雨停了,也就该上路了吧。   雨渐停后,三人又在山中找了大半月,依旧不见拾栌木点踪影。豫章也放弃了,无奈一笑,“看来我们是没有这个机缘看到了。”   善善倒是劝他,“大不了下次再来,怕什么。”   “哦下次善善姑娘要陪某一起来吗?”豫章眼眸一转,含笑问道。   善善面上一红,“我们小殿下如果来的话,我自然跟来。”   豫章也不再说,只依旧笑着看她,直到善善有些恼羞成怒,才悠悠转回视线。   白夙这时才开口,“那便回吧。慢慢走,我记得过几月便是遥香草的花期,我们顺便摘些回青丘。阿娘最是喜欢这个了。”   善善这才被转移了话题,想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回青丘的。掰着指头给算给几个殿下分别带些什么。豫章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她。白夙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丫头可不开窍,辛苦豫章了。”   换回豫章一个包容的笑和一眼感激。   白夙悄悄慢了脚步,远了他们两步之遥。心里为善善高兴,却也想着那个远在大泽的人,是否应了约回十里桃林。   这般想着,面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手中摩挲着一个瓷瓶,心中倒是下了一个决心。   当初不懂为何折颜历劫后变化那么快,但当自己每日梦魇到凡尘,当她看到花满楼望着叶轻眉的眼神时,她才幡然醒悟。折颜历的是情劫!   她对折颜自小颇为孺慕,折颜对她也是爱护非常。但当这份感情变质了呢?折颜如果……喜欢上她了呢?   白夙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对折颜的感情到底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对于她来说,折颜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习惯和他在一起,无关乎别的,就是想。   可这份感情对于折颜来说呢?爱上自小养大的孩子,他们差了几十万岁,折颜的年纪怕是比狐帝还大些吧?对于他来说,这份感情是不应该存在的,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折颜选择逃避。   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逃了。   白夙垂下头,骗子。   说好了不会扔下她,可真遇上事的时候,连问都不问就抛下她。   折颜,这个大骗子。   前方传来善善的惊呼,白夙抬头,是豫章和她玩闹。她偏头一笑。青丘的白夙呀,是最遵守承诺的。所以折颜,不要让我失望。   否则,我真的,会忘了你的。   如果你再抛下我,我就忘了你,看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虐折颜啦!嘿嘿,豫章是个神队友哦!对付折颜这种人要怎么办呢?文章简介里也说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桃花依旧笑春风      依旧是十里桃花灼灼,白夙半躺在桃树上,只要略抬头就可以看到十里桃林的入口处。   招了朵云遮住上空刺眼的阳光,她半阖着眸子等着那个万年不归的人。   前几日豫章和她回了青丘,不过家里人的态度让她颇有些无奈。狐帝虽然表面上待他礼遇,但实际上白夙可以很敏感的发现狐帝看他不顺眼,可白家阿娘却是欢欢喜喜的拿他当自家儿子一样。   她心里暗自吐槽,豫章的年纪怕是比阿娘还大呢,她还一口一个孩子。不过也怪四哥,她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白真竟然想拉着二人的红线。   她脑补了一下自己和豫章黏黏腻腻的画面,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白夙在发现豫章喜欢善善的第二天便问了豫章的一些信息。毕竟是和自己打小长大的姑娘,即使是主仆之别,但情分是不会少的。不过待她知道豫章的年纪大了她二十万年……要知道她白夙是拿豫章当哥哥的呀!现在,可能是……   爷爷的爷爷……叫什么?   这几日善善拉着豫章逛青丘,她也拉着白真跟了几次。在他一脸了悟的眼神中回了自家狐狸洞睡觉。次日起来,就迎来了自家阿娘惋惜的眼神。暗自撇嘴,但面上还是毫无破绽。   她对豫章,真的只是仰慕其才华!没有奸!情!   欢闹了几天,她算着日子跑到了十里桃林。打扫一番住处,就开始在桃树上等着折颜了。   不过……   一连三日,月落星沉,她还是还是等到那个想要等的人。   从一开始的期盼,到现在的心灰意冷。白夙若还是不明白折颜,那她也白跟着他这一万年了。   看着日头落下,她叹了口气,转眼却扬起唇角。摩挲着袖子里的瓷瓶,嗤笑一声,随意扔了开来。她白夙不是输不起的人,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   既然要分开,也不需要黏黏糊糊的说那么些场面话。没有谁离不开谁,白夙没有了折颜,她还是青丘最尊贵的小殿下,还是四海八荒最有资质的天才。喜欢她,爱护她,珍惜她的人……也不会少!   不过,真想知道自己对折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感情啊。她低头,若是忘了他,不知道折颜发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盯着手中玉瓶,她歪着头,笑的天真无邪。   折颜呐,不要,让我失望哦?   当狐帝再次看到自家女儿时,总觉得她身上有些变化。   “怎么一股桃花香?”白真嗅了嗅她周边,疑惑道。   “哦,东海边的桃林回来的。”白夙笑笑,“那儿桃花开的不错。”   “你呀。”白真叹气,“真是不死心。”   白夙倒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投去奇怪一眼。   白真也没有解释,狐帝也看不懂他们的互动。只招呼白夙什么时候带着白浅出去游历,被白夙一脸假笑的推脱了。   笑话,带着白浅,她还怎么好好游历?!!   不过话虽这么说,白夙还是拘着白浅进了狐狸洞,准备拉着她闭关几百年。至于什么时候放出来?哦,当妹妹的已经成了上仙几万年了,姐姐怎么的也要历个劫吧?   至于豫章?人家有善善陪着,还会想什么呢?白夙也和二人说过,若想游历自管去了,届时她出关也会自行找他们。   七百年后,白浅飞升上仙。白夙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也不箍着她了,狐帝白止也觉自家大女儿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大手一挥,准许白浅出关。于是白夙留信一封,自去找了在外潇洒的善善二人。   至此万年间未曾归来。   这期间白真倒有书信传来,说是白浅实在闹腾,狐帝白止懒得管她,便送她去昆仑学艺。不过想着昆仑山从不收女弟子,便让阿娘施了法,化为男子装束。又拜托了折颜送上山。白夙看到信时,倒也奇怪他为何特指了折颜刚回来便去青丘。   这与她又有何关系,反正,承了他的情又不需要自己来还?   不过后面几封信中到没有提起他,只有时寄的一些精巧玩意儿她瞧着喜欢,也回信谢了。   至于白浅,也只来了寥寥几封书信,只那书信却比白真的信厚上几倍,也不知她是不是把自己每天做的事都给她报备了一遍。   不过白夙到从中知道了白浅喜欢上了翼族二皇子离镜。她对这份感情并不看好,毕竟翼族与天族颇有嫌隙,青丘虽然置身事外,但与天族关系还是好一些的。翼族的擎苍,是个枭雄。野心颇大,若是青丘与之联姻,怕是天族要寝食难安了。   但她也只是平淡的表达了自己不看好,并未强烈反应。但若是她知道后面那些事情发生,白夙表示,她一定宁愿带上白浅出来游历,也不会让她入昆仑虚!   若是入了,也一定把玄女先捏死再把离镜拐来当青丘的上门女婿!离天族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们远远的!   只这一次,白真的书信一来,她便催着善善二人收拾行李。   “你是说,你二嫂怀了孩子?”豫章笑,“那倒是要恭喜你了,就不知是个小帝姬还是小殿下了。”   彼时他们正在某处山坳内寻找某种传说中的仙草。白夙也是前几个月才赶来和她们汇合,之前一直都吊在他们后面慢慢游历。   “那我们何时回去?”善善捧着果子道。“算算时间,这里回去若是快的话也要一年多?”   “等找到长命草吧。”她想了想,“既然都到了此地,怎么也要试试运气。再说了,若赶着回去,那孩子还是只小狐狸呢。”   豫章因为没反对,这长命草于神仙妖魔都是有大用处的。古书上记载,若有神仙神魂受损,服之可孕养神魂,使仙体不腐。   且长命草身边还常有伴生草长生草,使用的当,则可增加寿元,稳固仙力。   若是能够采到一株,送礼也是上上等了。   这般想着,三人又在山坳中寻了三个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三人在一处寒潭之中找到。   那草药的伴生兽是一条碧色小蛇。豫章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它驱除。三人有了收获,也就往青丘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稍微改了一下~本文和三生主线的联系不是很紧密吧,就是跟着时间线走。偶尔插播。下章开始时间线就和电视剧搭上了。墨渊师尊要出场咯。我们活在对话中的折颜上神也要上线啦~   ☆、若水之战      “九师兄!”白浅猛然瞪大双眼,奋不顾身扑进了战场。就算墨渊喊她,也没将她喊回来。   白浅见令羽身上中了两箭,立刻不要命的往前冲,翼族的大皇子离怨见状,也收手向她攻来。边上的翼族兵将不甘示弱,围攻了过去。   白浅对上众人,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却见白光一闪,一道身影抓了令羽往天族的方向去了,又一抹青色身影往她边上飞来,猛的拉着她的领子将她往回扔,而后一把长剑带着剑气涌来,那离怨被气浪冲的退后几步,眼中的不甘都块化成了实质。   墨渊从马上翻身下来接住了白浅,白浅顾不上师父,只往人群中看。忍不住惊呼一声,“夙夙!”   再要上前,却被赶来的白真一把拦住,“别动!”   “四哥!”她挣扎,却不妨白真是真用上了几分劲儿,焦急道,“夙夙在那里!”   “我知道,她和我一块儿来的。你给我站好了,不许动。你以为夙夙是你,豫章护的住她,不需要你去添乱。”白真瞪她。真以为自己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啊,不过区区两万年的上仙,就敢往前冲。   任是白浅再焦急也无法,只能被他压着,眼巴巴的看向战场,心里急得不行。   白夙一袭红衣在翼族士兵之中明显非常。她右手握着长剑,常年戴着的面纱不知何时飘落,波光潋滟的狐狸眼微眯,精致的面容似笑非笑,衬的眉间的朱砂痣愈发妖娆。即使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白浅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夙夙和她是不一样的,她不会笑的那么妖娆,那么慵懒,那么……凉薄。   “你,方才要做什么?”白夙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冰冷,眼中寒意更甚。   “青丘白夙?”离怨肯定道。就凭方才一道气浪,他就能确定这是青丘不出世的天才。不过,“这是翼族和天族的事情,你青丘,还是不要参和进来吧。”   “你知道我?”白夙挑眉,右手的剑平举,“废话不说,你翼族用计设计了我青丘的人,且这一战,也不是青丘向翼族宣战,而是你和你的好弟弟动了我的人。”   她眼神瞥向离镜,“我这人护短,既然欺负了我的人,那我自然,要欺负回来。”   话音一落,白夙右手的剑就动了起来,   足间一点朝他飞去。离怨虽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人,但见她已经举剑,立刻也动了起来。甫一接招,却发现她的招数刁钻古怪,心中大骇,不敢分神。   豫章在边上替白夙清理虾兵蟹将,好让她出出气。毕竟,从青丘狐帝处知道自家倒霉姐姐不怕死的要上战场,搅进浑水。来时又看到她差点身死道消,怎么也得把这口气出了不是?   白夙的剑舞的密不透风,角度刁钻。离怨应付起来颇为棘手。当白夙一招挑掉他的长剑要手刃离怨时,一道法术落在白夙身边,她不得不翻身后退。   来人是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一身黑衣,头上的两个角让白夙一下认出他的身份————翼族离镜,白浅之前信中的心上人。不过,现在已经是玄女的丈夫了吧?白夙承认,他的确长得不错,但是眼光不好,为人也不够坚持,若是去了翼族二皇子的身份,配白浅倒是不错。   离镜站在离怨身前,看到他的剑背在身后而不是指着自己的时候。白夙就知道眼前人对白浅并非无意,但是……那又如何,人这一生不是话本子,若是做错了,就可以把之前的事改上一改。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也只能受着,和着玄女那份!   “怎么,二对一?”她嘲讽。   “还请白夙帝姬放我大哥一马。”离镜也是顿了一下,才开口道。   “两军对战,你让我放他一马?当我是傻子吗?”她冷笑,欺负人了以后还当自己会给他面子,笑话!   离镜握紧手中长剑,他看到豫章已经向这边看来了。“不知帝姬想要什么?”   白夙向天族方向看去,白浅还被白真压着,善善和一个穿粉衣的男子正在救助方才她救得那人。收回目光,她朗声道,“我只要你们告诉我,这个阵,是怎么破的!”   离镜的脸顿时白了,他慌张的看向白浅,看到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我……”   “是玄女!”离怨和离镜早就不对付了,听到白夙这话,为了活命,立刻说了出来,毕竟若是打起来自己这边不见的讨好。“是玄女将天族的阵法图偷出来渡给了离镜,我们才破了这个阵法。当初玄女被休是我们使出的一个苦肉计,你们昆仑虚救了她,正正将一条白眼狼引入昆仑山门!”   白浅听到这话,已经浑身瘫软,离镜也摇摇欲坠。白夙挑眉,“呵,你们倒是一对,狼心配狗肺。”转头看向伤心欲绝的白浅,冷意更甚:“翼族离镜,回去和玄女说清楚,她玄女可以背弃我青丘名誉,干的出这卑鄙无耻,不忠不义的事情。我青丘便与她再无关系,倘若————倘若她出现在我面前,我白夙,见一次!杀一次!”   语气中的森然杀气与她平日模样大相径庭,这样的白夙让豫章都有些背部发凉。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可那救治令羽的粉衣人听到这话时浑身一怔,猛然抬头看她。而此时,她早已收回目光,和豫章一起退回天族的战线。   墨渊在他们回来之时便鸣金收兵,大军往后退了一退。   白真早就放掉了压着白浅的手,她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显然对这件事情无法接受。白夙却是有些站不稳,方才离怨对上她,也是使了十分气力的,白真连忙站到她边上让她靠着。   “手疼。”她低声,“这把剑真不好用。”   白真无奈,“谁让你拿我的剑了。”   “我若是有剑,还用你的作甚。”她答得无所谓,但白真却犯了迷糊,夙夙的剑是折颜送的,名唤引月,怎么这会儿说自己没剑?   不过这会儿子人多,他也不好问出口,便吞下这话,只扶着她为她渡了些仙气。   豫章在边上看的直摇头。方才他们与白真是一同前来的,只是白夙看见白浅单身入阵,一气之下抽了白真的剑就和善善冲进了阵法里。自己也是在那一刻跟在她边上。也是三人独有默契,一救一扔一放。破了死局。   白浅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这话,抬头时眼角却瞥到白夙虎口流着血,“夙夙,你的手……”   白夙看了眼裂开的虎口,面无表情,轻轻一甩,几滴嫣红的血渍落进了草地。“一点小伤,不碍事。只不过浅……司音你活腻了是不是,不过两万年的上仙你就干对上翼族大皇子,你也不看看他的修为比你高出多少?你单枪匹马闯战场,不怕死是吧?”   白浅呐呐的张口,只垂下眼盯着她手上的伤看。   白夙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只把头埋在白真怀里,扬了扬手,“四哥带我回营帐上……”   话未完,猛的转头,盯住握着自己手腕的人,眼中的冷意让折颜心尖一颤。   “上药。”眼睑微动,折颜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关心的话。只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白夙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淡淡道了一句:“多谢。”而后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过,不需要。”   在折颜僵硬在错愕的表情中,将手递给了白真身边的豫章。豫章自然而然的掏出纱布和药粉给她包扎了起来。   白真看着两人尴尬的互动,拍了拍白夙的背,“这么久没见,不仅说话都生疏了,连人都不会叫了。”   白夙皱眉,看了眼白真,眼中有着些许不耐烦,折颜却是收回了手中的瓷瓶,心中情绪翻滚,却未流露半分。   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白夙面色如常的收回手。白真抱起她,“先回军帐。”   她没反驳,闭上眼。对上已经是上神的离怨,她能拿下他,除了讨巧和出其不意,也是花了大气力,现在一股气散了,倒是有些疲累。 作者有话要说:  正片来咯~这两天运动会累死了,一直站在操场吹风,喊学生喊到嗓子都哑了。 下午一个学生家长打电话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学校规定孩子不能和隔壁班的同学玩。我…… 后来知道是她孩子被学生说和隔壁班玩的好不是我们班的。这话今天学生也说了,我和隔壁班老师还拿这事开玩笑。但是孩子平时怎么和谁玩谁管她,可运动会一直待在隔壁班大本营,还说隔壁班学生厉害一些什么的。我们班小孩子输了,当然会被他们孩子念啊。说了都是孩子间玩笑话,听听就算了,她还一直bb。我和她好好解释,小孩子不会喜欢自己因为一个人一直被别人说,所以小孩子的事,大人最好不要参于,要不然,到时候他们排挤你女儿,倒霉的还是她。她还在那边你和学生说和学生说。好无语啊……   ☆、知情      “夙夙,你今天对折颜太冷淡了些。”白真坐在床沿,对着白夙,语气严肃的表示他的不赞同。“再怎么说折颜对你也是关爱非常,即使多年不见,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落他脸?”   “我……”   “这么多年你躲着他,四哥也是不同意的,但折颜却没有计较,还时常劝我不要责怪与你,今天他要为你上药,就已经放下身段算是道歉了。有再大的怨气,你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没脸。”白真叹气,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白夙本来张嘴想说什么,可听他这么一说,便皱眉,眼神奇怪的看向白真。   见自家妹妹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白真再接再厉,“虽说这几万年你们没见,可折颜每次寄过去的礼物,你不都说喜欢吗?你看,他对你的心思这么了解,可见折颜并不是要丢下你,你就给他个好脸,就当揭过那事了。都过了几万年了,你还记什么仇呢?”   “我何时收了他的礼?”白夙见他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话,且句句都是为了外人责备于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四哥也真是奇怪了,为了一个外人把我训了一顿。”   “什么叫外人,”白真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出去这么些年,怎么脾气这般大,折颜若成了外人,谁还是你自己人?好好说话!”   白夙倒是红了眼圈,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四哥好没道理,我不过说了实话,你还打我。什么折颜?什么礼物?我都不清楚,若是说我在外收到的东西,可不都是你拖毕方寄给我的?哪里收到别的男人的东西?”   说完还不解恨,瞪了一眼白真,“还是说你拖了毕方拿了什么我不认识的人的东西寄给自己的妹妹?”   白真愣了下,仔细的看了眼自家妹妹,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刚说你不认识谁?”   “你自顾自说的话,谁知道你说的是谁?”她眼眶红红的,“我这次回来,除了家人,也就方才那位粉衣男子,若是他,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对着一个见第一面就握住女子手腕的男人,我哪里需要好声好气!”   许是知道这帐子短时间不会有人来,白夙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正好被心事重重前来关心的折颜听个清楚。登时,覆在帘子上的手就僵住了。   里面安静了半晌,传来白真压抑不住的惊呼,“你说你不认识折颜!”   “我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白夙气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折颜僵在帐外,但帐内的兄妹二人却没有发觉。   “你……没和四哥开玩笑吧。”白真被吓得舌尖发颤,声音都有些不稳。   “我没开玩笑,也没有吓唬你。”白夙发完脾气,正了脸色看他。眼中的认真,让白真确认无疑。   白夙忘了折颜!   从小缠着折颜离不开折颜为了救折颜连命都不要的白夙,竟然忘了那个她说要配着一辈子的折颜!   白真觉得,可能是今天他醒来的方式不对。   “听四哥的意思,我是该认的他的?”白夙眼中划过一丝光,“所以,我是忘了那个叫折颜的人咯?”   白真抿直嘴角,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但也缓缓点头。   白夙抓住了白真话中的重点,眉尾舒展,问道,“忘了他,不行吗?”   “你觉得呢?”白真反问。   “无所谓啊。”白夙道,“我既然能忘了他,那就说明他并不是很重要的存在不是吗”   “你觉得,我对你来说,不重要?”折颜猛的掀开帘子,对着白夙。   白夙被他吓了一跳,即使她没有说折颜坏话,但被他听到了,也觉得有些难堪。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折颜……你……”白真立刻从床沿边站了起来。   “你真的觉得,我不对你来说不重要?”折颜没有理白真,只盯着躺在床上的白夙。只他双眸猩红,让白真心中暗道不好。   白夙见他如此,也没出声,到底是自己理亏,先忘了人家,这下,也不再说什么。只低下头不看他。   折颜是陪着她长大的,哪里不知道她的态度表明了什么。   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他垂下头,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帐篷。   白夙却在此时开口,“我听善善说,我曾和一个人关系十分亲密。”   折颜的脚步顿住。   白夙藏在背子下的手收紧,眼睛却盯着折颜的背,“她说我出生万年间待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也没在他身边多。”   “善善说他对我万分宠溺,而我也曾为他付出很重的代价。”   “我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不是你,不过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也没有你。”   “如果,我是问如果。”   “如果你是他,那你为什么会轻易抛下我几万年呢?”   “难道不是因为,只有不被在乎的人,才会被轻易抛下吗?”   “既然如此,这么多年了,我忘了你,不应该吗?”   白夙的话没有任何指责,但折颜却在霎时白了一张脸。   白夙说完了这一段话,也不管折颜如何反应,只管自己躺下身子,拉了拉背子。“我要睡了,你们出去时小声点。”   白真夹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怎么劝。一个是打小照顾的亲妹妹,一个是相处几万年的好友。这糊涂账啊。   折颜在她说完话时,踉跄的出了军帐。白真看着好友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夙夙……”   “我累了,四哥也去休息吧。”白夙没有再回他什么,只拉了拉落在肩头的背子。   白真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摇着头出去找白浅。这底下的妹妹,一个比一个难管!   在白真出了军帐后,白夙翻了个身,目光呆滞的盯着帘子。   其实她忘了折颜的事,善善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大概是一万年前吧,善善很少在白夙嘴里听到折颜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   后来两人凑在一起好几天才理出了事情大概的经过。白夙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但那又如何呢?她没见过折颜,所有的故事在她心里都是由别人转述。在她看来,除了对折颜为何突然抛弃她有些质疑,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也曾想过很多种情况,但前提是,自己是否是自愿忘记折颜的。不过听善善的意思,消掉记忆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既然是自愿的,那肯定是这个折颜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既然这样……那何必要想起来呢?   今日见了折颜,观他神色,分明不是一副绝情的样子。但白夙却不敢对他多加信任,在折颜丢下自己前,也没人觉得他不正常啊。   本来她快忘了这事,只今天四哥反复提起,她也趁机试探。只是这一试探,却也让她迷惑。   白夙蹭了下枕头,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等这一战打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焦急了吧?听说大泽那边有许多奇花异草和珍奇的神兽,真想和豫章善善一起去看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墨渊身祭东皇钟      白夙睁眼时,已是傍晚。帐外有人走过,悄声问她醒了没有。白夙应了一声,那人便道,是墨渊上神请她去军帐一叙。   白夙让他稍等,起身整理仪容,又取了白真置于床头的帐袍,想了想,还是取了面纱遮住脸。白浅和她的样貌如出一辙,若是二人站一起,怕又有闲话。   即使方才战场上没戴面纱,但见到她正脸的却也不多。即使见到了,也就一两句推辞罢了。   等到了墨渊的军帐,人到的还挺齐。天族的三位殿下,瑶光上神,白浅白真豫章和善善也在。只折颜一人,不知哪里去了。   “不知墨渊上神派人找我,是有何事?”白夙站在白真身边问道。   “我观白夙帝姬似乎并未修成上神”墨渊仔细看她。   “不错”,白夙点头,“但我虽修成上仙五万年,这五万年间却有一半时间是在外历练。遇见的事情多了,修为也自然上来了。”   墨渊见此,瞥了一眼白浅,“白夙帝姬果然不愧天才之名。”   白浅撇嘴,低下头。她玩了白夙几万年成上仙,这些年虽不至于疲懒,但也不算刻苦,师父这是在教训自己呢。   “墨渊上神此番找我,不是为了称赞我吧?”白夙倒是笑笑,没有接话。   “不错,此次将众位请来,是为了明天的战役。”墨渊视线绕过众人,开始分析此战。   几番争论,白夙倒是提了一点,“擎苍不是莽撞的人,既然出战那一定是有把握的。但观今日一战,若就此下去,他必定会败。”   白夙顿了顿,“我怕,他有什么后手是我们要防的。”   眼角余光见三位天族的殿下不信,她摇头,天族这几位的经验,真是不足了。   “你们认为,擎苍是什么人?”她问。   “自大,狂傲。”二殿下桑籍道。   “法力高深,狡猾。”大殿下反驳。   陆续几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白夙却没有搭话。   墨渊看了发言的人,又深深看了白夙一眼,“白夙帝姬,果然聪慧过人。”   “过奖。”   “师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白浅被他们弄得晕乎乎的。   墨渊直起身子,对着众人道,“东皇钟在他手里。”   “什么!”众人一惊!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白真脸色一肃。“若是这样,若擎苍祭出东皇钟,我们如何是好?”   “东皇钟乃是墨渊上神所造,我想,上神应该知道怎么做吧?”白夙盯着他。   “自然。”墨渊点头。   可事实,却非墨渊所说的那么简单……   最后一战,两军排在若水两岸,天族的阵法虽破,但余威犹在,千百里长空乌云,汹涌翻腾两族士兵皆知,这是最后一战了。   众人那时却很放心,想着虽然东皇钟是个毁天灭地的器物,可到底是墨渊做出来的,他自是有力量轻松化解。   但纵然墨渊造出了东皇钟,但若要他制住已经发怒的神器时,也只能勉励而行。如此,要抑住东皇钟的怒气,只有在它尚未完全开启之时,寻个强大的元神生祭。   东皇钟在擎苍手中化成若干倍大的身形,上界的红莲染成熊熊的业火。   墨渊与擎苍战在了一块儿,白夙拦着被擎苍伤了的白浅,眼神不眨的看向那个身影。待到墨渊倒提轩辕剑全力扑过去抱住东皇钟,钟身四周爆出血色一般艳红的光,穿过他的身体。   她眼中闪过一道光,猛的转头,豫章的印已经结好。愈来愈盛的红光中,谁也没有发现,一道柔和的白光,飞快的游向了墨渊。   墨渊是东皇钟的主人,自是没人比他更懂得东皇钟内里乾坤。被钟体噬尽修为之前,墨渊仍强撑着施了术法,拼着魂飞魄散,硬是将擎苍锁进了东皇钟。如此,即便祭出了八荒神器之首,鬼族亦没讨到半分便宜。   白夙看着变回原来大小的东皇钟,与豫章对视,待他点头,长舒了口气。回神看着事态发展。   鬼君既已被锁,他此遭带出来做将军的大儿子领着三万残部在十万天军跟前抖得筛糠一般,急急递上降书。   彼时白浅抱着鲜血淋漓的墨渊,血红着一双眼,抵死不受那鬼族大王子的降书。十指紧扣着手中的折扇,口中发狠念叨,若师父没救了就要天下人都来陪葬。   白夙不忍她如此颓丧,一把敲晕她,天族的三位皇子被留下来与翼族探讨归降之事,而她与白真,则带着墨渊的遗体回了昆仑虚。   之后的事情,白夙也不管了。只听闻后来鬼族之乱如此便算了结了。听说紧接着大紫明宫发起一场宫变,大皇子被囚,二皇子离镜蓝袍加身,登上了君座之位。继位当天,天君呈了他那园子里最稀罕的一朵寒月芙蕖做贡品。   而白夙则是与折颜豫章几人忙着给墨渊的仙躯施法。   折颜是后头才知道几人在大战前天的夜里就做了计划。   原来豫章对八荒神器都有所了解,知道它们的一些脾性。而东皇钟作为八荒第一神器,自然在他学识之内。待到豫章将东皇钟的一些习性讲解了以后,白夙便防着墨渊用自己的神魂祭奠东皇钟。   于是,当晚,三人便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待看到白夙收集的墨渊散落的元神,折颜有一瞬间是懵逼的。   “你是说,墨渊还有救?”他问。   “豫章是这么说的,且我也在昆仑虚周围找到了他散落的元神。加上长命草,修补元神,蕴养神躯应当是可以的。”她皱眉,“只是这事的几率不大,所以我没往外说。”   “那你来找我?”他神情有些古怪。   “我听四哥说,你的医术是四海八荒最好的,所以,我来找你。”她咬唇,“我和豫章只知道长命草的药性,却不知如何将其发挥好。”   折颜苦笑,还当她是想起自己了。   “我知道了,只是四海八荒都当墨渊已经殒身,昆仑虚也不是治病的好地方……”   “这事,我交给浅浅,她若知道墨渊能够活过来,一定不会拒绝。”白夙倒是有信心。   “那这几日,我便在十里桃林等着,待你们下山,我便着手开始医治。”折颜也没有废话,墨渊是父神嫡子,他又是父神义子,二人几十万的交情,若真能救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二人商议定了,白夙准备回昆仑虚,只是刚走一步。脚下一软,猛的往前倾。   “夙夙!”折颜大步一跨,接住她。只见她面色发白,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也着急了起来,“怎么了?”   白夙额间冒了冷汗,“浅浅……浅浅出事了。”   折颜怔了怔,抱起她,“你先歇着,我让地仙去问问真真。”   白夙也没有力气,只能听从安排,心里却着急,白浅这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睡去了……话说,爸爸去哪儿没有了,怎么办? ( ?? ﹏ ?? ) 我已经定下了古剑夙夙的性格,面瘫脸盲的高冷妹砸!不过感觉要写到古剑,还有些遥遥无期啊~时间线要快点往前拉了!   ☆、几万年过去了……      待到地仙回来,白夙才知道,白浅不见了。心中气恼,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只略休息了一下就起身去找她了。折颜不放心,也跟着她。   可两人怎么也找不到白浅,半路遇上昆仑虚的几位弟子,也没有消息。得知白浅是带着墨渊走的,白夙倒是有了想法。   等到几人分开,白夙就拉了折颜回青丘。   青丘正北有座枫夷山,是座小山。半山腰有个灵气汇盛的山洞,阿爹给起的名字,唤做炎华洞。白浅之前历劫就是在此,此地隐蔽非常又在青丘地界,谁也想不到白浅会在这里。   等两人到了洞口,顿时松了口气,去信给了狐帝狐母,说人找到了。   白夙这几日精神紧绷,时常感觉心口疼痛。这人一找到,精神一放松,当即晕了过去。   折颜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看了眼躺在石床上的白浅,叹了口气。只一眼他就知道,白浅这是取了心头血。   暗叹这丫头胆子大,抱起白夙放在另一边的床铺上。   待白夙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了狐狸洞。这下她也不担心白浅了,收拾了自己就往外走。   白真守在白浅的狐狸洞外,见白夙来了,招手让她坐在边上。   “感觉怎么样?”   白夙摇头,“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还撑得住。”   “小五这次鲁莽了,没想过你们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白真摇头,“不过也是因祸得福,要不是你有所感应,她怕是就此殒命了。”   白夙挑眉。   白真和她细说了事情经过。待听到白家阿娘为了救白浅渡了半生修为给她,白夙耷下了嘴角,“这么说,浅浅已经有了上神的修为了?”   白真看好戏的看她,“怎么,这下不开心了。”   白夙撇嘴,“哼,就算她修为比我高,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惹来白真一阵好笑。   白夙也没有再打扰他,换了身形在青丘闲走。却也打听了这几日四海八荒的新话题。   当初将墨渊偷出昆仑虚这行径竟为难了许多编撰天史的神官。他们要为墨渊立个传来彰他的功德,可立到最后却无从考证他的仙骨遗踪,平白便让墨渊成了仙籍宝箓中唯一一个有所来却无所去的神仙,也不晓得要引后辈的神仙们嚼多少舌根。   现今四海八荒正传得热闹,说什么的都有,晋文府中有几个拿笔头的小仙竟猜测白浅同墨渊是生了断袖情,奈何却担了师徒的名分,于礼不合。于是墨渊特特诈死,好与他双宿双飞。   白夙听到这话笑眯了一双狐狸眼,暗自决定一定要把这话带回去和白浅好好讨论讨论。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好好打听天宫的正史是怎么记载的 ,等她听到迷谷带回的话,嗤笑一声,“我打赌,这一定不是那老天君写的,必定是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不过,相对于“父神嫡子墨渊君偕座下十七弟子司音双双归隐,杳无所踪。”   也比记下是白浅偷了墨渊仙体这一段来的好,要不然这四海八荒还不要把天给翻了去找墨渊的仙体?   不过现下她也没有心情去细听外边的传言,因为,现在她手里正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笑的正欢。   “阿娘,你说凤九长得可真好看。”白夙的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孩子软软的小脸,眼里满是欢喜。   “咱们九尾狐,哪里有长得丑的?”白家阿娘嗔道。   “现下终于有个比我小的给阿娘管了,”白夙嘻嘻哈哈的对着自己娘亲,“以后阿娘可不许再说我了,我可是要给小凤九做榜样的。”   这话一出,满狐狸洞的人都笑了开来。   折颜盯着白夙笑的开怀的侧颜,目光闪烁,也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   如此,便过了几万年……   突然有一天,白家阿爹把白浅和白夙叫到了跟前。   “今日天君和我商议,要与我狐族联姻,对象便是那位二皇子桑籍。你们二人多少也与他相处过……”   白夙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老爹,“所以,阿爹你是把我们姐妹俩推销出去了?”   狐帝一噎,“什么推销,就是给你们找门亲事。”   白浅撇过头,白夙望天。   狐帝白止叹气,“你们拿个章程倒是。”   “你不是让我继任女帝吗?我再嫁出去,那青丘怎么办?”白夙瞥他。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白浅疲懒,对于青丘的事务也不熟练,但白夙虽然日日往外跑,但对于人情世故与打理事物上却比白浅好上许多。且二人资质对比,白浅……扑街   这么一说,白浅无可奈何的接下了这门亲事。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但哪知……   “你说什么?!!”白夙一手折断手中的竹竿,“桑籍带少辛回了天宫要给她一个名分!”   白真咳了一声,“夙夙。”   白夙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谁说我不着急的。”白真摇头,“只是再着急,你也不能折断鱼竿啊,你看这里的鱼都跑了。”   白夙瞪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折颜早拉着阿爹上天宫了。”   白夙扔了手里的竹竿,往外走,谁知道天宫怎么欺负人呢,自己也要上去看个明白,怎么说现在狐狸洞是她白夙当家!   天宫   白夙不是第一次上九重天,之前折颜也邀了她好几次上来找东华帝君。白夙对东华颇有好感,咳咳,字面上的意思~   此次上来,没有人拦着她,她一路畅通,来到大殿。   “……不如就让天宫最尊贵的人娶了白浅帝姬,岂不是更妙?”   “嗤……”一声冷嗤从白夙口中吐出。   众人看向大步而来的女子。   “青丘女帝白夙,见过天君。”她微抬下颌,面色冷肃的对着天君。   连宋被她不请自来打乱了思绪,一句话也不好说下去。   “小六你怎么来了?”狐帝赶紧站起了,“你……”   “虽说我身为胞妹不该插手姐姐的婚事,但怎么说我也是青丘的女帝,如今家里出了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怎么也得来看看天君的处理不是?”她眯起漂亮的狐狸眼,对着天君毫不露怯。   折颜无奈的低头拉了下狐帝,“这事,你没先劝劝她?”   “我哪儿有时间,知道事我就去找你了呀。”狐帝也是心惊胆战。   白夙自从知道白浅得了白家阿娘的半身修为,对修炼愈加痴迷了,终于三千年前飞升上神。只那身修为,比之普通上神,只高不低。   殿上天君面色不好,“不知女帝有何见解?”   白夙倒是一笑,红色的面纱遮住了半脸,露出的眸子却越发令人炫目,“就算今日这二殿下杀了少辛,我青丘也不会将阿姐嫁给他。”   “你……”   “天君且听我说完。”白夙抬手,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二人不过几日相处,便情深似海,我青丘一族,对伴侣从来都是从一而终,若是今日拆散他们,明日我阿姐嫁进来了,本有嫌隙在先,又如何能够希望他们未来举案齐眉呢?”   “是以,天君怎么罚,白夙都无意见,这亲事,若退最好,若不退,这结亲的人选,必定是要换的。”她目光沉静,娓娓道来。   狐帝自知女儿玲珑心肝,也不多说,只让她发挥,折颜也知白夙这是在给白浅争取利益,也就拉着狐帝喝起酒来。   天帝看到二人的反应,知道白夙的态度,青丘是不打算再过问了。只好平息怒气,“那女帝觉得,哪位人选可以配的上白浅帝姬?”   白夙环视周围,笑,“我听说二殿下是天君意属的太子”   天帝目光一紧,明白了她未说之意。   却不防白夙话到嘴边,却绕了一个弯,“若说这天宫人才济济,我最欣赏的莫过于东华帝君。”   天帝猛的一咳,众人也瞪大双眼,你还真敢说!   东华似笑非笑的看向白夙,她也只是回了一个笑脸,“不过我自认为我阿姐配不上帝君,但……”   她目光渐渐收紧,“但我白夙的姐姐,配个天族太子,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众人对这个条件也算是接受,不过回想一番,   “天族还没有定下太子!”   “哦,那这便是天族的事了。”白夙浅笑,打了个太极。   “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天帝看了眼白夙,点头。他本就打算让桑籍登上天君之位,只是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前途,如今,他的目光投向了天孙夜华。   “不过天君。”白夙还有话说,“我青丘一族从来都是一生一个伴侣。”她话到此,眼神瞥向了天君。“不知,未来的天君可否做到这点?”   “一个伴侣?”天君知道,这是答应了婚事后开始谈条件了。   “是,若要娶我青丘帝姬,此生不能有其它妻妾!”她一手背后,“若天君答应,我青丘立刻就将这门亲事宣扬出去。”   天君看了眼夜华,思忖片刻,“好!”   白夙心中一定,看向折颜。折颜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来说说二殿下的事吧。”   白夙走到狐帝身边坐下,这事,她就不明着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早~不想上班~   ☆、一起      白夙和折颜最近又恢复了万年前的状态,只不过,以前二人虽是形影不离,但却是白夙缠着折颜,但这次,却是折颜缠着白夙。   白夙本就习惯了在外游历,只是多了一人,她也无所谓的在善善豫章秀恩爱时和折颜躲一边去。   之前他们在九重天闹了一场,后来天君亲自在朝堂上颁了旨。天旨的大致意思就是说,虽然太子未定,但青丘白家的么女白浅已经被天族定下了,是天族的儿媳妇,未来的天后娘娘。换言就是说,那几个天族殿下们谁想做继任天君,就非得娶青丘白家的白浅不可。   明着看是隆恩,不过这隆恩确实是太隆了。天君座下的其他几个儿子为了避争宠的嫌隙,基本上不敢来青丘。再者青丘的条件在那里,若是娶了白浅,此生不得有第二个女子。   对于那些个龙子龙孙们来说,就算白浅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又怎么可能答应呢?   当然,他们不来搭理青丘,白浅也未曾去搭理过他们。而别的神仙们就算是有那么几个谗涎白浅美貌青丘权势的,又碍于天族颜面,基本上不敢冒着和天族翻脸的危险来找阿爹下聘。   白夙其实也打着这样的算盘。对于天族的联姻,她说不上喜欢,自然能拖则拖,若是到时候白浅喜欢上了谁,若那人不错,大不了来个诈死,让他们双宿双栖去了。天族那边,总不能舔着脸让她当天后吧?再说了,就算要让她当,也要看是不是在白浅之前成亲啊。   这算盘一拨响,白浅也答应下来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想要嫁人的想法,到时候,谁能记得她是谁。再说了,也不知道时候谁先毁约呢,反正要娶她的人,一定是不能有其他女人的。   是以这件事结束后,她又拉着几人出去游历了,至于青丘的事务撒个娇四哥不就帮她了?   只是不防出门的前一个晚上被折颜找了上来。   “你要说什么?”白夙一身白衣,靠在竹子边,月霜泠泠倒衬的她一身清华。   “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因为不重要,所以才能轻言抛弃。”折颜目光如水,“我今天是来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白夙倒是惊讶他将这个问题记在心里,不过,“你现在来解释这个,是不是有点晚?”   折颜紧了紧袖子下的手,“晚,至少比不说的好,不是吗?”   白夙站直身子,“好,你说,我听着。”   折颜上前一步,拉近二人的距离。   “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但对于你我来说,我能够毫不犹豫的转身,不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举无轻重,而是我觉得,你不会在我转身的时候离开。”   “之前的我就是仗着你离不开我,所以才会用在你看来不可理喻,在我现在觉得后悔莫及的态度离开。”   “所以,夙夙,你能不能原谅我?”   白夙盯着他的眼睛,“那你能告诉我,你离开的理由吗?”   折颜目光闪烁。   白夙撇开眼,“我知道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折颜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苦笑,似乎有些弄巧成拙。   几人就这么晃悠了七万年,中间时不时的回了几次青丘。   白真和狐帝夫妇见着折颜跟着他们,心中愈发安定。若说白夙跟着谁他们最放心,那人除了自己,就非折颜不可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折颜的心情呢?白夙看着是接受他了,但实际上和以前的亲密无间相比,差距立刻凸显出来了。   至少,在白夙遇到危险时,不会第一时间依靠他,而是想办法突围,当白夙累了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找他,而是坚持。这些,是折颜以前想让白夙做到的,但是当他的夙夙已经做到了他所期盼的事情了,他才发现,自己宁愿白夙还是那个会依靠,会依赖他的人。而不是这个,让自己觉得,他的存在可有可无的人。   白夙不信任他。   这是折颜在这些年得出的结论。他知道,他需要改变,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告诉白夙他离开的理由。但他说不出口。   若是之前,他怕的是他人的眼光,但现在,他却怕白夙的疏离。   于是,这么陪着,一陪就是七万年。   “我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的,你们说,是不是浅浅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夙夙揉揉额头,有些疲累。   “不舒服?”折颜转头,关切道。   “总是梦到一阵红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豫章扣着桌子,“那丫头有你四哥看着,会出什么事?”   “总受觉得心慌,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夙摇头。   “我记得你家侄女之前来信说天君册封了天孙夜华当太子?”豫章问,“莫不是梦见白浅成亲?”   白夙瞪他,“开什么玩笑!”   “要不然白浅能出什么事情”   折颜倒是按下白夙,“我记得夜华君长得和墨渊很像?”   “基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白夙撇嘴,“真不知道小时候那个软软绵绵的小天孙,怎么长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比东华都冷。”   想当初上天宫找东华帝君时遇见几次夜华,小孩儿一副大人模样,端的可爱非常。   白夙还记得那孩子仰起头一本正经的问她,“不知白夙帝姬是如何修炼的,可否将经验传授给夜华。夜华也想和帝姬一样,两万年成就上仙。”   当年她指点了几次小夜华,只是后来登基女帝,花了大把时间学习青丘事务和典籍,两人渐渐没了联络。   只如今想到白浅要和夜华君成亲……   一想到夜华晚生白浅近十万年,论辈份当叫她一声姑姑,论岁数叫一声老祖宗也不过分。   嘶……这酸爽。   不过既然天宫立了太子,白浅该学的东西也该学起来了。她早已去信给白家阿娘,让她好好教导白浅婚假事宜,怎么说都不能让青丘丢人不是?   再想到凤九传讯说天君的天妃素锦想要让天君赐婚夜华,给他当天妃。白夙眉尾一挑,想的是挺美,不过,这是当青丘是吃素的吗?   她当即回信让阿娘带上婚书去天宫,特意将当初谈妥的几个条件也付于其上。若是天宫不答应,哦,那不嫁就是?   谁还巴巴的往上凑吗?白浅也不是没人要啊。   不过……扯远了,拉回来。   折颜虽说觉得白浅不会出什么事,但为了白夙,还是觉得回青丘看看比较妥当。   “明日吧,我和夙夙明日就启程。你们二人继续游历,若是无事,届时我们再追上来。”   剩下三人也不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告知一下大家,周六要外出,周四停电。所以周四晚上到周末可能要断更。所以这几天我能更尽量更出来 那啥,你们要不要投下票?白浅cp夜华还是墨渊?我个人偏向墨渊,但是之前不是说有认错梗吗?要是cp墨渊的话就单独开篇番外出来也好。我之前是因为讨厌夜华因为素锦挖了浅浅的眼睛,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让墨渊和浅浅一起。如果你们要ccp墨渊也可以哒!   ☆、找到了!      白夙没想到再见白浅时会是这般光景。   彼时她抱着凤九从太晨宫走来,折颜找东华想问白浅的下落,她顺便去看看在太晨宫报恩的凤九。   只她出门的时机不太对,凤九被人打晕了抱在怀里神色匆忙的不知去向何处。   白夙悠悠的坠在那人身后,看着那女子秀丽的脸上一副娇蛮神色。方才在太晨宫听她自称织越,想来应是方壶仙上的那位公主。心中便有了定论,怕是凤九在太晨宫胡闹,让她眼热了。   只是看到织越偷偷将凤九带到了锁妖塔,白夙的脸,一下冷了。打晕了织越,眼也不眨的拎着她领子将人扔进了锁妖塔。冷笑一声,就算她是天族太子的表妹,那也欺负不到青丘头上!既然她打着这样的算盘,自作自受,也是应得的!   抱着昏过去的小狐狸,白夙恨铁不成钢,这丫头之前跟着她去游历了几年就被二哥带回了家,怕把她养野了。但家养的狐狸怎么比得上天天在外跑的野呢?小丫头几万岁了,修为连之前白浅的都不如。就会做一些吃的来讨巧。这回吃了亏,等报完恩,必须狠狠的箍在狐狸洞修炼!   等她边走边想,抬头时却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路。   “这位……姑娘”   白衣女子转身,白夙愣住了。   这应该是个很美的女子,一条白绫遮住她的双眼,但下半张脸的轮廓和自己一模一样,她抚着凸起的小腹,神色柔弱,有些许愁苦的模样。   让她惊讶的是,女子眉间有着和她一样的朱砂痣。   白夙敢肯定,若是摘下白绫,二人的相貌,一定是如出一辙。   “姑娘?有事?”女子侧头往她这边“看”来。   白夙抿唇,“我迷路了,想问下去太晨宫的路。”   那女子似乎想了一下,转头,“奈奈,你带这位姑娘去找找吧。”   那位叫奈奈的,似乎有些紧张,“娘娘……”   白夙心里打了突,娘娘?   “夙夙,怎么在这儿?”折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白夙转头要应,又听道一声呼唤,一道黑色身影的出现,让她神色有些古怪。   “素素!你没事吧?”   虽然她认识那个身影的正脸,但两人似乎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互称名字的境界,并且……白夙自认为大了夜华九万岁,是个长辈号好吗!   可当她要张嘴时,女子却先出声,“夜华,我没事。”   白夙僵……exm?   “夜华见过两位上神。”夜华护着白浅给白夙和折颜行礼。   白夙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折颜遮掩了一下,也笑着向夜华问好。不过他的目光一直瞥向白浅,“不知这位?”   “她叫素素,是我妻子。”夜华看向两人的目光澄澈,眸中坚定另折颜闪了神。   白夙却是一脸神游,她看了眼白浅,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让她毫不费力的知道,这人是自己的胞姐。   见她没反应,白夙不知道白浅是真的还是假装,也不敢露出马脚。   倒是折颜问了句,“妻子?”   “是。”夜华回答的毫不犹豫。   折颜看了眼抱着凤九的白夙,怕她会在冲动下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立刻微笑道,“是吗?”   然后拉着白夙,“既然如此,我二人便在青丘等着太子殿下的到来了。”   夜华倒是觉得这关太容易过去了,他本以为多少还要被难为一下。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折颜已经拉着白夙离开了。   等到了南天门,白夙才反应过来。   “折颜……你看方才那位……姑娘,像不像浅浅?”她问。   “观无关轮廓,我觉得和你一般无二。”折颜也不敢说是不是像。   白夙抱着凤九,“我总觉得,那是浅浅。”她顿了下,“只是,她怎么成了……这般?”   折颜哑了声,“要不,把凤九带回去,问问这丫头?”   白夙看着在自己怀中睡得安稳的小狐狸,叹了气,“这丫头啊,都不是省事的。”   折颜摸摸鼻子,暗道,你也不是省事的。只这句话,他不敢说罢了。   只后来,她回了青丘,还未歇上一会儿就被阿爹抓去处理事务,凤九也丢给了四哥。要是白夙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她一定在天宫的时候就把白浅带回来,但,事情总是没有早知道……   当白夙处理完案桌上的折子,从凤九嘴里打听出来了事情始末想要冲上九重天时,已经过了三四天。她还未冲上天宫却听到折颜传讯,白浅找到了。   彼时白浅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躺在折颜的十里桃林里,把他吓了一跳。   折颜说,你们不愧为一胞的姊妹,都一样的倔强。   白夙再问,折颜却不言语了。白浅的倔多少白夙也能猜出来,一定和夜华有关系。但自己的倔和谁呢?   她用余光看折颜,是他吗?   折颜说白浅喝了忘情水,把那三百年全忘了。几人便编了个谎去哄她,不过白浅的眼睛坏了,折颜虽治好,却见不得强光。   白夙请命去冥界取玄光给她做条遮眼的白绫,狐帝不同意,白夙笑道,   “阿爹若不让我做些事,我可不保证自己会控制住我的手不挖了那素锦的眼睛还给浅浅。”顿了顿,她笑的冷然,“若不是想等浅浅醒来自己去挖,我可不会这么好性子。”   狐帝哑然,只好放她去取。   折颜见劝不住,思忖半刻,“我陪你。”   白夙盯了他半晌,点头笑道,“好。”   二人也不用准备什么,即刻启程。   白夙想起豫章说的,冥界冥道,有一兽,名曰墨浊。不喜与人交流,善织幻境,收到惊吓时,会向人抛出幻境。   与折颜这么多年的相伴,不说感动是假的。对他信任也是真的,但若要再深一步,白夙自认为,做不到。   白夙明白不是折颜的问题,而是自己做不到对折颜全部坦白,她可以放心的将背后交给他,但却不敢再对折颜投入更深的感情。   她想知道折颜万年前为何会抛下她,所以,这次出行,她对墨浊,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进入新篇章啦~穿插仙剑四剧情,默认紫英是紫胤。我最爱的青梅竹马梗~ 今天学生告诉我班上有人写情书。我默默回了句,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们竟然对自己班的同学下手。想想外面世界的帅哥美女,按捺下躁动的心,等大学了,多的是好男人给你们。学生一个个笑傻了。我只能憋着当做自己不知道那一对暗搓搓的底下情侣哭唧唧。早恋啊……   ☆、初入琼华      “妖孽,站住!”一道剑光卒然而至,猛的炸在白狼边上。   两米长的巨狼被剑光砸的飞了出去,雪白的狼身血迹斑斑。白狼晃晃头,身体抽搐了几下,努力想要站起来。   “孽畜,束手就擒吧!”蓝衫白衣的青年剑指白狼,正气凛然。   白狼转头默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巢穴,回头,眷恋的目光猛的变成了凶狠的竖瞳。   她前爪着地,后腿蓄力,猛的扑了过去,前爪蓄起妖力。青年见她来势汹汹,举剑就砍,剑光流转,和着绿色的妖光,将这一番小天地照亮了。   当长剑刺入狼身时,白狼哀嚎一声,没了声响。   “师兄,你没事吧?”一个年级较轻的少年,扶住青年。   “无事,你去取了这母狼的妖丹,静音你们往边上找找。”青年目光四处搜索,“这头母狼方才是在狩猎,这山上,肯定有狼窝。”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少年少女应了一声,各自行动。少年剖开狼腹。取出妖丹,撇嘴,“这头狼的妖丹也太小了吧,还裂开了。”   “方才她是要自爆,若不是我师兄出手快,我们就危险了。”边上一位少女答到,“你快些,我们赶上静音去。”   少年撇嘴,拿帕子擦了擦妖丹,收进了玉瓶中。总不能忙了一天没有收获吧。   “师兄!”那边搜寻的三人突然叫了起来。   青年立刻赶了过去。“你们把尸体带上!”   “这……”少年苦下脸,诶……   “师……兄……”静音看向虚谷“这……”   虚谷也是惊讶。   眼前这一方明显的洞穴里,用鹿皮,虎皮等等搭了一个温暖的巢穴,四周堆着动物的尸骨还有一些野果。   但最令他们震惊的,是,这洞穴里竟然有个孩子!   小孩儿大约两三岁,抱着一只小狼,小狼不大,约两尺长,毛色雪白。似乎被他们吵醒了,小孩和小狼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小狼从小孩儿的怀里翻了起来,挡在她面前,冲着几人龇牙。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似乎在警戒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这狼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但……   “她是不是在保护那孩子?”静音小声道。   师兄妹几人没有说话,这颠覆了他们多年的观念,妖竟然保护人!   小孩儿坐在地上,眼神是如出一辙的提防。狼和人对视,气氛逐渐凝固。   “师兄,你们发现了什么?”   糟了!众人心一惊。   果然,小狼闻到血腥味和熟悉的味道,竖瞳一下立了起来,猛的就扑了过去。   “不要!”众人惊叫。   少年扬起的手,猛的顿了下来,但小狼还是被撞了出去。只是少年的手也没有讨到好处,手上被抓出几道深深的爪印。   “虚冀,你怎么样?”虚谷立刻围了过去,狼崽却蹭到母狼边上,用舌头轻舔,呜呜的呼唤她。   小孩儿也爬了过去,用手摸摸头,默默身体。呜呜的喊着,母狼却不会动了。   师兄妹几人看着他们,一个少女轻轻出声,“师兄……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啊?”   虚谷想要呵斥,但看到这一副场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是……”虚冀觑了眼师兄妹,见他们都一脸沮丧,又呐呐的闭嘴。   “他们,要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若是以往,自然是把小狼也杀了,但是现在看到这一幕,却怎么也拿不起手中的长剑。都是一群热血少年,他们虽然嫉恶如仇,但善心善念却也不少。   “要不……我们把他们带回去吧?”静音不忍,“留在深山,这孩子,怕是会没命的。”   “怎么带回去,这一个孩子,谁来照顾?”   “那怎么办扔在这里,谁来保护她,就凭这一只小狼吗?”   “那也不能带回去,琼华不收妖物,况且我们……”   琼华不收妖物,况且他们还杀了小狼的母亲。   “那,要不送到下面的村子里?”有人提议。   “又不是男孩子,村子里不会收的,要是有人收,这孩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怎么办?”   “……”   几人一直在争执。   虚谷却注意到小孩抱住了小狼,对着它呜呜的喊了几声。   小狼看了眼他们,后退几步,开始挖洞。小孩儿则目露凶光的瞪着他们。虚谷一下想到了当年家里遭逢抢匪,他娘抱着他,就这么瞪着那群强盗。可最后,娘还是被杀了,他则是被路过的仙人救了,侥幸活命。   “够了!”   师兄一发话,几人立刻安静。   “等小狼埋了母狼,带他们回琼华吧。”他顿了顿,“若是师父问起,我担责任。”   师兄妹几人互相看了看,“师兄……”   虚谷没说话,就盯着小狼挖洞。其实小狼一点也不大,他的爪子也不够力道,但他挖的很认真,雪白的毛发被泥土弄脏,却一点也没有在乎。而小孩儿也没没有关注小狼,而是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盯着他们,没有一刻放松。   待到天空落下雨丝,小狼才挖好埋母狼的洞。他和小孩儿合作,将母狼埋了进去,又用土埋了起来。   到了最后,小孩儿靠在小狼身边,对着坑呜呜喊了几声。   有年纪小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捂着嘴哭了起来。几个年轻弟子,也握着拳头。   琼华遇妖杀妖的信念,在他们心中动摇了。   缅怀了狼母,两个小不点转身对着几人。静音看看师兄。   虚谷蹲下身,“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跟我走,以后我会补偿你们。”   小狼叼起小孩儿的鹿皮,往后退了退。   虚谷刚要上前,小狼叼起小孩儿就跑。   “等……”话未说完,一道白光将他们束于其内。   两个小身子就要倒下。静音赶紧跑过去抱住他们。   “刚才是谁?”虚谷转头。   虚冀退后,“师兄,我,我也是……”   “干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篇章来咯~   ☆、拜师      “这孩子,我养了。”青阳从外殿进来看了眼僵持不下的众人。   “这孩子和妖物一起生存了这么久……”   “那她也是个人,”重光对着夙瑶,“还是说,你认为我们两个老头还制不住一个三岁娃娃吗?”   夙瑶无法,她现在才当上掌门没几年,之前琼华受到重创,如今她对琼华的掌控力也不是很强,只好咽下这口气。   “那这孩子,就麻烦二位长老了。”她眼神闪烁,盯着静音手中安睡的孩子。   青阳重光互相对视一眼,“你们几人先下去,我们和掌门还有事说。”   待人都退下,青阳才对夙瑶道,“我二人准备在清风涧隐居。”   夙瑶第一反应是惊讶,而后窃喜。眼睛精光一闪,不过嘴巴里面还是劝道,“二位长老这是做什么?琼华经历大战,还没缓过劲来,二位长老一隐退,让夙瑶怎么说……”   “大战已过三年,琼华也已经开始休养生息,我二人相信,你既然已经当上掌门,也一定可以让我琼华重振当年的风光。”青阳垂下眼眸,夙瑶的想法他们早知道了,也和宗练商量了。他二人退隐清风涧,宗练还在琼华坐镇,有他在,不怕出大乱子。   几人在殿内商量,静音和虚谷几人在外面忧心忡忡。   “你说,两个长老说要照顾她,是不是哄我们的啊?”   “怎么可能,重光长老性格和善,不会欺骗我们的。”   “可是,他们两人,照顾过孩子吗?”   “你不也没照顾过。”   “……”   几人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着,却没发现抱着的小孩儿动了动眼皮。   她早就醒了,只是感觉到边上陌生的气息,一直在装睡罢了。和野兽待久了,她也有着非一般的直觉。   “你们几人,把这孩子和狼交给我吧。”重光和青阳退出殿中,摇头叹息。   这些弟子,怕是撑不起琼华的未来啊。   待二人走远,青阳问道,“怎么突然想要养个孩子?”   “你不觉得,这孩子很可怜吗?”他二人方才在殿外听了一耳朵。   “你虽心善,但也不至于……”   “……”   重光沉默了半晌,“我今日卜了一卦,这孩子,和我琼华,有所渊源。”   “有何渊源?”   “青阳,这卦,等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青阳诧异,他和重光百年的交情了,这是第一次,他说话如此吞吞吐吐。看来,这孩子与琼华的关系,惹人深思了。   “那我要做什么?”   “好好教她吧。”重光的眼神闪烁,抿直了唇角,显得有些严肃。   五年后   “引羽,别跑。”一道蓝色身影在凤凰花丛中极速奔跑,花瓣落了一身,毫无察觉。   “你再跑,晚上就不给你吃肉了!”   “嗷~”在前面跑着的白狼嚎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站住,听到没有!”蓝色身影似乎气急了,手心一动,一道白光射出,化作一条链子,缠上了白狼的后腿。   白狼被锁住,还想挣扎,却在下一刻猛的站住了身子,死盯着一个方向。身体微曲,喉咙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谁在那里!”女童赶了上来,收回仙力,眼中冷冷的盯着凤凰花丛。   花丛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后才颤了颤,挤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   “你不是琼华派的人?”女童看向他的服饰,皱眉,不是一贯的蓝衣白衫。   “我……我叫紫英。”小男孩有些害羞,带着害怕和惊奇,“你可不可以别让它咬我,我……我给你糖。”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色泽晶莹的松子糖。   女童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在琼华,很少有人会和她这么讲话,也许是因为她是青阳重光二人代徒弟收弟子,是他们的师叔,也许是因为她生来冷淡,对他们不甚热情,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的引羽,是只妖。但对于别韵来说,这都无所谓,反正,师父关心她,引羽陪伴她。   她满足了。   只是……   这是除了当初把她带回琼华的弟子之外,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别韵抿了抿嘴角,移开视线。   “引羽,过来。”向引羽招手让他走回身边,才看向紫英,“你走吧,这里是清风涧,你不是本派弟子,不要随意走动。”   一人一狼慢慢走远了,紫英握着手里的糖,呐呐,“这糖很好吃的。”   随后抬头看了眼天色,“我还想问问路呢。”   想了想,他收起手中的糖,往别韵走的方向走去,她没放“狗”咬自己,应该是好人吧?   别韵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转头,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我不认识路。”紫英可爱的脸上露出羞赧来,“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方才那位师兄有事被人叫走了,我想去琼华宫,可是……”   别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拍引羽,“和师父说声,我去去就回。”   引羽叼着她的衣摆,眼中有担忧。她拍了拍他的头 “没事,她奈我不得。”   引羽还是没松口,别韵只好蹲下和他对视,最终还是引羽败退,只好“呜呜”的喊了几声,催促她快去快回。   别韵起身,看了眼紫英。   “走吧。”   紫英立刻跟上,附赠一个笑脸,“呐,给你糖。”   小小的几颗松子糖躺在男孩软软的手心里,别韵盯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男孩殷勤的神色。还是伸手接过,扔进了嘴里。   嗯,很甜,很香。   两人走了大半时辰,才走到了剑舞坪。   她停下脚步,“这里很多弟子,你去和他们问路吧。”   “你不和我一起走了吗?”紫英好奇。   “别和他们说你是和我来的。”别韵冷下脸,深深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欢迎我。”   “为……”   “不要问为什么,”她神色清冷的看向剑舞坪上训练的弟子,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了,“去吧,他们过来了。”   说完,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转身,顿了顿,“谢谢你的糖,味道不错。”   说完,就疾步离开了。   紫英愣愣的看向远走的女孩儿,第一次感觉到心情复杂。   “小公子怎么在这里?”有弟子上前,他是奉命出来找紫英的,“慕容王爷还在琼华殿里等你呢。”   紫英收回目光,指着别韵离去的背影,“我迷路了,方才,是那个女孩儿送我回来的。”   那年轻弟子仔细认了认,恍然,“是别韵师叔啊。别韵师叔性格清冷,小公子可受委屈了?”   “她叫别韵?”紫英却是抓到字眼,“她都没告诉我名字呢。”   “别韵师叔就是这样,不太喜欢和人接触,不过她是青阳重光师公的徒孙,小公子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和她请教。别韵师叔的术法学的很好。”年轻的弟子眼中闪过羡慕。   “嗯。”紫英点头。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自己,是性格本来就是这样啊。不过,“你们和她熟吗?”   那弟子苦笑一声,“别韵师叔和我们这些弟子不是很熟悉,只是见面会点头示意罢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和她略熟悉的几个虚字辈静字辈的师兄师姐们早就外出历练了。”   紫英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点点头。看来,自己和她还算是熟的呢。   “她很好的。”   “小公子说什么?”   “没。”紫英抬头对他笑的可爱。“我想问大哥哥,你有糖吃吗?”   那弟子摸摸头笑了起来,“有呢,殿里还有一些,小公子要吃,我给你拿。” 作者有话要说:  吃糖的紫英,面瘫的别韵!给我你们的爱,让我看到你们的存在~   ☆、宗练收徒      宗练长老要收徒了。   青阳重光得到消息,也不自己去贺礼,打发了自家徒孙带上一朵九转灵芝去祝贺。   别韵的情况他们也看在眼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整日的一个人练剑,虽说这样能沉下心,但日子怎么也不是这个过法。宗练的这个徒孙和她是同龄人辈分也近,那孩子据说身子不好但却十分开朗,两个人多多接触也是好的。   于是,本来应该自己去的事,倒叫别韵跑了趟腿。   别韵捧着礼盒,看看天色,有些不想动。这会子,送贺礼的人怕是很多吧。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应酬别人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必定会被缠着。再想到那个讨厌自己的人,嘁,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想了想,转身进了醉花荫。   捧着九转灵芝,她眉间微蹙。别韵其实不想去长老房贺喜,因为她讨厌琼华的掌门——那个永远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的,夙瑶。   自从五岁时她正常说话,并且在重光的指导下学会了术法被夙瑶所知,从那以后,夙瑶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让师父将她送去弟子房和别人一起练习。   可那些弟子练的是什么?不说昆仑八派,就是那些二三流的小帮派外门弟子学的也都一样。再者教授的人辈分可能比她还低,如何能够和两位长老单独教授来的精细?   她不止一次听到青阳对着重光长老叹息,夙瑶自身资质平平,成为掌门之后,变得愈发嫉贤妒能,尤其妒忌修仙资质极高的弟子,别韵资质上佳,又是二位长老亲自教习,夙瑶怕是担心会失去掌门之位,患得患失了。   她心底一哂,不就是一派之长,她哪里稀罕。不过是怕二位师公的努力荒废,于是每日勤学苦练罢了。   待知道夙瑶的想法后,她愈加勤奋,每日都会花上几个时辰在清风涧的空地上练习。她到要看看,若是有朝一日,她的修为比夙瑶高上些许,夙瑶会怎么办?   不过这两年随着夙瑶掌控了琼华,她的心思也越发藏进心里了,即使是别韵也只能在一些小事上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提防。   不过,除了这个原因,让她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   她不认人!对于见过一两面的人,她基本记不住人名。这也是为何她从不和弟子们打招呼。实在是……脸盲。   ——————————————————————   歇了半晌,午已过半。别韵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草屑。这时候弟子们都该回房了。   从小路一路绕过,远远的见到两个蓝色的身影,心叹此次逃不过。   “别韵来了。”宗练对着她笑,“给我贺喜的吗?”   “别韵给师公贺喜,祝师公喜得徒孙。”别韵板着脸,对着宗练。“这是师公们的贺礼,一只九转灵芝。”   宗练哈哈大笑,“你师公这次倒还舍得。”   别韵没搭话,面无表情。   “别韵师侄近来可好?”夙瑶对着她,面带微笑。“可久没见到你了。”   “掌门师叔言重了,别韵一直在清风涧修习术法,不敢有一丝怠慢。”她眼神平淡的对上夙瑶,“师父前日还说弟子的四方肃敛虽有小成,还不达不到几位师伯当初的十之一二。”   夙瑶眼神眯了眯,“哦,是吗?”   “别韵现在能练四方肃敛了?”   “是,两个月前师父说我的三才朝元能见人了。”别韵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时又是十分沉稳,倒让宗练对她越加喜欢了,反差萌什么的,他还不知道这个词。   “那你可愿和紫英一起,随我铸剑?”   别韵眼神一亮,“真的吗!”   “看来,别韵对铸剑也有兴趣。”宗练看她的反应,失笑。   “青阳师公说了,若能找到一把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剑,那就是多一个伙伴。”别韵抿了抿唇角,“我想,若是为自己造一把剑,那必定与我心意相通。”   夙瑶见宗练对别韵的这番话欢喜非常,面上虽带笑容,眼神却冷了下来。瞥了一眼别韵,提出了告辞。   宗练也没留她,送走了夙瑶,看了眼别韵,摇摇头,却没说些什么。想来他也知道夙瑶对别韵的区别以待。再想想自己的身体,和紫英,心中暗下决定。   “你和我来一起见见紫英,以后便和他一起学习吧。”   紫英应该是想起那个随身带糖,对自己表示友善的男孩子吧?若是他,那倒也不错。   慕容紫英倒是十分欢喜她能够和自己一起,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来到琼华交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他是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名字的。   “是你!哈哈,我总觉得一个人学习有些孤单呢。我听明尘说,你的仙术学的很好,以后能教我吗?”   看着一脸热切的紫英,别韵有些别扭的撇开头,“唔。”   “那我们是师兄妹咯,我是慕容紫英,取自‘绿碧紫英,青雘丹粟’,还不知道师姐叫什么名字呢。”紫英笑眯眯的,开玩笑,他可是要和她做朋友的人,自然要让她介绍一下自己了!   别韵看了眼笑眯眯的宗练,心中别扭,但还是板着脸道,“别韵,‘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紫英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琥珀糖塞了过去。“哝,很好吃的!”   别韵看着手中糯米纸包着的糖果,再仔细盯着笑的一脸甜的紫英,接过,剥了一颗尝尝。   唔,太甜了,还是松子糖好吃。   不过,她瞧紫英吃的欢喜,还是没有问出口,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糖比自己还多……   …………   自此,别韵修炼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有着紫英的陪伴,她偶尔也能板着脸和他一起在剑舞坪练剑。那些弟子们起先还不敢离他们太近,后来见到二人进步越来越快,才慢慢围过来请教他们招式。   紫英年纪小,被一口一个师叔叫的不好意思。开始常会红着脸让别韵出面。   别韵也只会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弟子开始讲解动作要点。   看到弟子们一脸崇敬,紫英暗暗发誓,以后也要好好练剑!   等到后来,别的弟子再问紫英时,发现那个会脸红的小师叔,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有师叔的样子了。   嗯,就是小紫英也学着别韵一样,板起脸。但是……别韵师叔从小就是这样,他们不好逗,但是紫英师叔为什么也向面瘫发展起来了!   在这些弟子里面最伤心的应该就是璇玑了。   最崇拜的别韵师叔最近对她看的越来越严,最喜欢的紫英师叔对她的笑脸也少了,嘤嘤嘤,本少女有小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一起修炼咯~   ☆、历练      “你说哪里能找到玄铁”别韵拨着收集来的材料。“还好像就差了玄铁和龙骨了。”   “这些东西,寻常怕是难找。”紫胤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铸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她叹气。   学铸剑已有六年,大大小小打过不下几十件法器。回想第一次跟随宗练师公去承天剑台,她打了一支云纹簪赠给紫英。当时青阳和重光两位长老还吃味了,故意封了醉花荫到清风涧的路,让二人大半年没见着,只能靠符鸟传书。   不过,那半年紫英和别韵的法术倒是进步飞快,毕竟要支撑符鸟过结界,总要法术支撑嘛。   后来她陆陆续续给几位长老打了些法器,几位相处的不错的弟子,譬如璇玑,怀朔,多多少少也得了一件两件。璇玑倒是开心的很,还缠着紫英让他打只簪子。不过被紫英拒绝了。   她还记得当时紫英瘫着一张脸,对着璇玑道,“女儿家的东西,怎好由外人过手。”   惹得璇玑闷闷不乐了一整天,可这人后头就转手给了自己一根白玉簪说是贺生辰。   想起这些,她眼神柔了柔。   紫英看了眼天色,“这天不早了,我们先找个镇子住下吧,否则又要露宿外头了。”   “之前御剑时看到南方三百里外有个小镇,去那里吧,御剑一刻钟就到了。”   紫英应了下来,取出蕴华剑二人共乘一剑,向别韵说的方向飞去。   待到一座山间,紫英略停了停。   “有妖气。”他目光看向底下树林。   “嗯。”别韵点头,“这里离镇子很近,且去镇中打探一番。天色暗了,现在进山危险。”   紫英思忖片刻,应了下来。别韵在他身后变了神色几经变化。   琼华对紫英不,不止紫英,是所有的琼华弟子的教导,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这一年他们走过很多地方,每次紫英遇到妖时,她都会让紫英去了解事情的经过。   但能够在凡间被他们发现的妖物,又有多少是良善之辈呢?   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但对于别韵来说,有了这十之一二,最多也只能劝劝紫英听完每个妖物的辩解之词。   别韵还记得一年前和紫英刚下山,他们遇到了两只鸟妖。   她们其实没有做什么坏事,只因为百姓们将她们山头的树都砍了,鸟蛋要么被拿走卖掉,要么被砸的满地都是。子孙们匆匆前来报信哭诉,他们便施了发,将林子变成迷障,有入到了几个村民的梦里。   村民被吓个半死,听到二人是修仙者,立刻求到了他们面前。   紫英年少,嫉恶如仇。连话都没听完就冲进了山中。待别韵找到他,他已经伤了一只鸟妖,正要取他们的性命。   别韵当即阻止。   当时紫英看她的眼神是怎样的呢?   震惊,失望,不可置信,还有受伤……   紫英第一次对她发火了。别韵想劝,却被他堵的哑口无言。直到林中被鸟妖保护着的几只生了灵智的小妖跳出来为鸟妖求情。   听到小妖的话,紫英第一次动摇了。别韵再接再厉的讲述自己当年进琼华的原因。   紫英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妖也可以是善的。而对于那些良善的妖来说,人类,是恶的。   “我知道你从小受到琼华的教育,妖是恶的。可是紫英 ,引羽也是妖,而我则是被人抛弃,被妖救了的人啊。”   别韵第一次亲口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世,在琼华,夙瑶为了抓住她的小辫子,把这个秘密保护的好好的,想在哪个时刻拉出来打击她一把。师公为了她能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也要求知情人士隐瞒。而静音他们,则是对她怀有愧疚,自然更不敢和她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知道,可谁能想到,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呢?   紫英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对着周围叽叽喳喳的求饶声,他转身走了。   别韵知道他需要冷静,也没有跟上去,只对着小妖们叮嘱。   让他们好好在林子里躲着,或者去找一个群妖居住的地方,勿杀生,终成仙。   十几岁的少女面容姣好,神态自若,语气沉稳。小妖们也一一承诺,必定好好修行,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等这边安排妥当了,她才去寻紫英。   二人相处的气氛古怪了许久,直到遇到了第二只妖物。   别韵为了救紫英,挡下一招,手臂受了伤。   等二人杀了妖物后,紫英帮她处理伤口。   “妖就是妖,野性难改。”   “但以后我不会随意除妖。”   “你也不许挡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你每次受伤是因为我。”   当时别韵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但到底两人还是和好了。   紫英不是一个真正冷血的人,十几岁的少年,有自己的见识,认知,他不是被填充的,没有自主的机器。   能有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话题扯远,拉回来。   紫英和别韵到了小镇时,才发现今日是小镇的一个节日,每个人都穿着新衣,欢欢喜喜的走在大街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二人背着剑,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路边小贩叫喊,紫英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个两个面具,一个盖在别韵脸上,再拿一个给自己遮上。   别韵看他,昆仑奴的面具有些凶神恶煞,配上他正气凛然的身姿,有些好笑。   却不防下一秒,紫英拉起她的手腕,“走吧。”   却是牵着她往小巷子里去了。   别韵茫然的看着少年清瘦的身影,不知怎的,鼻头一酸。赶紧低下头。   别韵不习惯和别人接触。   就算是琼华的弟子,也只有璇玑那个可爱的丫头会叽叽喳喳的在她边上说话。琼华里,能让别韵放在心里的,也应该不超过一手之数吧。   紫英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剑舞坪,弟子们向她行礼时,她的身子是僵硬的。   有一次叫错了弟子的姓名,她脸上的尴尬让自己不忍。   对别韵,他一开始是觉得好奇。   之后,便是心疼了。   心疼在这么大的琼华派里,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和……他一样。   所以,他想让别韵融进琼华,让她习惯人群。   再后来,他也慢慢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即使面瘫无表情,即使说话冷冰冰,但还是能偶尔从一些小动作中了解她的情绪。   对于紫英来说,别韵,是他很重要的人。   即使,他们的信念有所分歧。   但他们都知道,要让对方妥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个人都能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紫英的形象大家可以代入尧大的杨宗保啊!超帅!   ☆、除妖?      两人在巷子里前后走着,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间客栈。   紫英刚转头,就听到隔着不远的宅子里传出一声尖叫。   “妖怪!有妖怪啊!”   两人对视一眼,紫英揽住别韵,飞快的向那边赶去。   许是今晚夜会,这宅子里的人都出去参加集会了。待他们赶过去时,宅子里除了一位神色慌张的妇人和十四五岁的少女就只有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一个少年郎。   “有妖气。”紫英飞快的瞥了眼四周。   别韵黯下神色,难道那山间的妖物出来害人了?   紫英上前探着少年的鼻息,又探探他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   “你……你们是何人?”少女颤抖着指向他们。   “我二人是琼华派修行弟子,在此地游历,方才听到你们说……有妖?”别韵清凌凌的眼神飘向少女,盯了她半晌,又不甚在意的瞥了眼她脚边打破的碗。   “你……你们是仙人!”少女眼神闪烁,扯了扯妇人。   那妇人立刻上前几步,“仙人啊,有妖怪,有妖怪,他,他要吃人!”   紫英已经检查了那少年的身体,脸上是奇怪的神色,对着别韵摇了摇头。   别韵挑眉,冷下脸,“你说,有妖要吃人?什么妖?你怎么知道他是妖?”   那妇人哭道,“那妖,那妖是在我家发现的,我自然认得!”   少女见他们不清楚此事,立刻帮忙解释。   原来这只妖是只兔妖,是病床上这位少年救回来的。那兔妖本来是街上猎人抓来卖的,可是妖精有灵气,逃了出去。正巧撞上这少年,少年救了他。这少年名唤李天鸿,是个医者,但身子不大好。也许是久病成医,他跟着大夫学了几年,医术竟还不错,于是开了医馆行医,在此地颇有美名。李家的家主几年前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寡母两个儿子。但李家家资丰厚,两个儿子都大了,李天鸿自开了医馆就不大回家,家里的产业都由弟弟李天鹄继承了,所以日子过得也不错。   少女是他的表妹,那位妇人,是少年的母亲。   别韵还想再问,门外闯进了一个少年。少年容貌疏朗,眼神澄澈,别韵心中暗赞,这个少年,生的一双好眼睛。澄澈分明,一眼见底。   “娘,怎么了?我听到你说妖,可是飞星回来了?”   “鹄儿!什么飞星,那是妖!”   “是啊表哥,你都不知道,那妖方才要杀我和姨母啊!”少女嘤嘤嘤的抽泣起来。“他还趴在大表哥身上,谁知道是不是要吸大表哥的阳气。”   “你胡说!”少年反驳,脸色通红,“飞星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懂得感恩,是回来报答大哥的。”   “鹄儿,你别被妖精给迷惑了,妖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你大哥现在都躺在病床上了。”妇人红着眼眶劝他。   紫英悄悄走到别韵身边,“我见这少年体内似乎有妖丹。”   别韵吃惊,警惕的看了眼那三人,“没看错?”   “没,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紫英说着也有些不可思议。   “先稳住他们吧,那妖精的事情,我们再去看看。”   而那一边,李天鹄和母亲表妹已经吵起来了。“当初我以为你们只是找人来做客,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请仙师过来收了飞星。如今仙师带着飞星住到了山上,你们怎么还不信儿子?”   “仙师也从说过飞星从未伤过人命,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他是只好妖呢?”   “鹄儿啊,这世界上哪里会有心善的妖精呢?妖精都是吃人的。”李母越说越气,“当初那个仙师说要把他带走,可今天我竟然还看到他站在你大哥的床前,他这是记恨我们啊!”   “你都没有看到那只妖精的眼睛通红的。你都没看见,我和你表妹都给他吓坏了。”   “娘,飞星本来就是只兔子,眼睛就是红的呀。”李天鹄着急,“你们肯定又把他吓着了,我要出去找他!”   说完,也不等李母二人说话,又飞奔出去了。   李母扶着那表妹,哎哎的嚎着。   别韵听不下去,咳了两声。   那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房内还有两人。“二位仙师真是对不住,看我把你们给忘了。”   “无妨,方才我看了令公子,无甚大碍。我开两幅药方你们去抓药吃上几次这人,也就醒了。”紫英说道。   “那真是谢谢二位仙师了。”妇人道谢。又和他们道,“也不知两位仙师今晚可有住处?不妨就在我家住下来吧。”   她神色尴尬,“我怕那妖物又来我家。”   紫英看了眼别韵,道了声好。   二人又在房内设了一个阵法,保证不会再有妖物来打扰,这才跟着仆人去了客房。   紫英布了一个结界,这才坐下与别韵说话。   “你说,这只妖……”   “那两个人,有问题。”别韵打断了他的话,“你可闻到那女子身边的药味?”   紫英摇头,“方才只关注了李天鸿。”   “那药,不大对劲。”   “嗯”   “我也说不上来什么,那女子故意站在药边上,我只是闻了些味。总之从那两人的反应来看,就觉得那两个人好像有些问题。”别韵皱眉,她与人接触还是太少了。   紫英相信她的判断,二人又说了几句,做好打算明天再继续查看,紫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出事了。   李天鸿不见了!   李母已经哭的天昏地暗,那表妹也拿着帕子嘤嘤嘤的哭着,李天鹄出去找了一晚上还没有回来。   二人一听消息,立刻从客房赶了过去,可是晚了一步,李家的管家纠结了一班人上山,要去讨伐那位仙师,火烧妖怪!   别韵催促紫英御剑赶去山上,她要留下来看看,什么妖怪竟然能破下紫英和她设的阵法,偷了李天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新朋友,以后会是老朋友,你们可以猜猜呀!他会是谁呢? 啊,对了,最近在看《国家宝藏》,好喜欢啊!央视爸爸的综艺做的好赞!不管是投影,BGM,文案还是各种效果,都超赞!安利你们去看哦!期待越王勾践剑,不知道会不会有。   ☆、妖?人?      “住手!”一道白光,制止了百姓砸向飞星的各类武器。   “你是谁!为什么阻止我们杀妖!”一个中年男子朝着紫英怒道。   “在下琼华派弟子,慕容紫英。受李宅的老夫人所托,前来处理此事。”紫英挡在飞星身前,目光沉静的看向众人。   “哼,我可不信你们!”那中年男子对他冷哼,“昨日你们在大少爷的房内活动多时,还保证妖孽绝对不会伤害我家少爷,可是呢!”   那人重重的砸了下手中的长棍,“大少爷今日一早就不见了!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和这两个道士妖怪一会儿的!”   紫英看向男子,脸色一沉,“昨日我与同门所设下的阵法妖物绝无可能进入!我同门师姐已经在山下查探虚实。现在,还希望各位等她的消息过来。”   顿了一顿,紫英又道,“昨日我听李夫人说,这位……飞星,也为你们诊治过。若他真要伤人何必等到今日”   “你这是强词夺理!”那中年人不忿,“妖就是妖,哪里会是好人我家公子一定是他害的。”   “我没有害天鸿。”紫英听到背后的少年淡淡的辩驳了一句。他侧眸。   紫英这才发现,少年的脸色很不对劲。乌黑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红色,如玉的肌肤,也有丝丝惨白,整个人瘦弱不堪。   他心底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却因为太过惊骇世俗而压了下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穿着紫色服饰的男子匆匆从后山赶过来。“我说过我会好好看顾飞星,不让他出去害人。你们这一群人又是拿锄头,又是拿镰刀的是要做什么?”   “哼。原来是清和道长。”李府的管家冷嗤一声,“当初我们家夫人相信清和道长的术法,以为您将这妖怪给收服了,可哪知道,原来道长把这么个害人的妖精养在这深山里面,还让他出去乱害人。这不,昨儿我们家大少爷被这妖怪掳去了,漫天儿的找不到,我们几个就到道长这来要人来了。”   清和板下脸,“我早已查过飞星从未害过人,若说昨天他去看你家少爷,只怕也只是和他叙旧而已。至于你家大少爷是如何不见的?我想你还不如去问问你家老夫人和你家那位表小姐来的快些。我看他们可以把你的大少爷还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管家的脸涨红了,“难道我们老夫人会害怕少爷不成。表小姐可是大少爷的未婚妻呀!”   清河早已被他们这番姿态搞得怒目而视,“哼!我可是听说李天鸿可不是从你们家那位老夫人到肚子里爬出来的!”   “况且那位表姑娘的婚约上可没有指明嫁的是哪位少爷,你们那位表姑娘的心气儿可高,怕是看不上天鸿那般病殃殃的身子。”飞星倒是在这个时候出声儿了。   他双眼冰冷,“昨日我确实有去过李府,但我也只是向天鸿告辞而已。本来今日我就要随青和道长回太华山的。”   “不过……”,他忽然冷笑了一声,“昨夜我偷偷进了李府,听到你们家老夫人和表小姐的对话,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紫英看他的脸上有嘲讽,有失望,有为朋友的遭遇感到心痛。   “说什么?”管家反问。   “那老夫人劝表小姐和天鹄在一起,并且要将天鸿毒死,让李府的所有财产都归天鹄所有。”   飞星眼中的冷嘲让管家惊惧。他,退后一步,“不……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若我不是我昨日经过他们的房门听到这一句,再转回天鸿房里。只怕今日你们要找的不是天鸿的尸体而是要过来除那恩将仇报的妖了。”   紫英这才转头对着诸人,“诸位,此事疑点重重,一时说不清楚。不如待我去一封给我,师姐让他当人带过来当面对质,我们就清楚了。”   “不必,人我已经带来了。”   耳边一阵风吹过,众人就看到天边一到白光倏忽而至,有两个人被推到了众人前面。   “夫人,表小姐!”管家惊呼。   紫英看了眼别韵,她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容苍白的少年。别韵对他点头。   “李管家,你来看看,这位可是你‘被偷走’的大少爷?”清河瞥了眼别韵和紫英,道。   李管家立刻朝着那边看去,“大少爷!”   “福叔。”李天鸿对他点头。又对着那些居民,“各位叔伯,劳大家跑一趟了。”   有好事的,立刻就问,“天鸿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天鸿面色难堪,“今日之事是我李家,对不起大家。天鸿在这里向大家致个歉。”说完,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又转向清和和飞星,“道长和飞星也受委屈了。”   最后向别韵和紫英,“也二位道长救命之恩。”   起身后,他严肃了神色,“今日,天鸿当着大伙的面,和我二弟……分家!”   众人一惊,“你这是!”   “大少爷,使不得啊!”管家落泪,“您,您怎么能提分家呢?”   李天鸿看向李夫人,却不忍将话讲清楚。   飞星倒是往前一步,“天鸿孝顺,不如由我来说?”他嘴快,将理由娓娓道来,“大家都知道,天鸿是不是李夫人的亲子,是姨娘生下的孩子。一个庶子被嫡母抱养在膝下,若无波折,这一生就该是太平顺遂的,原本李家夫妇待他甚好,可后来李夫人生了天鹄。”   飞星顿了顿,想起那个眼神澄澈的少年,心中叹息他有这么一个娘,“李夫人爱子心切,怕天鸿夺了天鹄的家产。于是,就给天鸿下药了。”   这一下,就是十年……李天鸿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但兄弟二人的感情却实在密切。李夫人下毒的事,是一年前被发现的,那时飞星已经变成人形在李府待了一段时间。那天,李夫人因为李天鸿的名声越来越大,儿子也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于是,就用了重药想致他于死地,可那天飞星生病了,两碗药被他不小心弄混了。   飞星喝了那碗□□。   那药性剧烈,飞星不过是个刚修出人性的妖精,哪里承受得住,不消半刻,就变回了原型。   于是,府里的人才知道,他是妖。这也才有了清和收妖,却不除妖的事情。   李天鸿知道此事后,越来越少回家,直到近日表妹来府,他才偶尔回去。却不想,就此中招。   事情到这,就差不多明了了。   李天鸿自请分家,也不过是分出他自己的小药庐,其余的,都还给二弟。   用飞星的话来说,“天鹄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们不会教坏他。”   李家夫人还想怂恿众人除妖,却被李天鸿堵了回去,“娘,我放过了想害死我的你,你能不能也放过要救我的飞星。”   “他没想过害谁。”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天鸿瘦弱的身体挡在飞星身前,他眼中的诚挚,感染了所有人。   别韵看着他们,微微垂下眼帘。   人……与妖……   其实并无分别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刷《国家宝藏》咯~   ☆、事情结束      别韵和紫英等众人走完后才和清和打招呼。   “原来是道友是太华山弟子,在下慕容紫英,这是我师姐别韵,我二人乃昆仑山琼华派弟子。”   “原来是琼华派的道友,清和有礼。”清和也和他们行了一礼。   李天鸿和飞星也上前对着二人道谢。“若不是二位仙师,我们二人此番,怕是没命了。”   “不敢,若知道清和道友在此,我二人无需插手,你们想必也会毫发无损。”紫英谦虚道。   清和情景几人进茅草屋休息,紫英本想推辞,但别韵却先答应了下来。   “二位道友此番游历,可有什么收获?”清和给几人倒茶。   别韵接过,“我二人初次下山,对凡间诸事还十分迷糊。”   “经过此番事了,相信二位皆有收获。”   别韵看了眼飞星,又看了眼紫英,“我自小便知,有些人比妖可恶,现在是更明白这个道理了。”   飞星对她举杯,“道长倒是实诚。”   别韵喝茶,未搭话。   天鸿顺道接过话头和紫英聊了起来。待到日头朝西,别韵拉着紫英告辞。   出了门,她往飞星的方向觑了一眼,扔了个东西过去,“你应该用得着。”   飞星握着手中的物什,心中大骇,眼神冷峻的看向别韵。别韵依旧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其它情绪,“放我这里也是浪费,先借你,用完了还我。”   飞星渐渐收敛情绪,“这般大礼,受之有愧,但此物确实是飞星急需之物。这份恩情,我记着了。”   别韵只是对他有些兴趣,所以把东西借他,对于她来说,被一个妖给记着恩情,其实不是什么好事。(¬_¬)   ————————————————————————————   晚间 客栈   “怎么还不睡?”紫英将手中的披风搭在别韵身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这么晚在屋顶吹风,容易受凉。”   “在想事情。”别韵拉了拉披风,盯着头顶的月亮。   “嗯?”   “方才……李天鸿挡在飞星前面。我给他把过脉,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全靠着飞星的妖丹支撑,任何大动作都会导致他减寿。但是他还是坚定的将飞星挡在身后。”别韵抿唇,“当时那种心情,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我也没想到。”紫英接口,“以前在琼华,我们受到的教育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今日所见,我觉得那些信念,我有些动摇。”   “紫英。”别韵转头对着他,“我其实一直很痛恨琼华的教育。”   她的语气淡淡,“我一直认为,妖也有善,人也有恶,不能一概而论。可是琼华却让我们对妖赶尽杀绝。”   紫英低下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动摇了自己的信念。经过山下这几个月,从他们经历的那些事情来看,那些话,真的是对的吗?   “不过,今天最令我动容的,不是天鸿护着飞星。”她偏头,“而是他明知飞星是妖,却还依旧相信他是善的。对着那些看着他长大的人说不。那时候,我才是真的受了震撼。”   “我在想,若是有一天,我也落入如飞星一般的境地,会不会有人像天鸿一样护着我。”她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失落。   紫英抬头看她,少女稚嫩的脸沐浴在月光之下,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对人的防备,疏离,还有浓浓的不信任。   “不会的。”他心间一动,伸手握住少女置于一侧上的手。语气认真,“你要相信,你不会有那个时候。我……我会看着你。”   “总有你看不见的时候啊。”她低垂眉眼。“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陪着我吧。”   “那我护着你。”紫英收紧手掌,他其实想说他可以陪着她一辈子。但现在,他只是将她的手护在自己手里,“我会相信你,三位师公,璇玑,怀朔……我们都会相信你。”   少女抬头,舒展眉眼,淡淡的笑了起来。眼尾微挑,凭空多了丝妩媚。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这是紫英脑海中冒出来的一句。   别韵少有的柔软,让紫英突然窥得她内心的一角。这个发现,让他心疼的同时,也有些高兴。毕竟,别韵对别人可不会这样。   他像小时候一样,揽住别韵的肩往怀里靠着。“不要想太多,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顿了顿,“引羽要是知道你不开心了,怕是又要咬坏我衣服了。”   别韵低低的笑开,“他可没心情咬你衣服,忙着化形呢。”   二人想到那只白色的蠢狼化形化到一半,头上的耳朵收不回去,还死命的往下压,眼中浮出了笑意。   “我总觉得,要回去看看蠢狼了。”   “不要,你说好要陪我去买归华桥边的琥珀糖的。”   “你都多大了还吃糖?”   “那你不也偷偷往我房间里放糖?之前的金丝枣是你放的吧?你的手艺我吃的出来。”   “还不是因为你爱吃,要不然我怎么回放?”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不行了,感冒好难受,晕乎乎的。我要洗洗睡了……   ☆、道侣?      “咳咳,紫英和别韵回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宗练在卷云台铸剑,二人赶紧上前拜见。   “是。”   “这次历练,可有什么收获?”宗练抚着胡子。   “师公列的单子,我们除了玄铁和龙骨其他的都找到了。”   “哦,才几月,你们的收获倒是不小。”他乐呵呵道。去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师公还是歇歇吧,您这身子,近来愈加不好了……”   “就是我身体不好才会让你出去,要是身子好了,我早带你们一起去了。”宗练摇头。“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明天开始,继续来卷云台铸剑吧。”   说完,他挥手,“去清风涧见你们青阳重光师公去。”   二人对视,皆是无奈。   自那晚后,最终紫英还是没有拗过别韵,买了归华桥的琥珀糖,桂花糕一堆糕点,就启程往琼华去了。至于铸剑的两种材料,也可以回门派里,再继续让别人帮自己寻找。   不过既然宗练让他们去清风涧,那二人也自然不会忤逆。   走过醉花荫,粉色的花瓣落满这一小方天地,别韵冷淡的对着自从他们走进醉花荫开始就准备偷袭的某人,“蠢狼。”   引羽猛的扑了过来,化成人形,“谁蠢了!”   五六岁的小孩儿一脸凶煞,但是肉嘟嘟的脸却让他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你。”   “呀!别韵!”小孩儿一气,头上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我哪里蠢!我都化形了!”   别韵斜眼看他,轻哼了一声。   引羽不满,在地上一滚,化成一只两米多大的狼,扑到她身边就要舔。紫英眼疾手快,猛的揪住他脖子的软肉。   “多大了,还舔的别人满身口水。别胡闹。”   引羽转头瞪他,爪子一下就要拍他衣袖上。紫英敏捷的躲开,又揉了一把他的头,“没规矩。”   引羽从他手上逃了出来,朝他怒目而视,龇牙咧嘴,又转头对着别韵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你们好好玩,我去见师公。”别韵面无表情,不理这两个幼稚的人。   紫英和引羽对视一眼,齐声道:“都是你的错!”   等到别韵从二位长老房中出来,那一人一狼已经在醉花荫分糖吃了。她眉间一跳,这两人……   紫英看她过来,回头,扔了一颗糖,俊秀的脸上露出笑来,“很甜。”   别韵低头看着琥珀色的方块糖,撕掉糯米纸,放进嘴里。   唔,确实挺甜的。   ——————————————————————————   两年后 剑舞坪   “紫英师叔,别韵师叔。”璇玑一脸焦急的跑向在剑舞坪教习弟子早课的二人,她撑着膝盖,“掌门,掌门让你们去长老房,宗练长老,怕是,怕是不好了。”因为他们离弟子有些距离,璇玑的话,弟子们也没大听清。   但他们却可以清楚的看见紫英的脸一下严肃了起来,还未反应,就看到紫色的身影一下御剑离开了。   瞥见有些茫然的弟子,别韵立刻冷下脸,吩咐道,“怀朔,你来监督,每个人三才朝元,四方肃敛各二十遍。明日早课,我要检查。”   怀朔立刻上前接替她的位子,“是!”   “好好练!别想偷懒!”别韵警告的盯了他们几眼,也御剑离开了。怀朔立刻开始哈口令。   弟子们被别韵那一眼吓得一哆嗦,果然别韵师叔不愧是冷美人,板下脸看的就让人心里一凉。是以,虽好奇二位师叔去做什么了,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小差,都好好的练起了剑。   其实宗练这几年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也就是灵丹强撑着。   别韵到时,紫英和夙瑶还有几个长老都站在门外。她一愣,走到了紫英的身边。也不管别人的脸色,伸手握住他的手。紫英的身体绷的很紧,别韵不用看,也感觉的道他的情绪。   紫英侧头朝她虚弱的扯了下嘴角,别韵只能用力的握住他的手,紫英反手将她握在自己手里,又回头盯着门。   没过多久,重光在门口唤他们进去。   紫英一进门几步上前,跪在宗练窗前,“师公……”   “紫英啊,”宗练靠在床头,“师公身子不行了,咳……你以后”   “师公!”紫英红了眼眶,“师公,你……”   “我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宗练招手让别韵过来。   别韵靠在他床头,温顺的听他说话。   宗练拿过紫英的手,搭在别韵手上。   “你们这一辈的弟子,也只有你们两人关系是最好的。”他叹气,“你二人年纪轻,又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别韵,老夫今日就问你一句,以后,你可愿意陪着紫英走下去?”   别韵抬头,毫不犹豫,“我愿意。”   宗练又看向紫英。紫英只哀求的看向宗练。   “老夫方才与青阳重光二位长老商量了一下,待我去后,由他二人为你们举行结成道侣仪式。”   别韵愣了一下,反射性的看向紫英,他也是瞪大了双眼。又转向重阳,也只是对她点头,别韵有些结巴道,“道……道侣?”   “是。”他点头,看向紫英,眉目慈爱,“你和紫英自小相处,以后若能依旧在一起,有个人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顿了顿,“再者,夙瑶她……若是有你师公在背后,她不敢对紫英太过保留。”   别韵眼神微飘,在紫英手里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却被紫英抓住,“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好别韵。”   “师公……”他眼眶湿润,“紫英,会做好的!”   宗练也不忍,他拍了拍二人相握的手。   青阳见不得这般生死别离,“韵儿,我们出去,让他们师徒说说话吧。”   别韵握了握紫英的手,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听老妖开直播咯!给我运气让我连次直播吧!   ☆、收徒      紫英背着寒月冰魄所铸的剑匣出门,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许多。   “掌门,师公让你们进去。”他侧过身子,给夙瑶等人让路。而后恭谨的退开,不准备再进去了。   此时房前只剩下别韵,紫英脚步一跨,拉着她往外走。   思返谷   平日里思返谷不大有人来,紫英抱着别韵,将头埋在她脖子边上。别韵环着他的背,轻轻拍着,直到衣衫被浸湿,她也没有说话。她不太会说话,只能这么去安慰他。   远处隐约传来钟声,紫英的手箍的愈发紧了。   “我们该去长老房了。”她道。   “阿韵……”紫英声音沉沉,“如今,我只剩你一个人了。”   别韵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紫英自小上山,除了宗练带着他,其实还有别的师兄妹,但那些弟子与他年岁差的太大,只当他是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天赋,高的吓人!于是,同辈分的弟子中,只有别韵和他的感情最深。   也许,是因为她们说同一种人吧。   别人只当紫英待人严肃自持,哪里去晓得是他们先用那种高不可攀的眼神去隔开他的呢?   慕容紫英,从来都是爱说爱笑的,若不是和他们距离远了,也不会总拿一副冷淡疏离的态度对人。   别韵收拢搭在他背后的手,轻轻淡淡的叹息,“我会陪你的,你……还有我。”   紫英用力的抱了她一下,而后松开,别韵再看他,他脸色如常,只余眼睛上淡淡的红色,“回去吧。”   二人回了房间,换上素服,就去宗练的屋子呆着了。宗门长老去世,总要有后人打理,别韵虽不是宗练弟子,但自小也跟着他学习铸剑。再者,二人的婚事也被定下,多少也要去照看一下。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关系,只要是紫英,别韵也不会放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灵堂上。   宗练这一去,各大门派都派人慰问。等到事情皆了,已是年末了。   “宗练长老辞世之前和我说,已经为你二人定下婚约?”   夙瑶坐在琼华殿的主位上,一双眸子乌沉沉的。   “是。”紫英躬身。   “如今宗练长老已去,你们二人不如在百日之内成亲?”她目光盯向别韵,“趁着各大门派的人还未离去……”   “我二人与二位师公商议过,”别韵打断她的话,“师公们说还是为宗练师公守孝三年再说此事。”   紫英接口道,“一则,我们二人年纪还小小不怕等,二则师公刚去,再成亲,怕是对先人不敬,反正我二人婚事已定,必定不会反悔的。三来,若是再这几日办仪式,紫英不想阿韵这一生仅一次的仪式……太过简陋。”   别韵淡然的听完紫英列出的几点,目光毫不退让的对上夙瑶。一个幽深,一个冷冽。气氛渐渐凝固。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夙瑶开口,“不过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派的弟子大会,你二人皆是琼华派杰出弟子,今年下山历练的结果是诸位长老有目共睹的,届时你们挑两个可心意的弟子。也为我琼华,做些贡献吧。”   紫英皱眉,他们二人如今才16岁,即使再有成就,如何能比得上玄字辈的师叔?这……   别韵藏在广袖下的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如此,就劳烦掌门把璇玑和怀朔留给我了。”   夙瑶眯眼,别韵还是冷冷淡淡的一张脸。   出了大殿。   “怎么应下来了?”紫英问,他是最清楚别韵对待别人的不耐烦。   “刚拒绝她不成亲,你又要拒绝收徒弟?”她道,“与其塞一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还不如自己直接提出两个认识的。”   “你也知道自己叫不出别人的名字啊。”紫英感叹。   别韵有些羞恼的瞪他,“哼。”   看着傲娇离开的未婚妻,紫英微微勾起唇角,还是这般显得有朝气些。   待到怀朔和璇玑知道自己被别韵选中做弟子时,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   _……   “我……我不是吧!!!”璇玑瞪大双眼!“别韵师叔选我!”   “怎么,你难道不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别韵眼帘一掀。   “当然不是!”璇玑跳了起来,“我愿意,当然愿意!”   别韵转头看怀朔,“你呢?”   “弟子,弟子有话。”怀朔虽然激动,却还是按捺下心情。   “说。”   “弟子资质不好,师叔难道不介意吗?”他微垂头。怀朔是因为在同村人中天资最优,于年幼时就被琼华派长老选入琼华派修炼,但之后修仙进步较小,如今在年轻弟子中,也只能勉强排个中游。   “性格内敛稳重、温和谦让,即使资质不好,但胜在勤恳能干。”她的目光看向那些一脸羡艳的弟子,“欲修仙,先修心。若心不诚,即使资质再佳,也难成大事。”   “弟子明白了。”怀朔行了大礼。   别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又有玄字辈的师兄开口,问紫英要不要收徒。   “阿韵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   几位师兄妹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别韵收了两个徒弟。纷纷调笑。但二人皆面瘫着一张脸,他们说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   自此二人收拾东西搬到了长老院旁的小院子里,每日过着教授弟子的日子。   自然,他们偶尔也会领着两个弟子下山除妖。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守孝结束。   但,直到一天……   别韵忽然在教璇玑时觉得心慌,而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一眼看到紫英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引羽无聊的趴在桌边玩杯子。   “醒了?”紫英放下手里的书。   “书都拿倒了。”引羽刺他一句,扑到别韵床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别韵有些恍惚,苍白的脸上勉强的笑了笑,“没事,可能近日修炼出了岔子,歇歇就好了。”   紫英也知道她身子无大碍,但对她这么说昏就昏也是心有余悸。   “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别韵拍拍他的手,“不用担心。”   紫英给她把了脉,吵引羽点头,“你去给那璇玑他们说声,别让他们担心。”   引羽瞪他一眼,跑出门。   紫英给别韵捻了捻被角,轻轻环住她,“被你吓到了。”   话很轻,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是别韵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安。   “抱歉。”   “不需要道歉。”紫英坐直了身子。“以后别这样了。”   别韵眨眨眼,有些疲累的朝他点头。   “很累?”他问。   别韵眨眼。   “那你好好休息。”他站了起来。   “嗯。你也是。”   看着紫英离开,别韵才颓丧的闭上眼。此番梦中的一切让她心烦意乱。   该……怎么和你说呢?   紫英…… 作者有话要说:  天河菱纱要出现咯   ☆、吃醋      “璇玑,你师父还未出关吗?”紫英背着剑匣到思返谷一个隐蔽的洞口。璇玑托着腮捧着一本藏书。   “紫英师叔!”璇玑蹦了起来,“师父还没有出关呢。”   “我近日要去山下一趟,你师父若出关,记得给我去信。”紫英双眼蕴着担忧之色。   “师叔要下山?”璇玑皱眉,“是掌门又派任务了吗?”   “谨言慎行。”他轻瞪璇玑。   璇玑吐吐舌头,“师叔记得早些回来,璇玑也会陪着师父的!”   紫英点点头,“你去找怀朔吧,我陪着阿韵。”   璇玑朝他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思返谷。   自从那次晕倒之后,别韵的脸色一直不见好转。本以为她只是修炼时出了岔子,却不想没多久,她竟带着引羽消失了三个月。若不是引羽留书一封告诉他们,紫英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了。   可回来以后,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虽然对紫英却依旧很好,但紫英的心却慢慢提起来了。   直到半年前她说要闭关。   “阿韵,你到底怎么了!”紫英皱紧眉头,“近来你的行为真的很不对劲!”   知道自己的动作瞒不了紫英,别韵只能苦笑。精致的脸泛着苍白的颜色,“紫英可信我?”   “我自然信你!”   “那你等我出关好不好”她的眼睛温柔而明亮,“待我出关,我便告诉你一切,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只是那个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紫英抿直了唇线,“你……”   “紫英,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相信我!”   紫英无法,只能退步。   可这半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青阳重光两位长老在清风涧轻易不出来,别韵又闭关。紫英自幼承庭训,即使夙瑶渐渐冷落他,将他外调,他也默默承受。所以……   “阿韵,你何时才能出来?”紫英看向洞口,轻叹。   “至多三月,我定出关。”门口悠悠浮现两行字,紫英先是一怔,而后一喜。嘴角上扬,“那你等我回来!”   洞内没有回应,但紫英知道她听见了。   三月后   别韵悠悠的睁开眼,看着精致无暇的双手,和围绕着周围淡淡的不属于琼华的东西,左手一挥,石洞恢复原状。   “引羽,走了。”她拍了拍躺在身边的白狼。   引羽晃晃头,站了起来,化成人形。若是有熟人在此,就会发现,引羽已经可以化成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要出关了?”他摸了摸脑袋,耳朵已经不见了。   “嗯,也该出去了。”   引羽也不说话,就跟着她的脚步走。   走出洞府是已是星子满天。她眯起双眼,认了一下方向。   “你回醉花荫去吧,我要去见见老朋友。”说完,向承天剑台飞去。   引羽小声的,“哼”了一声,化成狼形,向醉花荫跑去。   “这是……紫英?”别韵御剑飞行的速度不快。天黑时琼华有巡逻弟子,她若飞太高,又怕引起误会,是以不过多时就在半路看见了紫英。   紫英和三个穿着琼华服饰的弟子说着写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看不清的。别韵身形一动,往他那边走去。   “谁!”在禁地听见脚步声,紫英心下一沉,还以为是谁发现了什么。   别韵停下脚步,敛下神情。   “阿韵!”紫英顾不上韩菱纱手中的九龙缚丝剑穗,几步跨到她面前,“你出关了!”   “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就没和你说。”她伸手抚平紫英肩上的褶皱,“不过我告诉璇玑这两日要出关的,她也没告诉你?”   紫英摇头,“怕是有事耽搁了。”   又细细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半年不见,阿韵给人的感觉变了。以往是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如今却温和许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紫英……师叔,这位是……”云天河三人上前,有些好奇的观察别韵。   紫英淡下表情,“这是你们别韵师伯。”   三人对视。   “师伯,好年轻啊。”云天河脱口而出。还长得很漂亮。   见别韵皱了眉头,韩菱纱拐了一下云天河,“别乱说话,师伯你别介意,野人他野惯了没规矩。”   别韵只是冷淡的点点头,就收回了视线。   “要回去吗?”却是对紫英说的。   “好。”紫英点头,又吩咐三人,“你们回房去,晚上别再出来了。明天的早课不能迟到。”   柳梦璃见他们二人似有话说,立刻答应了下来。   待二人走远,云天河才小声嘟囔,“师伯本来就长得很年轻嘛,况且还那么好看。”   “再好看这也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云公子,菱纱说的没错,这位别韵师伯就算年纪比我们小,你方才也不该说那句话的。”   “好啦好啦,菱纱梦璃你们不用再骂我了,我知道了。”   “哎,你这个野人!”   别韵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紫英,“所以,方才她是要送你九龙缚丝剑穗”   “对,那剑穗乃万年冰蚕丝所制,手法奇特,又为王族之物,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东西。”   “哼,若是我不出现,你不会就要收了人家的东西吧?”   紫英点头,“她说让我寻找与之相配的宝剑,我答应了。”   别韵站住,伸手往袖子里掏了掏,一个红色的剑穗被扔进紫英的怀里。   “我也不需要你去找宝剑,只要以后别再随意收别的女子送你的东西就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清风涧。   紫英一头雾水的捧着剑穗。   红色的丝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拿在手里只觉灵台清明。细看时,每条丝线上都有光华流转。剑穗被打了一个繁复的结,紫英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应该是个阵法。上面还配着一块儿山玄玉,雕着只九条尾巴的白狐狸。   那狐狸也有趣,眉间一点殷红,就像点了胭脂痣一样。   爱好的收进怀里,紫英再细细琢磨别韵的话,蓦然反应过来,她难不成是……吃醋了?   否则,为何叫自己不要收别的女子的礼物?   愈想愈有可能,但又不能去问,唇角一次又一次被压下,却还免不了微微翘起。这时的紫英,才难免露出了一丝少年慕艾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吃醋~   ☆、妖界降临      “你是说,你要替玄霄……师叔去取三寒器?”别韵停下绣着盖头的手。“可是再有两个月我们……”   “师公交代我,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师叔,必要恭敬相待。师叔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紫英有些愧疚,“你我二人的亲事有门人专门承办,我……”   “所以,你就要抛下这些事情去找那些东西?”别韵坐正身子,“你可知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虽不少于五件,但踪迹难觅。有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寻觅到其中一件,你若想寻到三件,那要到什么时候”   “我……我们去清风涧问了师公。”他低头。“师公有些线索,也告诉我了我们。”   “如此看来,我劝不了你了。”她神情莫测。到底是没说什么话,起身朝房内走去,“那你只管去吧,也不必来专门和我说。”   紫英有些着急,扯住她的手腕,“如今妖界即将来临,若玄霄师叔能够出关,一定能帮上忙的!”   “你不必用这些话来劝我。”别韵摇头,也不看他,抽出自己的手腕,“你只要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阿韵!”   “紫英,妖不都是坏的,若我……若我也是那妖中一员,难道玄霄要你对我出手,你也要‘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吗?”   别韵问了这话就进了内屋。紫英站在屏风外,“你又如何和我置气了,这话也是能问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出手,你又怎会是妖呢?”   别韵倚在床头,“你不用说了,下山吧。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一起下山,不过嫁衣我还未缝完。你自管去吧,只别误了成亲的时间就好。”   紫英站在屏风外,一时踌躇。   “你莫要多想,此时是非常之时,阿韵……”   别韵翻身上,床,闭上眼睛。   紫英叹了口气,出门。看见往屋里探头探脑的璇玑和引羽,挥手让他们过来,“我下山后,你们帮我劝劝阿韵。”   引羽觑了一眼屋内,“我不知你怎么惹她生气了,但我要告诉你一句。我也是妖。”   说完,化成原型,跑了出去。紫英一怔,这是……   璇玑小心点瞥了一眼紫英,“紫英师叔真的要下山吗?”   “嗯。”   “可是掌门不是说你和师尊再过几月就成亲吗?现在大家都传遍了。妖界的事情重大,大家最近一直紧张兮兮的,就盼着有件事情能放松一下呢。”   紫英抿了抿嘴角,“我会赶回来的。”   璇玑瘪了嘴,怏怏的应了一声,跑开了。   紫英回头看了眼没有一丝反应的屋子。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回答,他眼神黯了黯。   待他收拾好东西赶到山脚,却见天河一脸忧伤的望着他。   “紫英~”天河一下靠了过来,伸手搭在他肩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和别韵师伯要成亲的事情?”   紫英一愣。   菱纱也苦兮兮的看着他,“方才璇玑找过来,说我们把你拐跑了。别韵师伯是不是很生气啊?”   “是呀,紫英师叔不说,我们还没想到这件事情连累你了。”   紫英摇头,“璇玑小孩心性,你们不必在意,我与阿韵已经说好了。只要抓紧时间找到三寒器回来就好。”   “哎,可是别韵师伯一个女孩子,应该希望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有你在身边的吧。”菱纱挠挠头,“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不必,事关玄霄师叔,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气。”   “好了好了,既然紫英这么说的话,我们抓紧时间出发!快点找回三寒器就快点回门派!到时候,我们还要喝喜酒呢~”天河呵呵的笑了起来。   柳梦璃和韩菱纱对视一眼,这个傻子。   ————————————————————————————   别韵和引羽本坐在卷云台边想事情,却见晴空万里,从天边飞来一蓝一赤两道剑光,纠结于半空。   她猛的站起身,双眼紧紧的盯着半空。   紧接着一声巨响,像是从天上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就凭空出现了一张妖怪脸……   顿时妖风四起,有些弟子修为不高,一时抵御不住,心神混乱。别韵御剑于半空,右手一卷,将他们扔出卷云台。   可身影忽明忽灭,似要被拉进去一般。底下弟子惊呼,她却岿然不动。那些弟子只当她在观察妖界,立刻转身冲去琼华殿。   掌门在那里!   别韵看着妖界入口,忽然扯过引羽,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就将人扔了进去。身边空气忽然漾起波纹。   一个黄衫男子凭空立于她身侧,“看来,我也到时间了。”   “进去吧。”   那男子一笑,温润如玉,“倒是要多谢你了。”   看着那男子进了妖界,别韵刚转身,就发现柳梦璃冲了过来,但那妖风却未对她有任何影响。   “师伯……”   别韵面容沉稳,微微侧身,“去吧。”   柳梦璃错愕,她却只用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将她推进了妖界。   “梦璃……师伯!快将梦璃拉回来,这里是妖界入口,离妖界太近,太危险了。”云天河的喊声让柳梦璃回神。   “云公子!”   别韵深深看了她一眼,站在云天河身侧,护着他。   见二人言语切切,她不觉想起紫英。这婚事,看来成不了了。   “云公子,请你带着菱纱下山去吧,若是你不走,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兵刃相向,我……实在不想那样……”柳梦璃说着看向别韵,“师伯,你护着云公子走吧。”   “梦璃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互斗呢?不可能!”云天河挣扎着,“师伯,你,你去将她拉回来啊!”   “云公子,你保重……梦璃真的很舍不得云公子……”柳梦璃却是扬起一抹哀伤的笑,将自己隐入妖界的迷雾之中。   “梦璃!你、你回来!!师伯!”   “云天河,柳梦璃是妖。”别韵盯着他的双眼,“你真的要让她回来?”   云天河怔住,而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入妖族的结界。   “痴儿。”她叹一声,手下却毫不留情的砍在他后颈。   待转身,就看见一身蓝衣的紫英背着剑匣赶过来。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呢?别韵余光瞥了妖界一眼。黑色的影子悄悄退下。   “十九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下章大战在即~   ☆、退敌      “为老掌门和死去的同门报仇?”别韵踏着天地法相,怡然出现在妖界入口。但她右手却握着向紫英刺去的长剑。“琼华的教导真是厉害。清和和那些无辜的琼华弟子是怎么死的,你不如去问问夙瑶,看她会不会告诉你真相?”   “千芷大人!”众小妖惊呼,“是千芷大人回来了!”   “琼华派就教你们剑指同门吗?”别韵长眸微挑,将那个弟子掀翻出去,侧头,“为师教过你什么?舍身挡剑?”   “师……师尊!”怀朔惊在原地。   “……!”紫英震惊的看向别韵身后,那是……天地法相九尾白狐!   “师……师伯?”韩菱纱惊讶的喊了出声!   “别韵师妹你做什么!慕容紫英被妖女迷惑,难道你也要护那群妖精吗!!”   别韵却是低头一笑,“你说紫英被妖女所惑?是说我吗?”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别韵的身后,缓缓探出九根白尾。   !!!   “你……是妖!”   别韵舒展了一下身子,“过了十九年人的生活,差点忘记自己是妖了。”她眯起狐狸眼,“当年若不是你们琼华异想天开,想要举派飞升夺我幻暝界紫晶石,我又怎么忽然在修行中灵气紊乱,变回原型呢?”   冷笑一声,看向赶进来的夙瑶玄霄等人。奚仲,归邪和婵幽也相继而来。看到她时,几人忍不住惊呼。   “人都到齐了,不如来算算旧账!”她看了眼众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来讲个故事如何?”她的目光由紫英划过,投向了夙瑶。   昆仑山巅有天光投下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通仙之途,只要能接受昆仑天光的照耀,便能肉身成仙。但昆仑天光的所在地太高太远,又灵气充沛,彼此激荡,绝非一人之力能够靠近。就算御剑也不能到达。   琼华派第二十代掌门人道胤真人于晚年悟出一事————以人养剑!万物分阴阳,而阴阳生万物,若能修炼一对雌雄双剑,以巨大灵力形成剑柱,直冲云霄,至昆仑山上天光投下处,则门派中诸人皆可抛却肉体凡胎,成为仙身!   道胤真人夜观星象,发觉有一妖界(幻暝界)每十九年接近琼华派一次,内有强大灵力。他认为琼华派要达到整派飞升的目的,必需铸造一阴一阳的双剑来网缚妖界,吸取其灵力,方可满足飞升所需灵力。此举亦可一并消灭妖界,安定苍生,是两全之计。此后,琼华派三代掌门励精图治,琼华派逐渐走向鼎盛,也为白日飞升积蓄了足够的力量。   于是琼华派便穷尽3代人力、物力,铸成双剑:羲和剑——宿主:玄霄,望舒剑——宿主夙玉。在幻瞑妖界接近时用双剑打开幻瞑妖界,吸取那里的灵力。再做成剑柱,琼华弟子便能通过剑柱,到达天界,肉身成仙。   “于是,十九年前,你们琼华派第一次闯入我幻瞑妖界,屠我子孙,抢掠紫晶石。只为让你琼华派举派飞升。”   只不过妖界也不是无能之辈,妖界派出群妖,双方旋即展开大战。而后琼华派死伤过半,大弟子玄震和一大批琼华弟子战死。青阳、重光、宗炼三位长老也元气大伤。最后妖界之主婵幽使用幻暝之术,诈死骗过太清,出险招杀死太清真人。而我妖界梦貘一族也是伤亡惨重,婵幽左臂受伤,且消耗过多灵力,元气大伤,身体十分虚弱。六位护法妖将只剩两位:归邪和溪仲。   人与妖的战争,斗得两派俱伤。   别韵讲到这时,已有弟子用惊诧的眼神看向夙瑶。别韵不管,继续讲述。   大战之后,宗炼负伤不久仙去,青阳、重光隐居后山。夙瑶担任第二十五代掌门。夙瑶资质平平,在太清的弟子中实力最差,但因大师兄玄震战死,师弟玄霄走火入魔,云天青和夙玉带双剑之一的望舒剑出逃,长老们又隐退,于是阴差阳错的当了掌门。   故事讲到这,差不多就结束了。   “玄霄夙瑶,我可有说错?”   “哼,你这妖物,胡言乱语什么?”   “哦,胡言乱语?”她嗤笑,“那你怕玄霄夺了你的掌门之位,以他走火入魔为由,和青阳,重光,宗练三位长老将其冰封于后山禁地,也是我胡说?”   “够了!住口!”   “夙瑶,她说错什么了吗?”玄霄冷笑,“昔日你将我冰封,令我日夜痛苦煎熬,时常想将你千刀万剐!如今我破冰而出,碍于情势,要与你共使双剑,但你最好识相,凡事只管点头去做,不然我连你都杀!”   说完,他看向别韵,“你做琼华弟子这些年,倒是看的清楚。太清的弟子之中,以夙瑶资质最不出奇,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做了掌门,大权在握,难免患得患失,深恐哪一日便会被抢去手中一切,为此连长老都不愿晋升。”   别韵淡淡瞥他一眼,“我不过是为了紫英抱不平而已,以紫英铸剑之才,数年来却也未得重用,凭他资质,应该早有所成。再说我,她以我是妖精收养的为由不让二位长老教授我高深剑法,这些以为我不知道吗?”   玄霄盯着她看了一眼。   “故事说完了,你要如何?”   “你琼华之人,退出我幻瞑妖界。”   “若我不愿?”   别韵后退一步,将紫英众人推到妖族之中,左手一翻。   “后羿射日弓!”菱纱惊讶,“这把弓竟然被师伯取走了。”   玄霄眼神闪烁,看着大放异彩的后羿射日弓,又看看在她身后的天地法相,“看来,你倒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那你退也不退”   “若不退”   “我是没有神龙之息,但我有一友人,懂得上古秘法,反正我在乎的人都在这里,琼华……我可真不在乎。”她说的无所谓。   玄霄眯起双眼,若论法力,他自然不怕与之一较高下,但举派飞升已经是他的执念,若是琼华毁了,他就算取了紫晶石又有何用?   右手一挥,“退!”   “玄霄!”夙瑶不甘。   “我说,退!”他眼神冰冷。   夙瑶不甘的握住曦和剑,“退。”   琼华众人互相对视,从妖界退了出去。   直到最后一人走出妖界,婵幽立刻上前封印入口。   别韵却是猛的吐了一口血,身子一下倒了。紫英冲上浅接住她,却见她的脸色苍白,一直根在她身后的天地法相也在一瞬间消散。   这一下,他们如何不知,她方才不过是在勉励支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二更…跳剧情好爽~接下去就是师尊啦!感觉师尊出场的有点儿慢……   ☆、琼华覆灭      别韵为了制敌,强行唤出天地法相,这让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后果。身后的九尾招摇而出,鬓边青丝也化成点点绒毛。就连一双白色的耳朵也冒了出来。   “看来,这个样子要保持许久了。”感受了下在身子里乱窜的妖力,她神情几变。   紫英揽着她的手稳稳将她抱起,“你的住处在哪?”   别韵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动了动手指。归邪上前,“跟我来吧。”   见别韵点头,他才跟上。   待到一间装潢华丽的寝殿,紫英忍不住移了目光。   天晓得屋顶上那么多西瓜大的夜明珠她是怎么受得了的。却没看到别韵瞪大的双眼里满是羞恼尴尬。   “千芷大人的寝殿就在此地。”归邪停住脚步,“引羽和飞星都被拾珠安置在了偏殿,属下去唤拾玉过来。”   别韵缓了一会儿,点头,哑着嗓子,“去吧。”   紫英进了寝殿,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如此番样貌的别韵,眼神复杂。   “你……”   “咳……你听我说。”别韵摇头,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自己身份,是在一年前。当时我也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但夙瑶却通知我们准备攻打妖界的事宜。当时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说我胆小也好,自私也好。我真的是准备在今年和你完婚。”别韵定定的看着他,“我都打算好了,这几日就和你说清楚。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认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就不敢了。我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怕你……怕你对我刀剑相向。”   “紫英,我……对不起……”   紫英坐在床沿,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你不信我。”   “不,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   紫英沉默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别韵藏着这么大一件事没叫他知道。可是能如何呢。就像以前说的那样,这世上,他只剩下她了。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的。”   别韵眼神亮了亮。   “不过你保证,以后不要再瞒着我其它事。”少年抿直唇角,“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那,你原谅我不?”她伸手偷偷勾着紫英的小指。   紫英顿了顿,转移话题,“你既然是妖,那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别韵僵……   多……多少岁了?   大概……一千算少的……吧?   不过紫英你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真的不是煞风景吗?   琼华派退走的时候,别韵留了璇玑。归邪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们,只好把人带过了。别韵看了看紫英,还是叫了他们进来。   这个女孩心思单纯,自小被保护的很好,若是跟着琼华回去,她怕璇玑受无妄之灾。   “师尊……”璇玑扯着衣角,“你,你怎么会是妖呢?”   “我怎么不是妖?”她揉了揉璇玑的头,“我本就是妖,只不过十九年前修炼时出了岔子变成稚儿罢了。”   “那,那琼华……”   “我不会回琼华。”她摇头,看看璇玑和怀朔,“你们……因为我的事,你们若回了琼华,怕是会受责难。”   她看了眼紫英,“你们若是愿意,不如就跟了紫英修行?”   紫英淡淡瞥了她一眼。   别韵自从恢复了妖身,表情也多了起来,此时正一脸讨好的看向紫英。   紫英也没反驳,只对着二人道,“我不准备回琼华,若跟着我,就是四海为家,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璇玑眼眶一红, “师尊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别韵叹气,“你也看见我的样子了,这种模样,我如何能够去人界?再者,就算我同意你们在妖界,你们也不会习惯的。妖与人共处,至少在现在是不可能的。就算为师身为妖界长老,也不能一直护着你们。”   “再者今日之后我是一定要闭关的,这一闭也不知是何时候。引羽是妖,我交给归邪,飞星……你们不认识。”她转头看向紫英,“天鸿半年前病逝,我之前给了飞星一个东西,对他有益,他如今跟我回了妖界。人界如今我也只担心二位师公,不过他二人早已隐居 ,又身居高位。琼华等闲弟子不敢去打扰他们。”   “我知道。”紫英点头,“出了妖界后我就去看看他们。”   别韵咳了两声,“你们二人这几年修为精进不少,跟着紫英出去闯荡我也放心。待到我闭关结束,一定去人界找你们。这样可好”   璇玑眼泪早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师,师尊,你说话要算话。”   别韵无奈,使了个眼神给怀朔。怀朔赶紧牵开劝,拐着她出了寝殿。   别韵拿出了后羿射日弓,“这把弓我也用不着,你们出去后,对上玄霄也危险,又把仙器在手,我也放心些。”   紫英取过武器,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忽然发觉这回是真的要分别了。   “我也不知道还能再给你准备些什么了。”别韵叹气,“只希望,你们出了妖界,对上玄霄的时候千万小心。”   “你……”紫英握了握弓,“你这次闭关要多久?”   “少则几十年,多则百年。我也不确定。”   “出关了来找我吗?”   “嗯”   “你……不怕我到时娶妻生子?”   别韵一愣,“你会吗?”   “不知道。”   “那……如果……”别韵张了张嘴,“如果你真有了喜欢的人……你娶了……”   “我才不娶别人!”紫英红了眼,一下堵住了别韵的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疼。”雾气涌上了双眼,别韵有些委屈。   “不许你乱说,也不许你不信我。”紫英憋着气,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才不娶别人!”   别韵双眼含着雾气,“是你自己说的。”   “那也不许你答应。”他似乎咬上瘾了,堵着别韵的唇,不让她说出气人的话。   殿内气氛缓缓升高。   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   次日   慕容紫英和云天河几人汇合,回了人界。   后来,蜀山天权奇阵藏书有云:   坊间传闻某日天空中出现巨大火球,后被一道清芒从中贯穿,景象壮观,此后琼华消失。随后世间出现各种江湖人士自称琼华旁支,盖因人们修仙之心不死,皆为妄缘。   也有人称,他们曾见过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白发男子带着一男一女御剑在琼华遗址。只是,等人们再细看时,那三人又不见踪影了。   三百年后,昆仑八派之一的天墉城迎来了一位执剑长老和两位出色的弟子。据说此人自称紫胤,为天墉城带来了自身擅长的铸剑秘术及御剑术,使天墉城整体实力提高许多。而那两个弟子虽由紫胤教习,却称紫胤为师叔。   自此……   世间再无慕容紫英……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出场啦!仙四篇翻过,古剑篇明日来袭~噔噔蹬蹬~   ☆、天墉城!      江都   尹千觞半倚在水榭中,枕着胳膊假寐。   “喂,老酒鬼,请你喝酒啊?”一个调笑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千觞一笑,眼睛都没睁开,伸手就夺过悬在半空的酒壶。   “五十年的梨花酿,啧,味道不错啊。”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飞……少恭去那儿了吧?”别韵靠在一根柱子边,有些无奈。   “诶,我说你做什么非要去找少恭?”尹千觞睁眼,“你和他很熟吗?”   别韵点点下巴,“熟啊。”   怎么可能不熟,都认识几百年了。   “别韵,咱俩认识了一年多了,可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你。”千觞看她的眼神藏着探究。   “难道每一个和你认识的人你都能看透?”她笑,“这人呐,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少恭的符鸟我也见了,你赶紧的,告诉我他人在哪儿?误了大事,看他不给你几颗补药。”   千觞闭上眼睛,“老酒鬼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韵瞪他。“你可莫要逼我?”   千觞侧头,喝了口酒。   别韵冷笑,然后,抬脚,一下将他踹进了水里。   尹千觞直到落水还有些发蒙,他还以为这位大小姐会怎么做,却不想人家直接把他踹下来了!   “我想我可以告诉华裳,你以后的酒钱别来找我了。”说完,转身。   “我自去青玉坛找人去,你就待着吧!”   话一说完,千觞就觉得自己动不了了。虽是夏日炎炎,但这么的在水里待上几个时辰,他……   “姑奶奶!我错了!”   可惜小姑奶奶已经挥挥手,走的潇洒。   三百年前,别韵重伤回了妖界,她本以为闭关养伤不过百年,却不想养好伤后,她妖力外泄被天道探知。怕自己天劫时连累到紫英,只好按捺住去人界找他的事。又乖乖在妖界呆了几十年。   几十年后,她历尽天劫,却散去一身修为化作散仙。至此,离她和紫英分别,已有二百多年。兴致冲冲的去了大殿和柳梦璃商议换长老的事,却被告知梦璃怀上了奚仲的孩子。   婵幽自那次受伤,不过百年就去了,妖界能主事的也就她和归邪。但归邪是武将,文官的事又如何能让他来?再者,妖界长成的那些个小辈,能当大任的没有几个。别韵无法,只能让小妖们先去人界传讯。   可等那小妖回来才发现,琼华没了!   这下她可着急了。   本来她和紫英约好在琼华派下的播仙镇留信对方就能知道讯息。可琼华没了,几百年过去后,播仙镇的人也搬走了。这下可好,连口信都寄不到了。   别韵也没办法,只好一边派人打听紫英的下落,一边狠狠的压榨那些小辈。梦璃看上了引羽,想让他接手别韵的长老之位,别韵那些日子别的没做什么,就天天拉着引羽和一些可造之材教他们东西。   直到两年前她才出了妖界。   先是在琼华派旧址呆了三个月,直到发现真的没人到琼华才默默收拾东西下山。   飞星早在百年前回到人界。因为他寻遍妖界的古籍发现有一种木头,谁也不知道它的名字,谁也不知道它多少岁。但它是一棵有意识的树。每一个种子,都是一个纯洁的灵魂,据说是人初生的地方。   这个传说在妖界传了很多年,谁也不清楚它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别韵之前给了他一个东西——一小截树枝。   问别韵她也不知道什么那是什么,只是有一年一个小妖献上来的。她看这个树枝里的灵魂之力很纯粹,就留了下来。送飞星也是因为看他顺眼。   可这树对飞星来说却是救星。他渡魂了那么多世,灵魂之力早已被消耗许多。但这一小截的树枝可以支撑他在那个身体里几百年。如果!如果能够找到这棵树,是不是就可以修复神魂,免去渡魂之苦了!   其实别韵再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是,“为何不用那树给你重新建个身体呢?”   飞星,不,更确切的说,太子长琴愣住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别韵却好似没看到他的惊愕,掰着手指头和他说。   这树有灵魂之力,就说明它是能够生长的,再者太子长琴也说了,他的神魂也被树枝滋养着,只是因为他要支撑这个本就没有生机的身体所以慢慢消耗了。但那一小截树枝她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上千年是有了的,可也没见它枯萎,所以,如果能够把树找到,再取些枝干制成人身,附上他的神魂。树是有生命的,但是它没有灵智。这样一来,他不就能免去渡魂的痛苦了吗?   长琴听她的话,心中也弥漫上希翼,但是此树难寻,他也不想坐以待毙。这便独自一人出了妖界,看看还能不能找出其它办法。   此时,别韵从江都出发赶往天墉城。   其实她还是有些纠结的,你说自己一个妖,就算现在已经是仙了,怎么还天天往别人修仙的聚集地跑?   直到这晚   “啊啊啊,救命啊,有妖怪啊!”   一阵惊恐的叫声,让别韵皱了眉头,她怎么没感觉到妖气。御风往声源去时,陡然面色一变。   腰间长剑一出,气势如虹。一招三才归元顺手的就往那妖精身上砍去。   百里屠苏警惕的看向这个突冒出来的女子,却见她的剑法与自己所学的如出一辙,却更为精妙,心中虽疑惑,但手中的剑却不慢。   那只姑获鸟似乎感受到了别韵的威压,冲向人群,抓起一人就跑。别韵余光一撇,右手一下将剑掷了出去,那姑获鸟的翅膀被剑一下钉在了树干上。   别韵不杀妖,但对于作恶多端的妖,却不会手下留情。   那个被姑获鸟抓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别韵苦苦寻了大半个月的欧阳少恭。   待她想开口时,少恭却先对她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女侠出手相助。”   别韵愣了愣,还是接口道,“举手之劳。”   还想再说,百里屠苏却一脸犹疑的向她看来,“不知这位姑娘所学剑术师承何处?”   别韵回头,她方才也看见了屠苏使剑,那分明就是琼华派的剑术!   “你的师尊,是谁?”      ☆、紫英紫胤      “紫胤……吗?”别韵怔怔。   她是知道紫胤的。   她刚来人界时,问过千觞百年来此间剑术最有名的是谁。   他说天墉城的紫胤真人。   不过他也是打听到的,这坊间流传紫胤真人紫胤天资极高,修为超绝,德高望重又内敛自持,品行令人敬慕。仙风道骨,处事原则分明。传言最广的是他痴迷剑道,喜好收藏名剑,所持宝剑多为自己铸造,身边有两名古剑剑灵,对各类古剑也有过人的见识和认知。   别韵问他,紫胤真人长什么样   鹤发童颜,一袭天墉城的道袍。   别韵问他可有背着剑匣   这倒惹得千觞笑,“你看他那个仙风道骨的模样,再背个剑匣子,那成什么样?”   别韵这才息下紫胤是紫胤的想法。紫英对宗练长老十分尊崇,他是不会取下剑匣的。   可是今日一观,那个想法又呼之欲出。   “你……你可认识怀朔璇玑?”她双眼殷切。   百里屠苏双眸神色一变,看她的样子,怕真是和师尊有所渊源了。   “认得。”屠苏顿了顿,“我的剑法幼时便是由怀朔师兄和璇玑师姐教的。”   别韵这才展颜一笑,眉眼盈盈,一身清华。   “那你师兄师姐可有告诉过你,他们还有个师尊?”   屠苏这下算是惊讶到了。别韵看起来不过二八芳华,可他却知道怀朔璇玑二人至少有百岁之龄……   这女子……   “怎么,吓到了?”看着屠苏的惊讶别韵倒是神态自若。“不过你说怀朔璇玑是你师兄师姐,想必他们也想你提过我,我名别韵,是你……。”   “您是……师娘!!”   别韵还未说完,便被屠苏抢了话。一声师娘让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呛。她敢保证,这话一定是璇玑那丫头教的!!!   屠苏也不管晴雪和少恭那吃惊的眼神,直接向别韵行了一礼。   “弟子百里屠苏见过师娘。”   别韵诡异的看了屠苏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咳,和你师尊的事情?”   “是璇玑师姐告诉弟子的。”   别韵银牙一咬,她就知道!   屠苏好像发现了她脸色不好,赶紧为璇玑说好话。   “当年太华观的南熏真人给师尊发请帖去赏雪赏梅,我听师姐提了一句。”屠苏低头,“当时年纪虽小,但师姐也会偶尔和弟子谈谈师娘的事情。不过……后来被师尊知道了,师尊便在不让提起了。”   别韵眼神变了变。南熏真人,赏雪赏梅听见弟子提了一嘴就不让提了慕容紫英这是要把自己扔哪个旮沓里去了!还亏着自己偷偷跑出来留了一屋子的折子给梦璃!   心中越恼火,脸上却很温柔。   “既然璇玑和你提过我,那想必她也告诉你我还未和紫英完婚。这句师娘,你现在叫也不合适。”她顺手掏出一块玉佩,“我观你身上似乎有隐隐煞气,这块玉佩灵力纯正,可以凝神静气。你拿着吧。”   “这……”屠苏捧着玉佩,有些迟疑。   “怎么,长者赐不可辞,师伯给你的见面礼不收下?”   “弟子不敢。”他立刻将玉佩揣进怀里,对着别韵又是一礼。   “你是看着这些新弟子入门的吧?”别韵足间一点,越上一棵树。“那就继续吧,把那些人叫过来,我帮你守着。”   屠苏呆呆的看着别韵上了树而不是问他师尊的情况,有些懵逼。   别韵却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对着少恭传音。   “你想做什么?”   “我倒是想做什么,不过被你打乱了计划。”少恭有些无奈。   “怎么?”她顿了下,“和百里屠苏有关系?”   “是。”少恭对晴雪笑了笑,在树下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才继续和她聊了起来。“我的半魂在他身上。”   别韵这才明白。“他是紫英的弟子。”   “所以我不会动他。”少恭心中一叹。   渡魂多年,不说好友,不视他为妖怪的也没有几人,所以,对紫英对别韵他都是珍惜的。   珍惜他们在他还没有真的泯灭人性的时候出现,给他一丝安慰。让他记得,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太子长琴,而不是一个只知道为了活下去而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妖怪。   “我这次找你,就是要告诉你神树的消息。”别韵调整了姿势,以便更好的看清林子。   晴雪和屠苏在让那些人集合,别韵和少恭所在的位置,却是他们的视觉盲区。   果不其然,少恭在听见消息时神情一变,面露狂喜,“在哪!”   “据说是北海那边见到了之前那种木头。”她丢了一支寸把长的树枝下来。少恭稳稳的接住,仔细检查起来。   “我已经派了人去那边打听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我有预感,此行对你大有裨益。”   少恭却在检查完树枝后笑了一下,“和之前的树枝确实一样。看来这次,我们运气还不赖。”   “哼。”别韵傲娇了一下,“也不看看谁出手。”   少恭摇头,无奈。“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还是第一次见你时你的脾气。”   虽然冷冰冰的看起来不近人情 ,但总比如今这个被压榨了百年说话毒舌,怼气人不偿命还偶尔傲娇来的好。   别韵撇嘴,“赶紧的走,远远儿的别让我见到你。要不然就算到时候把树扛回妖界,看谁帮你复刻原身。”   少恭这是真的笑起来了。“不急,怎么我也得把戏演完。”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和紫英的重逢我怎么也要好好欣赏一番,毕竟,三百年过去了,紫英若是移情别恋,你好歹也可以有个肩膀可以借着靠一下。”   “呸,你就见不得我好!”别韵气的扯了一把叶子,幼稚的往他头顶扔。   少恭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亏得别人没看见他们,要不然,还以为……   少恭该吃药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师尊还没出来……活在对话里的师尊惹的别韵打翻了小醋坛子~   ☆、梦魇,真实?      “师……师伯。”屠苏踟躇的站在别韵面前,对于这个刚见不久的师伯,他还是有些放不开。“您要不要去见见师尊?”   “在见你师尊前,我想应该先去拜访一下涵素真人。”别韵摇头,“我虽和紫英同门,但对于你们掌门来说却是生人。领着一个还不知道底细的生人大摇大摆进自家门派,屠苏,还有些事情是你该学的。”   百里屠苏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才认识别韵几个时辰。二师兄敌视自己很久了,如果再被抓住把柄,怕又要往掌门那儿告一状了。   “是屠苏鲁莽了。”   别韵对着他点头,“你先去交接任务吧,我自去见涵素。”   说完,看了眼隐在人群中的欧阳少恭,直接御风而去。看的那些新弟子欣羡不已,一个个都想着以后能够和她一样,凭风而起。   别韵说是去见涵素,却转身进了后山禁地。凭她早已成了仙,躲避天墉城的阵法轻而易举。   昨晚已经从屠苏的口中询问出了紫英的去处,待看到那个木质的小屋,她就知道自己到了。   而屋内的紫胤早就在她踏进后山时就发觉有人靠近木屋。   “何人来我天墉城禁地!”   别韵不答,只站着看后山的风景。说实话,还挺不错的,虽说比不上醉花荫,但比清风涧也是不遑多让。   紫胤感虽差觉到了那人没有恶意,但却也不敢小看,毕竟他隐约感觉那人修为不下于自己,隐隐还有些超过自己的样子。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紫胤睁开轻阖的双眼。   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衣四处观望的姑娘忽然转身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瞪大双眼,古板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而那姑娘也在同时对着他粲然一笑。   满树桃花灼灼,也不及她两靥生霞。青山远黛,也不及她眉眼弯弯。   他微微颤抖着唇,唤出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阿韵……”   “紫英,我回来了。”她就站在那里,对着他笑,白衣蹁跹,青丝微扬。就和他记忆中的人影那么重合了。   下一秒,别韵就被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怎么,看到我这么激动?”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她抿了抿唇,又扬起嘴角调笑道。   紫胤没有说话,只是拥着这具温热的娇躯。他在害怕,怕这是梦,一如之前梦魇中的一样。明明抱住了,可一转眼却把她弄丢了。   别韵心中一叹,轻轻推开他,抚上紫胤的侧脸,“我回来,你看看我。”   紫胤颤颤的睁眼,盯着眼前一如往昔的容颜。“你……你是,真的阿韵?”   别韵想了想,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眨眼,“嗯,现在还认不认得出我是谁?难道别人也会对你这么做?”   紫胤先是一愣,而后脸上一红,眼神闪烁,“胡闹。”   别韵笑眯了一双狐狸眼,干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又使劲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怎么胡闹了?嗯你说,我就是胡闹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紫胤瞪她,却有不能对她做些什么。这幅模样惹得别韵趴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即使知道后山不会有弟子过来,但紫胤还是肃着一张脸把别韵抱进了木屋,还顺手设了一个结界。   “紫英,你耳朵红了哦。”别韵趴在他身上偷偷和他咬耳朵。热气吹着紫胤的耳朵,痒痒的,直痒到心里去。   木屋里只有一张床,别韵被紫胤抱着坐在床边。她半倚在紫胤怀里,晃着脚,戳戳他的胸口。   “你想不想我啊?”   “别动。”紫胤掰着她的身子。   “不嘛,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别韵嘟嘴,瞬间转了身子,跪在他腿上,双手搂住紫胤的脖子。“说嘛说嘛,你到底想不想我。”   紫胤撇过头,露出红红的耳朵,“没有。”   “没有哦。”别韵笑着亲了一口他泛红的耳朵。然后跳下床。   “既然你不想我,那我待在这也没意思了。”说完,就要抬脚,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紫胤怎么可能放她走,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腰就给扯回来了。别韵撞进他怀里,这回倒是不动了,只皱着眉头,“你到底想不想我嘛,既然不想我,干嘛又不让我走?”   紫胤瞪她,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你个小混蛋。”   别韵这才又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小混蛋,你要不告诉我你想不想我,我可不让你亲。”   紫胤本就不善言辞,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压着她到了床上,堵上那张说着让他羞恼的话的红唇。   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上次吻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待到别韵被吻得气喘吁吁,使劲拿着拳头锤他时,他才轻轻仰起头,一道银丝挂在唇角,紫英看着有些意乱情迷的别韵,眼神沉了沉。   女子长眸中氤氲水色一片,眼尾淡淡的绯色好看紧,让紫胤又附上去亲了亲。   “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别韵缩了缩脖子,发觉那里带了分委屈,又让她笑了出来。   细细说着这些年的事情,别韵又讨好的在紫胤身上蹭了蹭,“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紫胤翻身,侧躺着将她搂进怀里。“那这次,你……你能待多久。”   别韵对着他叹了口气,“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紫胤心中一紧,难道……   “我连招呼都没打给梦璃就跑出来了,长老之位也传给了引羽,之前我也是靠着一个朋友生活的。”感觉自己的腰肢被搂紧了,她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了,“那个朋友被我打发去了北海,以后如果你不养我,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哦。”   紫胤低头,对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顺从本心的亲了亲,“好,我养你。”   而后他低头,重新吻上那双红唇。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一样。都会说留下来,可是一醒来这方天地却只剩自己一个。   这次……   还是一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难得主动一次,却是以为在梦魇中怎么破呢?醒过来后的师尊会是怎么样的?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玩。   ☆、定居天墉城      次日一早   紫英还未睁开眼,就感觉怀中抱着一个温软的躯体,身子顿时一僵。   触手之处,一片滑腻,还有浅浅的呼吸喷在胸口。   睫毛猛然颤了颤,却不敢睁开眼。   别韵躺的有些难受,动了动身子,嘟囔一句,“困……”   紫英的眼帘猛然颤了一下,而后睁开。   低头,如眼是女子柔软的青丝和他的白发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脑海中猛然蹦出一句话,“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阿韵……”他低低唤着。   别韵没有回答,只闭着眼睛往他怀里窝去。紫英搂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他也许懂了‘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句话的意思了。   待到别韵休息够了,她懒懒的抱着紫英,窝在他脖子边,“今天不起来练功吗?”   “嗯。”   “为什么啊?”   “想多陪陪你。”紫英吻上她的眉间。   “紫英。”别韵眨眨眼,她的声音到现在还有些沙哑,“你昨晚,为什么这么热情啊?”   话到最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紫英耳朵红了红,咳了一声,没做回答。   别韵倒是觉得好玩,追着他问。   紫胤无奈,“昨日我以为还在梦魇当中……所以……”   “我还以为你许久不见我突然想我了,哪里知道,原来你昨晚的热情,是因为把我当做你的梦魇了?所以你的梦魇原来是和我……做那个事情。”永远只想抓住自己想要抓的重点的别韵笑眯眯的对着紫胤道。   紫胤一张俊脸全红了,“我……我那是……”   别韵咬着唇吃吃的笑,她的紫英,一直很会脸红啊。   紫英看她笑,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知道自己越恼,她越开心,索性豁了出去,盯着她的眼睛道,“对,每次梦魇我都想着和你做这种事。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下脸红的人倒成了别韵。   看着她脸红,紫胤倒是越发无畏了起来,对于他来说,也许这也是一个让别韵不离开自己的契机。   “我每次想的都是你,想着你被我弄哭的样子,向我求饶的样子……”   别韵一把捂上他的嘴,这绝对不是她的紫英!她的紫英不会这么耍流氓!   可是看到那双温润的眼中含着的笑意,她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这种话!这种话说出来很害羞的好嘛!   紫英亲着吻的手心,别韵心头一颤,立刻收了回来。   “阿韵。”紫英俯下头,“我真的很喜欢你被我欺负到哭的样子。”   别韵脸爆红,这个紫英不太对!可是!真的好会撩!   两人在床上进行了多次深入探讨后。别韵戳着他的胸口。   “我听你那小徒弟说,你经常被人请过去赏花赏雪?”   紫胤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应当是南熏。   “太华观的雪景不错,以后我们一起去找清和去赏一赏。又或者,你喜欢只和我一起去?”   “那你小徒弟还说,你身边有个剑灵叫红玉的,是个颇为美丽的女子。”她嘟嘴。   “红玉之前是庆枫部一名普通女子,后来因外出远行而逃过部族覆灭之灾。待她回到族中,庆枫已被夷为平地。她为报灭族之仇,自愿成为剑灵,求于师从龙渊的姒父以她的生魂铸成古剑·红玉,借助拥有绝世剑术的炤夫人之手复仇。作为报答,红玉答应守护炤夫人血脉生生世世,直到血脉断绝或者炤夫人的后代不需要她。”紫胤说到这,瞅了别韵几眼,见她还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只好继续讲起来,“你也说了,那是女剑,我拿着也没有用,是为了你收集的。”   “哦。”别韵的反应十分冷淡。   “我身边不止红玉,还有古均呢。”紫胤有些委屈道,“红玉是照顾陵越和屠苏的,我从来不用她动手。”   别韵这才正眼看他,“哼,勉强相信你。”   “阿韵,我只喜欢你。”紫胤抱紧别韵。   别韵眨眨眼,笑了笑,我知道呀,但是……我的紫英这么优秀,我总要有些危机感的不是吗?   待到日头西沉二人才起身,理由是璇玑怀朔的符鸟一直在结界处盘旋,让二人不得清净。   “我的两个小徒弟要回来了啊。”别韵悠哉悠哉的晃着脚丫子。   “璇玑和怀朔的资质算不得好,璇玑百年前度过天劫,怀朔却是晚她一步。不过幸好都安然渡过。”紫胤顿了顿,“如今他二人在外奔波,也不过是想打听你的消息。”   “我知道的。”别韵点头,“如今幸存下来的琼华弟子,也就他们二人成就最高吧。”   紫胤沉默。对于他来说,琼华的覆灭,是他不想回想的往事。   “紫英,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琼华的旧址去看看吧。”别韵拉他的手,“总归当年……”   “好。”紫胤反握住她的手。   “那你好好闭关,好好养伤。”她取出几个玉瓶,“争取早日驱除煞气出来见我。”   紫胤摩挲的瓶子,又抱抱别韵,“我届时给掌门传讯一道,你这些日子就住在我的寝室里。山下有什么事,你让陵越给你办,等璇玑怀朔回来,我们再一起回琼华。”   别韵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是不是还要帮你找看一下你的小徒弟?”   “屠苏身负煞气,你多少帮我看着他,这孩子,脾气犟得很。”   别韵叹气,“看,我来找你,一下子就揽了这么多活。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了。”   “那你想走吗?”   “有你的地方,我怎么会想离开呢?”别韵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二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呀,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相爱的人在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师尊的人设崩了怎么办?可是我还是喜欢这么会撩的师尊呀!   ☆、回忆      “您这边请。”陵越引着别韵往紫胤的住处去。   紫胤从天墉城第六代掌门时就开始当任执剑长老一职,如今他也另辟了一座山峰独做起居室。   “师尊说,让您住这一间。”陵越领着别韵在一间房前停下。“师尊的房间是左边这间,右边的是书房。”   “弟子和屠苏的房间在前面一进。”他手指着外边,“师兄师姐的房间本来也在那儿处,不过后来玉笙师侄出生后,师尊单独给他们划了一进的院子。”   “嗯,玉笙?”别韵疑惑。   “是怀朔师兄和璇玑师姐的儿子,年纪和屠苏差不多大。随了天墉城的玉字辈。”   别韵了然点头,又问道,“铸剑台在哪儿?”   “在后面。”陵越抬步外后走。   后院的布局和承天剑台差不多,就是小了些。其实,紫胤这还是在想着琼华吧,他一直都是一个念旧的人。   “从这儿御剑可以直通后山。”陵越抬手,“师尊则是在那边闭关。”   别韵示意自己知道了。   “您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可以叫一下古均。”陵越道,“师尊吩咐了,您在这儿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   “璇玑他们几时会回来?”别韵忽然问道。   “说是今晚到。”陵越先是一怔,而后回答。   “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陵越行礼告退。   别韵走到铸剑台边,低头暗忖,紫胤收的两个徒弟,都和他一样,表面上看着严肃冷淡,心底却都秉承着善念,陵越待人待物瞧着还好些,屠苏却和她小时候差不多。   一个人修炼,一个人吃饭,除了紫胤这个师尊,也就陵越这个师兄了。璇玑怀朔虽然在他小时候对他颇有照顾,但如今时常在外,长大了的屠苏对着天墉城,并没有归属感。   这么想着,她有些恍然的去回想当初在琼华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还是紫英的紫胤在清风涧修炼。   那会儿紫英刚入门,宗练本来让一个玄字辈的师叔教他学使剑。可紫英却抱着剑跑到清风涧去了。他晓得别韵不喜欢理人,于是就在醉花荫里自学。   有一次,有一招一直练不好,他泄气的扔了剑在那里生闷气。   别韵当时躲在树上偷偷瞧他,也不去劝也不去教,她就是想看紫英想做什么。   紫英当时也硬气,一连半个月都跑到树下练剑,好像知道她在那里偷看似的。别韵也是第一次看见他没把那招学会。   等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出声,紫英瘪着嘴。从怀里掏出几颗糖,捧着向她的位置看过来,“你教我这招,我分你糖吃好不好?”   别韵当时没出声,只在树上翻了个身,凤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落了紫英满身。   “你为什么不理我?”紫英苦恼。   别韵还是不说话。   “是因为那只狼吗?”   话未说完,紫英就发现那个没有理他的少女翻身落地,一连冷淡的看着他。   “你知道了?”   紫英点头,“师尊和我说了,元微师兄也告诉我一些东西了。”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和你一起修炼啊。”他说的理直气壮。   “不需要。”别韵冷淡,转身要走。   “可是,紫英没有朋友。”身后的男孩儿有些委屈,“你不是紫英的朋友吗?”   “不是。”果断拒绝。   “那……”男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委屈,“那紫英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不好。”毫不犹豫。   小紫英“哇”的一声哭出来。   别韵转身,一连嫌弃的看着他,“哭什么?”   “你,你不和紫英做朋友!”小紫英大大的眼睛控诉的看着她。   别韵挑眉,撇嘴,冷笑,“装。”   紫英一愣,连眼泪都忘了擦。   “站起了。”   “啊?”   “啊什么,不是要练剑吗?”别韵用脚尖挑起剑柄,随手使了一个剑花,“看好了。”   少女剑间一挑,身若游龙,把他方才的剑招使了一遍。   “懂了?”   “不懂。”紫英摇头,他没看清。   别韵皱眉,“笨!”   紫英瞪大双眼,他从小就被别人夸赞,竟然有人说他笨!岂有此理!   “再使一遍,记不住我就走了。”别韵眼里都是嫌弃,“跟着你那个师叔好好学吧。”   紫英嘟嘴,认认真真的看她使剑,一遍过后,折了一根树枝,认真的舞了起来。   别韵环着手看他,眼中一片审视。待到紫英气喘吁吁的停了招式,挑衅的看她,“怎么样,我也会了!”   “哦。”   “什么哦!我说我认真看一遍就会了!”   “然后呢?”别韵淡淡瞥他一眼。   紫英噎住,嘟起嘴,“你一点都不可爱。”   “那你别来找我。”别韵扔下剑就要走。   “别走啊!”紫英赶紧拉住她。“说了给你吃糖的!”   别韵盯着他半晌,接过糖,“以后别来了。”   “为什么。”   “因为琼华派不需要两个小怪物。”   “他们这么说你?”紫英瞪大眼睛。   “嗯”她含糊的应了句。   “那你为什么不还回去?”紫英疑惑,“你的修为比他们高吧?”   “我修行又不是为了欺负别人。”咬碎口中的糖,别韵站起来,“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紫英仰头看她,“父亲说我身子不好,就送我来琼华修仙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是吗?”别韵低头,“那你就更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我执剑,是为了保护珍惜之人。”她顿了顿,“所以,你和我,即使同在宗练师公门下学习,但,最好除了学习,就不要有所往来了。”   说完,也不管紫英的表情,转身离开了醉花荫。   “别韵!”身后传来男孩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我执剑来保护你好不好。”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但那以后,紫英越来越勤奋。修行也一日千里。   也不管她的警告,经常凑过来和她说话。有时也不管别韵板着脸,径直拉着她去剑舞坪和其他弟子一起修炼。   后来……   后来紫英笑容越来越少,除了因为是被弟子们调笑久了,还有就是被流言给无奈的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琼华派元字辈就他们二人天资最好,难免有些热会嫉妒,再加上二人都是长老的弟子,有些难听的话就算自己假装没听到,但也会偷偷遛进耳朵。   “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紫英已经是少年的紫英气愤的踢了一下树枝,叶子一晃,掉了他满头。   “又让你听到什么话了?”别韵踮脚摘下他头顶的叶子,“别动。”   紫英憋瘪着嘴,“他们说……说……”   “嗯”别韵双眼对着他,轻哼了一个音。   紫英还是忍不住像往常一般掐住她的腰身,“他们说你和我……经常在一起,然后……”   “厮混吗?”别韵退了一点距离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少年。   紫英难堪的撇过头,轻点了一下。   “我知道啊。”她无所谓,“所以,紫英啊。”   她笑笑,一贯清冷的脸蓦然柔和,“想知道怎么让他们闭嘴吗?”   “啊?”   别韵冷冷的余光瞥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弟子,然后,踮脚,侧头,在紫英脸颊边轻触了一下。   “这样,坐实了。”   紫英僵硬的看着少女退开他的怀抱,对着他眨眼。   “你!胡闹……”气急败坏,却气势不足。惹得别韵哈哈大笑。   少年有些狼狈的御剑跑开,连个道别都没有。   别韵却在他离开后,收敛了脸上所有笑意。转身朝着弟子房去了,看来,有些人,还是需要好好教训的。   想起来当年那些辈分或高或低的弟子们每人都狼狈不堪的躺在她脚底下,别韵还有些发笑。   其实呀,有时候,实力,凌驾于一切之上。   从那以后,就算那些人心底腹诽,也再不敢乱传出谣言。   她看看脚底下的铸剑台,又想起之前在大殿上见涵素真人时听到发那些话。   紫胤的徒弟,就是她别韵的徒弟。   欺负了,那你就给我加倍的还回来。就算屠苏身负煞气又如何,别说同门斗殴是陵端先挑起的,就算是屠苏惹的祸,她也能让对方吃了苦说不出!   想了想,从袖里乾坤中取了几样东西,就在铸剑台忙活起来了。   这个不管是师伯还是师娘,抑或师公的,总要拿点儿见面礼不是。   嗯,材料什么的,不够就从紫胤那里拿,反正紫胤都是她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紫英和别韵是拿错了剧本,如今的紫胤和别韵才是男女主角正确打开的方式啊! 前两天有些事情没有更新,今天补上。然后,宝宝昨儿个去体检了,那人说我有鼻炎……我郁闷,还以为自己感冒一直没好呢   ☆、请假      这两天有私事,过几天再补上   ☆、番外--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精致的玉杯中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正举在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   紫胤看着举着酒杯的那一双莹润的双手,眸子紧了紧。   皓腕凝霜雪,说的也不过如此吧。   “嗯?上好的梨花酿,尝尝?”   别韵着一袭水红纱衣,略施粉黛。双眸盈盈,红唇微启。   “我……不饮酒。”紫胤移了目光,右手在袖子上抓了抓。   别韵嘟唇,“又无旁人,饮一杯又何妨?”双手再往前一递,“今日可是你生辰,看我忙活了这么久,总不能一杯杯不喝吧?”   “明日早课,要给玉笙教习剑法……”   “我重要还是玉笙重要!”   “……”   “夜寒露重,到时醉酒被陵越屠苏看到,不好。”   “我早就吩咐他们了,今晚他们班不会来后山的。你徒弟你还不清楚吗?最是听话。”   “我……”   “好紫英,我手端这么久,都酸了。”别韵垂下眸子,软下嗓子,糯糯的朝他撒娇。   紫英右手颤了颤,抿着唇伸手接了那杯酒。   别韵笑眯了一双眼,“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喝酒呢。以前都没见你饮酒,今日喝个痛快。”   边说她边给自己到了一杯,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紫英捏了捏酒杯,也慢慢喝了下去。   别韵再敬,他微微蹙眉,却没拒绝。别韵心中暗笑,手中再倒一杯,却不递给他,而是起身,在空地中舞了起来。   她施了法,招来了一片白雾,衬的人影朦胧。水红色袖子轻扬,腰肢柔软的舞动。   紫胤心中一动,取出短笛,一首缱绻的调子从唇边飞出,合着舞步,相得益彰。   曲必,别韵一手搭在紫胤身上,一手递上酒杯,眼神柔软的看着他。   紫胤低头,饮尽杯中酒。   下一秒,紫胤眼神一变,原来的清明内敛,缓缓的被一抹迷惘给遮上了。   别韵一愣……   不是吧?三杯倒?   她心里笑的直打滚,前几日玉笙悄悄给她告密。说是在他十一二岁那会儿,紫胤有一次不知怎么的,独自在后山喝酒。他那时年纪小,性子活,大晚上的睡不着就跑到后山想要抓蛐蛐。却没想到碰到紫胤一个人坐在那里。   一开始是吓个半死,毕竟紫胤天天冷着个脸,对他的修为抓的严,看到紫胤,他就双腿发软。   那一次他吓的抱头蹲在地上,却不见紫胤责备他。鼓起勇气一抬头,就看到紫胤瞪着一双眼睛,朝他走来。本以为要被拎走了,却不想紫胤就像没见到他一样,转身朝着一个地方走过去。   玉笙胆子大,虽然害怕,但少年人最经不起的就是好奇心。看到紫胤那样,他心跟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痒的。再想到紫胤身上的酒味,他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一股气跟过去后,就看见紫胤停在了一个地方,定睛看去,一个山洞!得,师公老人家竟然在这里设了一个结界!   他仔细想看清,却也只能勉强看到墙上挂了几幅画,画的似乎是一个蓝衣女子。再想上前,却被紫胤发现,他双眼一瞪,一把把他拎起来扔了出去。待他回神,紫胤早就关了结界。   他那时年纪不大,却也怕紫胤酒醒和他算账,一溜烟下了山。   别韵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就想出了这一招。   她从未与紫胤一同饮酒,借着紫胤的生辰,别韵想去那个神秘的洞府探上一探。   却不想,紫胤的酒量竟然这么浅!   紫胤眼神迷茫的看着怀中人,皱了皱眉。   “紫英?”别韵唤他。   紫胤定定的看她几眼,突然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脸。   别韵一愣,脸上的软肉就被紫英轻轻捏了一下。   “好软。”他嘀咕。   好……幼稚……   “紫英,我们去山洞里看一看好不好?”别韵眼睛一转,哄他。   “山洞?”   “就是那个,画满了画的山洞啊。”她诱导。   紫胤摇头,拒绝。   “去嘛,你不想带阿韵去那里看看嘛?”别韵着急。   紫胤还是摇头,这回摇的更激烈了。   “为什么?”别韵假装生气,“你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有。”紫胤抱着她,赶紧解释,“没有不好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她问。   紫胤眼中有些委屈。   别韵牵起他的手,“带我去好不好。”   “阿韵会生气。”紫胤低头   “不会的,我保证。”   紫胤看她,“真的?”   “嗯!”先点头再说,至于生不生气,当然要看了才知道。   紫胤低头想了想,才下定决心,带着别韵走到洞口。还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真的不生气哦?”   “嗯,不生气,肯定不生气。”心底却嘀咕,到底什么东西不肯让她看见。   紫胤手中几个动作,结界被撤去,洞口显了出来。   别韵跟着他进去。洞顶嵌了些许萤石,柔和的光投射在四周。   别韵一眼看到的,是一副画,她的画。   那是她在琼华的时候闲着无聊画的,画的是紫胤,穿着琼华的校服,背着剑匣,神色肃穆,眼神却温和。站在醉花荫的凤凰花树下。   旁边是紫胤的画,画的是她,一副是穿着琼华校服在剑舞坪的别韵,一副却是带着天地法相,悠悠踏步的白千芷。   周边放着很多小匣子,她却无心顾及,因为……   “说,这个女的是谁?!!”她指着一副画上的女孩子气急败坏。   那画的背景是天墉城的后山,一个穿着天墉城紫色校服的女孩儿一张甜甜的笑脸对着二人。   紫胤涨红了脸,“我……你说不生气的!”   “你背着我喜欢别人了!”别韵双眼朦胧的看着他。毕竟,这一大半墙,除了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儿了。并且,那女孩儿的画,好几副都是新的!新的!   紫胤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对着手指,不敢看别韵。   “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她痛心疾首,“还是这么小的小姑娘!”   那女孩儿看起来才十一二岁,漂亮可爱,可是真的很小啊!   紫胤看别韵眼眶微红,泪水盈睫的样子,赶紧抱着她。   “这……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别韵……!?   “我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紫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是我想象中的女儿。”   ……   呵呵^_^      ☆、最好的!      紫胤闭关的这些日子,别韵再天墉城过得颇为舒心。   先是璇玑怀朔回来,还带了一个小徒孙。这个小徒孙性子活泼开朗,带着她把天墉城周边玩遍了。   再是指导紫胤的两个小徒弟习武,陵越资质虽不是上好,但比之一般人也是不遑多让的,也胜在勤恳教起来……   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所以……   “好紫英,我们就带着你俩徒弟出去玩嘛。”她麻花一般扭在紫胤身上。   “屠苏身负煞气,如何能够离开……”   “难道你要把屠苏箍一辈子吗?”别韵皱起眉头,“紫英,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经历才会成长。一如你我,哪个不是十二三岁就下山的?屠苏即使有碍,但有你我二人看着,出不了大事。”   顿了顿,“再者,这天墉城里,你真看不懂?涵素真人岁虽对你尊敬有加,但他怎么说也是一派之主,总是要为天墉城考虑的。”   “陵越磊落仁惠,正直重义颇具侠义之风。但太过于严苛的要求自我,对于将来执掌天墉城不是好事。屠苏默寡言,却性格坚毅,但若一直不让他接触世人,难保太过单纯。时间不是非黑即白,紫英,不要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紫胤沉默。   “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可是紫英,画地为牢,不该是你为他们做出的决定。”   紫胤抿直了唇角,右手扣着衣袖,“屠苏的煞气,是靠着昆仑的清气勉励压制,若是出了天墉城,只怕更不好控制了。”   别韵坐直了身子,低头思索,“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也不知你能否接受这件事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别韵眼神微动。   太古时代,火神祝融制凤来琴,托请女娲为琴赋灵,取名为太子长琴,以父子情谊相待。太子长琴温和沉静,喜爱在榣山奏乐怡情,于此结识好友水虺悭臾。悭臾与长琴相约,来日修成通天彻地之应龙,定要长琴坐于龙角旁带其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数百年后,悭臾闯下大祸躲入不周山,天界派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太子长琴等人下界追捕,长琴认出昔年故友手下留情,却使不周山天柱崩塌。长琴被毁去凤来原身,贬下凡尘。   轮回途中,太子长琴的仙灵思念挚友眷恋榣山不去,竟被人间铸剑师所捕获,铸剑师借长琴仙灵之力,引三界万千煞气凝聚于凶剑焚寂之中。长琴不甘为剑,一半仙灵挣脱而出,逃离中皇山。   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禘也,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永生永世皆为孤独之命。数千年里太子长琴半魂流落人间,受尽苦难。长琴一直在寻找自己魂魄中缺失的部分,这个愿望随着已有魂魄力量的日渐消亡而变得越来越急迫。   讲到这里,别韵收回目光。   “后来,我们遇见了他。”她的目光悠远,仿佛又看到了百年前,那个虽然瘦弱,但眼中仍然不屈的少年。“你也认得他的。记得飞星吗?”   “你是说,那只……兔妖?”   “对。”   “可是!”紫胤震惊,一个上古的仙人,只因一个小错误,就被毁去仙体,最后沦落到妖的身体里面吗?   “你放才说,焚寂?”   别韵叹气,“飞星他历经百世轮回,魂力已经渐渐不支,我这些年虽然也在帮他找修复魂魄的方法,但效果甚微。几十年前,飞星知道焚寂的下落,突然就出了妖界。我也是最近才见到他。”   “所以……乌蒙灵谷……”   “我不想为他辩解什么。”别韵眼神复杂,“在我看来,飞星是我好友。当年若不是因为龙渊部落铸成七把凶剑,女娲为避免伏羲屠戮龙渊,抢夺凶剑与魔界一战,设下骗局将龙渊部族全部带入地下幽居,并将七柄凶剑分发各地封印,我也不至于找把剑还要花个那么多年。”   说到这儿她就有些生气,“龙渊一族铸成凶剑本就有错在先,女娲竟不为人族着想,反倒去包庇龙渊一族。若是七把凶剑经过伏羲之手就此毁去,焚寂之中的一半仙灵也不会染上邪恶之气。而是就此散于大荒。那样找起来可方便多了。”   紫胤虚握右手,“你可知屠苏的情况?”   “观他面相,本就不是长寿之人,应当在幼时夭折,不过他能活到如今,是因体内被封进了太子长琴一半魂魄而得以死而复生吧。”   “屠苏,不是谁的半身。”   别韵拉过紫胤的手,“那是你徒弟,也自然是我徒弟。我派人打听了,北海那边是有神树的消息的。届时只要运作得当,复刻原身不是大事。”   “你是说!”紫胤眼睛一亮,“屠苏可以拜托煞气?”   “不过后遗症我可不敢保证。”别韵赶紧解释,“少恭也就是飞星,他的灵魂经过百世锤炼,之前的记忆应当是得以保存的,但屠苏的魂魄已经经历过一次消散,只怕对记忆有所损伤。”   “若是能让他平安一生,只是些许记忆罢了。”紫胤到看得开。   “那你算是答应了?”别韵看他   “这事还要和屠苏商议。”他却不直接应承,“并且……”   他眼中神色莫名,“你在妖界那些年,和飞星处的不错?”   “对啊,我觉的,他历经百世磨难却还自有一番风骨,实在称得上一声佩服。”   “哦,我倒从未见你对别人的评价这么高呢。”紫胤的脸色有些淡漠。   别韵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天下评少恭对错是非者,多。但如亲身经历太子长琴累世孤独而不癫狂者,无”   紫胤俯身,左手捧起她的头,两个人的距离一下缩短。   温热的气息在别韵唇边留恋。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从你嘴里吐出对别的男人的赞美。”   “阿韵,一句也不行。”   “你的眼里,最好的只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玩恋与制作人,感觉自己和许墨一样,情话说的棒棒哒!嘿呀,你么最喜欢谁呢?傲娇李怼怼还是暖心的白学长呀?本来冲着边江大大去的,哪知道那个少年音不是我的爱 orz   ☆、番外 成亲      别韵被紫胤那句“女儿”给吓懵了。眨巴着双眼愣愣的看他,“你……”   紫胤却因为这个话题害羞了起来,喝醉了的他,有些孩子气,“哝,你看,她的眼睛和嘴巴像你,鼻子像我,哦,还有下巴。”   越讲越兴奋,他还从墙上拿了一副下来,指着上面的人对她解释,那个地方手像她,这个地方是像自己。   别韵稀里糊涂的听着他说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想哪里去了!”   紫胤愣了愣,“阿韵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不对,我生气,也不是!”别韵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哎呀,别管我生不生气,反正你怎么想这个东西,八字还没一撇呢!”   “可是……”紫胤低头,“可是我们都在一起了,你,你也是我的人了啊。”   别韵有些诡异的看向这个醉酒的紫英。   “我们还未成婚。”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立刻成亲!”   “嫁衣呢?”她瞪他,“长辈呢?亲朋呢?”   紫胤侧头想了想,忽然走到一旁,捧了一个小箱子,递给别韵。眼睛亮亮的,似乎等着她夸奖。   别韵怀疑的审视着箱子,又扫扫紫胤,缓缓打开箱子。   “这是……”别韵彻底愣住了。   箱子里是一整套的凤冠,做工精湛,熠熠生辉。但让她惊讶的却是……   “这是你之前画的那个图纸?”   紫胤点头,有些怀念的抚着薄如蝉翼的凤冠。“当年我离开琼华,顺便把它也带走了。”   他嘴角轻扬,“其实,你当初在绣嫁衣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着手打造这个凤冠了。只是当年为能见到你戴着它嫁给我。”   紫胤取出凤冠,“呐,你看,你的嫁衣我也收的好好的。”   他双手捧出火红的嫁衣,即使百年过去,嫁衣的颜色一如既往,盈盈光泽赋予其上。紫英将它放置于桌上。   “我还没绣好呢。”别韵拂过着嫁衣的领子,“师叔说了,这里要绣上葡萄缠枝的花纹……”说着,她的手停在了领子上。   “这……”   “你的图纸,我看了。”紫胤握住她的手,“这里,是我绣上去的。”   别韵错愕,紫英……   “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想要为师公守孝三年,你早已成为我慕容紫英的妻子。”他眼中沉痛,“阿韵,我们分别的这三百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若是当年我娶了你,是不是,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紫英……”   “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你不回来。”他侧头,声音渐低,“阿韵,我一直在想,若是你不回到我身边,我……这世间我还有谁。”   “紫……英……”   “我带走这件嫁衣,是因为我想看着它,看着它终有一日能被你穿上,然后……”他拥着别韵,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然后,我亲手将它脱下。”   别韵耳朵一热,脸上瞬间烟霞弥漫。   好好的诉衷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耍流氓!!!   可这一夜,借酒装疯的紫胤真人还是没能亲手将嫁衣从咱们别韵的身上剥下来。   不过,二人倒是进行了多次深入的探讨。   别韵觉得,要是两人按照这个频率下去,紫胤的心愿怕是很快就能圆满了。   只是……女儿吗?   你以为我会生个女儿和自己争宠吗?呵呵!!!   第二天   这次别韵腰酸腿疼的醒来以后,紫胤没有在她身边,有些不适应的起身后,紫胤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   “起来了?”他放下脸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就醒了。”她整理衣衫,却发现带子怎么也系不起来。   “我来。”紫胤低头仔细的打着结,手指灵活的穿过,“好了。”   别韵抬头,二人目光相接,她想也不想的踮脚在紫胤唇角亲了一下,“嗯,琥珀糖的味道。”   紫胤无奈的点她的头,“洗漱去。”   待别韵洗漱好了,紫胤已经把她的钗环置在了梳妆台上。   “咦,这个不是……”别韵拿起一根白玉簪,惊奇道。   “嗯,你在琼华的那些簪环我都拿来了。”紫胤拿起一支碧玉簪在她耳边比划。“还有些是我这些年闲暇时做的,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别韵歪过头看着镜子里的紫胤直发笑,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嗯,都喜欢。”   紫胤低头,在她发间印上一吻,“喜欢就好。”   “紫英。”别韵抬头看着他墨玉般的眼睛。   “嗯”   “你以后,还会一直对我好吗?”   “当然。”   “嗯。那我们……成亲吧!”   紫胤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好,我们成亲。”   紫胤没有大办婚礼。   三百年前,他们虽未结成道侣,但熟悉的人都为他们祝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该在一起的。贺礼贺仪,他们都收到了。   三百年后,他们无多少亲朋好友。但心里的欢喜,却只多未少。   紫胤带着她回了琼华。随行的,还有他们的四个弟子。   别韵去信给了少恭和引羽,紫胤也和清和说了。   婚礼不大,却很温馨,来的都是多年的好友和真心祝福的人。   “我,慕容紫英,此生娶白千芷为妻,至此一生,挚爱一人。不悔!”   别韵笑了,紫胤说的是白千芷,是她的本名。白千芷是别韵,别韵却不是完整的她。紫胤这是在告诉自己,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只要,她愿意承认自己是别韵,那么,她就是慕容紫英的妻子!   “我,白千芷,此生嫁慕容紫英为妻,至此一生,挚爱一人。不悔!”   她扬起唇角,对着琼华遗址拜了下去。   一拜,琼华将紫英送到她面前与她相遇。   二拜,三位师公不因她异议的身份对她另眼相待。   三拜,拜别琼华旧事,从此他们会有新的天地。   至此一生,挚爱一人。   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成亲了!!!   ☆、回来了      “阿韵,我们再生个女儿吧?不要像含章那样的,我要一个像你的女儿。”耳边传来谁的喃喃声,别韵翻了翻疲乏的身子,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而后……不对!   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洞顶她有一瞬间的恐慌,张嘴想要叫人,可话到嘴边,却忘了那个人的名字,是谁……   用力的眨眨眼,头顶似有似无的石块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失明了。刚动脑想搜寻记忆,可脑海中一段冗长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脑中忽然一阵疼痛,她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夙夙!”折颜快速的探到她的位置把她拉入怀中。   “疼……折颜……头疼……好疼……”白夙拉住他的衣襟,脸上满是痛苦,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折颜的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慌乱的拿手在她脸上摩挲,“夙夙,没事的,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白夙伸手抓着自己的头,“疼,疼!”   折颜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夙夙,忍一忍。”   白夙仰起头,模糊中看到折颜轮廓,她头一歪,狠狠的咬在折颜的左肩。   折颜只是眉头一皱,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揽住她。   直到口中传来一阵血腥味,白夙才松嘴,身子一软,昏倒在了折颜的怀里。   折颜抱起她,碧华镜光芒一闪,引着两人出了洞。   白夙虽然昏睡过去,但一直皱着眉头。   梦里一会儿有人唤她阿韵,一会儿叫她眉儿,但最过让她留恋的,却是那个人一眼无奈却又满含宠溺的低低的喊她,“夙夙”。   在梦里,她看见自己和一个看不清容颜的男子一起长大,分别,重逢,成亲,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儿。她想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她努力的张望,却一无所获,甚至待到画面消散……她连那人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不要……不要忘记。”她听到自己这么说,可是记忆却想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空了。   而后,画面一转。   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躺在桃花树上,盯着手里的瓷瓶,眼泪滑入发鬓。她嘴角悲凉的笑意,让她心中发苦。   女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手开掉瓷瓶,仰头,喝下。   “别喝……”她焦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女子不该喝,她大喊,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似乎听到她的声音,忽然朝她莞尔一笑,然后,消失在她面前。再次出现时,却是一个好听的声音。   “眉儿,我想你了。”似乎有谁帮她取下落在鬓边的花瓣。她睁大双眼,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感觉那人的手在她鬓边停留,而后,消散。   “别走,你别走。”她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片未能及时逃走的衣袖。心中猛然一空。   “阿韵,你看咱们的孩子,辛苦你了。”   她回头,是谁在她耳边轻轻述说,是谁在她眉间烙下一个温柔的亲吻。她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见。   最后,她只听到有一个人满含着感情,在她耳边声声唤着:“夙夙,夙夙……”   白夙猛然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不敢确定的眨了眨,她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看不见了……   “夙夙,你醒了!”一声惊喜,将她唤回了现实。   白夙的眼睛转向那个声源。   “你……是谁?”   折颜手中一颤,端在手里的瓷碗落在地上,一声脆响。   白夙的眼睛,看不到了。   折颜脸色很难看。   他醒来的时候,其实脑中还在思考慕容紫英和别韵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甜美可爱的乖女儿。   毕竟他们的儿子正当十七八岁,前些天还闹着要离家出走去追寻他自己的道。还和他抢别韵的关心,还和他……   可惜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蹦出了关于折颜的一生。   然后,他就醒了。   他在梦里,是一个叫慕容紫英的人,从小喜欢着和他一同长大的师姐——别韵。   二人历经苦难,终于成婚。仙人得子不易,他与别韵成婚三十载终于有了孩子。   当时他的两个徒弟,一个和前掌门之女总成连理当了天墉城的掌教,一个拐了幽都的圣女回天墉城当执剑长老。   别韵和少恭结拜了,少恭当了他们孩子的舅舅,后来因为知识面极广,被柳梦璃请回妖界当了长老。   少恭和屠苏打了一架,从此相遇就当陌生人,却在没有喊打喊杀。   他和别韵一直在一起,他们感情很好,虽有争吵,却乐在其中。他醒来时,是和别韵去北荒探险的路上。两人安置妥当,他拥着别韵入眠。心中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拥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女儿。   可就在闭上眼睛后,他突然醒了。还未探清所在环境,他就被白夙的哭声引了过去。身体本能反应的抱起她,冲了出来。   却不想,白夙的眼睛,看不见了。   出了冥界,他细细回想,他猜测他与白夙遇到的应当是墨浊。   世人都知,墨浊虽然看着吓人,胆子却小。在受到惊吓时,会向人吐出梦境。但他却知道的更详细一些,一个墨浊,是冥界千百年阴气的化身。若是被墨浊碰到了身体,阴气入体,百年不散。   白夙也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虽然阴气入体,却集体涌到了双眼造成失明之症。但只有医治得当,还是能重见光明的。   “别怕,我在。”折颜握住白夙的双手。   “你……是谁?”   折颜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白夙毫不犹豫。   “我叫,折颜。”他伸手,在白夙手心里写下折颜二字。   “折颜?”白夙皱眉,吐吐舌头,“好奇怪的名字。”   “你不记得我了?”他的手握的有些紧。   “啊?我们认识吗?”白夙无神的眼睛精准的盯在他的脸上,脸上露出几丝羞赧,“我……我不知道。”   “我,我好像忘记我自己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快忘了男主是折颜吗?那我就把他拉出来遛遛~啊今天看了镖行天下,我的李大人最后竟然死了!好气哦,早知道不看了!喜欢的妹子爱上别人,自己竟然最后也gg了。看的好心塞,特别是男主,人设总觉得是那种……我是真理,我就是正义,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我不听我不听一类的   ☆、夫君      “你是我……夫君?”白夙坐在床沿,有些迷茫的“看”向折颜,有些怀疑又不敢确信的,细声细气的问。   “对。”折颜帮她理了鬓角的碎发。眼神真挚,语气郑重,“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   他心头一热,虽说在现实二人并未成婚,但,幻境中却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不是吗?况且他们是真的“成亲”了!   “可是,我不记得你了。”白夙扣着袖子,低下头,有些委屈。   “不要紧的,我记得就好。”他温声对着白夙,“夙夙只要记得,我是你的夫君,我会好好保护你,疼爱你就好了。”   白夙略侧过脸,露出泛红的耳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低应了一声,“嗯。”   折颜见状,起身,“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回青丘。”   “青丘?”   “嗯,那是你的……娘家。”他顿了顿,“我们的家在十里桃林,不过你姐姐病了,我们此次是因为她的病才出来。遇上了妖物,才导致你失忆和失明。”   “不过没关系。”折颜在她面前蹲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伤。你的眼睛我也会帮你治好。”   白夙有些留恋这种温暖,伸手碰触折颜的脸,“我信你。”   折颜心中一动,拉下她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吻,“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整理一番。”   白夙听话的躺了下来,却在折颜要走的那一瞬准确的抓住他的袖子,“你……会回来陪我的对不对?”   “是,我一会儿就回来。”折颜俯下身在她眉间亲了一下。“嗯,相信我。”   白夙不好意思的扯扯背子,遮住半边红红的小脸,“嗯,我等你回来。”   折颜出门其实没有整理什么东西,而是给青丘的狐狸洞写信。   此次带着白夙出门却让她受了罪,无论如何都要和狐帝说一声,再者,为了他那掩饰不住的小心思……咳咳,折颜觉得,其实自己还是有点怕白帝不同意的。   待到白夙醒来,她感觉自己窝在一个很熟悉的怀抱里,虽然看不见,她还是能够感觉出,这是她的“夫君”折颜。   伸手悄悄握住折颜的衣襟,她偷偷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她不是那么容易受骗的人,但是折颜身上的味道让她真的很熟悉,很安心。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你可以相信。   于是,她相信了折颜的话。   “夫君……”她咀嚼着这两个字,眼里笑意更深了。   “醒了?”折颜的胸口微颤,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要不要在睡一会儿?”   “我睡够了。”别韵抬头,她刚好靠在折颜的肩窝里,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   虽然她眼里还是一片黑暗,但白夙就是知道,折颜在看她。   “嗯,要准备起来了吗?已经是白天了。”折颜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有些懒散。   “我想和你再躺一会儿可以吗?”她将身子埋进折颜的怀里,有些耍赖道,“就一会儿,等一下再起来。”   折颜笑了起来,胸口不停的颤着。   白夙嘟嘴,戳了戳,“不许笑。”   “好,我不笑。”折颜弯起嘴角,真的没有再笑。   白夙说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   “好了,我们可以起来了。”她抬起发髻凌乱头,仰起微红的脸蛋对上折颜。   折颜看着她的模样,真的很想像幻境里面好好的欺负她一场,可现实不允许,只能压下心中的念头,狠狠的在红唇上亲了几口。   白夙被他亲的脸更红了,眼里泛着水光,嘟起嘴,“你说要起来的。”   折颜轻咳一声,“嗯,我的错。”   说完,抱着白夙起身。   白夙看不见,他为她穿上外衫。“来,这边过来,你发髻乱了。”   白夙被他引着坐在一个梳妆台前,折颜灵巧的手将她凌乱的发髻拆掉,又重新梳了一个结鬟髻。簪上几多刚摘的的花。   “好了。”   白夙要伸手去碰,却被折颜握住手,“很好看。”   白夙微红脸,“你怎么会梳发髻?”   “你之前……”他顿了顿,这是他在当慕容紫英的时候学的,不过,这个发髻却是别韵怀孕时他所学,这个话,他可不能说出来。“你之前一直吵着要我帮你梳头,我就去学了。”   “那,你可以帮我画眉吗?”她仰起头,神情中带着好奇与期待。   折颜当即拿起眉笔,左手轻抬白夙的下颌,右手一气呵成,两弯黛眉一蹴而就。   “我好看吗?”白夙虽然害羞,却还是问了出来。   “很美。”他道。“你忘了,你是四海八荒的第一美人。当然,即使没有这个称号,在我心里,你也是最美的。”   白夙羞涩的低下头,折颜的情话,她可真接不住。   “我们该回去了。”折颜见状也换了话题。“你眼睛看不见,记住要牵着我的手。”   “嗯。”白夙听话的握住折颜的手掌,抿嘴一笑。   折颜牵着她出门,招了朵云。   想来,夙夙这么依靠他,到了青丘知道他们俩的事后,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吧。   他有些无奈的皱眉,要是被白真和狐帝知道自己拐跑了白夙,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诶,他都可以想像到狐帝知道这个消息后是怎样的板着一张脸,然后怒气冲冲跳脚,   嗯,他一定会这么骂他,“我当你是好兄弟才把女儿送给你医治看管,你倒好,看的可真是上心啊都把人看到自家凤凰窝里去了!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凤凰!”   臭不要脸的,折颜想,要是能拐回媳妇,这脸其实真可以不要啊。   这么一想,他心情一下好了,揽着白夙纤细的腰肢,眯起了双眼。   白夙有些奇怪的抬头,折颜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因为她吗?唔,脸好像又红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失忆是为了让折颜更好撩啊~   ☆、入赘      “所以,夙夙的眼睛就这么受伤了?”狐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折颜。   “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折颜自责。   狐帝虽然心疼女儿,却还是安慰他,“也不能怪你,谁知道你们会遇上那妖物。”   他叹息着摇头,“只如今她们二人眼睛都看不见,确实令人心急。”   “你放心,不论是小五还是夙夙,我都会帮她们治好眼睛的。”折颜斩钉截铁道。   二人还要再说,门外闯进来一个青色的人影,白真猛的冲进狐狸洞,扯了折颜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小四你做什么!”   “真真你怎么了?”   狐帝和折颜都被他一番动作弄晕了。   白真见扯不动折颜,怒气冲冲的指着他鼻子,“夙夙说你告诉她你们成亲了!还在一起很久了!”   折颜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小……你说什么!”狐帝瞪眼。   “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折颜连连摆手。   “你你你……你说清楚。”狐帝几步上前,扯住折颜,“你真这么和小六说了?”   折颜苦笑,“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就和我说,你到底和夙夙怎么回事!”白真发飙。   折颜叹气,将袖子从二人手里扯回来,“我……”   “折颜?”白夙扶着善善的手有些慌乱进了洞府,双眼无神,神色却十分紧张。   “夙夙。”折眼也顾不上和两人解释什么,几步上前将白夙扶住。   白夙自然的靠进他怀里,有些担心的问,“方才四哥是不是找你了?”   白真……妹妹你这样真的好吗?   狐帝……女儿你看看你爹我啊!   白夙却是有些害怕的扯住折颜的衣襟,“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回我们家去,我总觉得待在这里很不安心。你也不在我身边,我……”   折颜对着二人示意安静,又轻轻拍了拍白夙的背,“等我这边将你姐姐的眼睛治好我们就回十里桃林。你和善善再待一会儿好吗?我等会儿就去陪你。”   白夙有些不情愿,但她却知道“姐姐”的眼睛耽搁不得,只好失落的低下头,“那,那你要早点来陪我,我一个人,不习惯。”   折颜低声哄着她,又亲自将她带回她的狐狸洞。   等折颜哄睡了白夙回到白帝的狐狸洞时,那两人早就面色铁青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折颜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他知道的全部供了出来。   “那你也不能骗小六说你是,是……诶”狐帝气的摔了袖子。   白真却是使劲儿觑着折颜的脸。   “真真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在看你脸皮有多厚。”   ……   白真倒不是真的要讽刺他,“你可想过,若是夙夙的记忆回复了,你要怎么和她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折颜垂下眼,“把事实说清楚就好了。”   “怎么清楚?”白真把脸一板,“你知道夙夙失忆后分明可以用其他身份获得她的信任,可为什么偏要说是她的夫君呢?”   折颜没有说话。   白真却冷笑,“之前夙夙喜欢你,你装作不知道,可现在她不喜欢你了,失忆了你有为什么偏偏要回来招惹她?”   “你说小六喜欢折颜?”狐帝被吓得瞪大双眼,“你你你,你可别下你爹我。”   “不喜欢又怎么会求了东华帝君让她做劳什子破命之人。”白真哼了一声,“夙夙和东华帝帝君可没什么交情,若不是喜欢的狠了,又怎么可能求到他那头去。”   “当初不是说因为……”   “这话阿爹你也信?”白真瞄他,“当初要是说了,你还不得把小六箍在青丘,她可不傻。”   “那后来……”   “你就要问问折颜了。”白真朝折颜努嘴。   “当年我确实不敢接受夙夙的感情。”折颜坦诚,“我本以为她是小孩儿心性,还分不清什么是孺慕,什么是爱情。”   “直到后来夙夙真的忘了我,我才追悔莫及,那时我才发现,我对她也是动了心的。”他叹气,“可是夙夙已经忘了我,所以我也着,以后就就这么过下去,我陪着她慢慢游历,四海八荒的,陪在她身边我也满足了。”   “不过,这次经历之后我才明白,夙夙总有一天要嫁人,但我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折颜抬眸神色坚定,“我相信,世间再无男子可如同我一般对她好,所以,这一次,她失忆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真喜欢我家小六?”狐帝狐疑。   “是。”   “那你觉得,这样合适?”狐帝再问。   “嗯?”   “你确定以后和小六一样,叫我爹?叫小四哥哥?”他一脸便秘,“你年纪比我还大!”   折颜脸一黑,咬牙切齿,“你敢让我喊,我就敢喊。”   想到那个画面,狐帝赶紧摇头。“还是算了吧。”   “阿爹……”白真出声,这是哪儿和哪呢,不是讨伐折颜吗?怎么一下就成了辈分问题了?   “小四你别说话,我今天啊就把这事给定下。”   狐帝端正了脸,“折颜,你我万年的交情,若是以前,我也信得过你的人品。”   说到这,他脸上黑了一下,“虽然小六自小就跟着你长大,但那孩子的性格我也摸得七七八八。这孩子看着乖乖巧巧,实际上也是个犟的。和小五比起来,我跟担心的还是小六。”   “不过这世间如果说哪个男子是我能够放心把小六交出去的,除了小四,也就你。”他瞥了一眼白真,“但是小四怎么说也是哥哥,照顾她一辈子可以,但总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   他摇摇头,“你除了年纪实在是大了些,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好挑的。若是旁人得了这分姻缘,指不定乐呵成什么样。但对于小六来说,她心里怕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折颜也知道这点,唇角微抿。   “若是你一开始就答应她,如今也不会是这么个局面。但时间没有后悔药,现在的情况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事到如今,我也就问一句话。”   狐帝盯着折颜,“若是夙夙想起来了,你要怎么办?”   折颜握紧袖子下的手,“我尊重她。”   这四个字,让狐帝脸上露出了丝微笑。   “好,那我立刻吩咐下去办婚礼。”狐帝呵呵一笑。   “这么快?”   “快什么快,这入赘青丘的流程可多了去了,当然要赶紧备起来。”   “入赘?”   “要不然呢?”狐帝一吹胡子一瞪眼,“夙夙可是青丘五荒的女帝,难不成还要嫁到你十里桃林?当然是你入赘了?怎么想反悔啊!”   折颜咬牙,算你狠!   白真在一边看的瞠目结舌,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了剑网三重制版,然而,修复了两次还是不能进游戏,我已经绝望了,这个游戏不能玩!   ☆、东海赴宴      白夙在青丘的生活过得不错,狐帝因为她失忆,也不拘着她。且她与折颜的关系也算是过了明路,于是每日折颜都带着她出去游玩。   告诉她,她多少岁的时候在这棵树下摘过果子吃,被果子酸的脸都皱成一团。告诉她她多少岁时被白浅坑到了这个树林子去,林子里设了阵法,她在里面躲了两天竟然就把阵法给破了。又或者……   总而言之,这一百年白夙也就这么慢悠悠的陪着折颜回忆过往。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看到熟悉的地方,白夙渐渐回想起了一些年幼的事情。折颜真是喜忧参半。   期间二人也昭告四海八荒他们定亲的事宜,亲事是定了,就是仪式还未办。至于为什么?   狐帝说了,白浅还没嫁呢,你个老凤凰等个几年又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折颜却急得慌。想当初幻境里他每日抱着白夙睡觉,如今虽然偶尔也能搂搂抱抱,但更进一步却是不能。再说了,白浅那个丫头的婚事,别说几年,就是几百年也不见他们能成啊,难道自己还真等个几百年不成?   好说歹说,狐帝还是压着,气的折颜半夜偷跑进白夙的狐狸洞把人偷了出来,过二人世界去了。   待到两百年后,折颜才悠悠的带着白夙回来。不是他愿意回来,而是白夙怀上了。   折颜其实没想让她这么早怀孕,毕竟阴气还没散尽,这孩子要的太早也不好。但也许是他的避子桃被虫子蛀了或是他的药不小心失了效果。反正白夙就是怀上了。   只是月份浅,看不出来,但折颜也不想让人说闲话,书信一封给了狐帝,让他赶紧的回来办婚礼。   不过狐帝在外游历,狐狸洞里就白浅一个。这封信又飘飘忽忽的转道了。   “所以,你是真有了?”白浅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白夙的肚子。   “折颜说是有了。”白夙一手护着小腹,“所以赶紧回来把婚事办了,怎么说也是拖了几百年,总不能等孩子生了吧?”   白夙觑着她的肚子,悄咪咪的看了眼狐狸洞,没见着给白夙端吃食的折颜,“你这个,生的是狐狸,还是蛋啊?”   白夙被问的一愣,然后脸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了起来。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   “或者是……蛋里有只小狐狸?”白浅脑洞大开,眼睛亮闪闪的。   “小五,别胡闹。”折颜端着一碗鸡汤进来,“瞎说什么呢?”   他一手环着白夙,“有些烫,你慢点喝。”   白夙一边小口抿着鸡汤,一边听折颜数落白浅,“这孩子出生肯定是人形,哪里来的小狐狸小凤凰。”   “那可不一定!”白浅不服气,“要是生出个蛋,你怎么说?”   “哼,等过几年,我看你是不是也生个蛋出来。”折颜瞪她。   “我生什么生,就算是生,肯定不会是只蛋!”她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白夙被吓她这么一下,呛了一下,折颜赶紧给她拍背。   “这么大声干嘛?吓到夙夙了。”折颜责怪的看了白浅一眼,又低头一脸小心的温声问白夙如何。   见她摇头,才转头对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白浅道,“那可不一定,你和天族夜华君的婚约还没取消呢,到时候,龙族和九尾狐一族能生出什么,你自己思量去。”   白浅被他这么一说,立刻泄了气,趴在桌上,“你说我阿爹怎么想的,竟然还不和天族取消婚约,听说那太子夜华在人间娶了个美娇娘,还生了小娃娃,如今都有三百岁了吧。”   折颜瞥了一眼白浅,“怎么,不想和夜华君成亲?”   “我见都没见过他,干嘛和他成亲?”   “我在外这几年也听闻了几件夜华君的事情。”白夙抹抹唇角,推了鸡汤。这几日每天都要喝一碗,她也有些腻了。“我听说夜华君生性冷淡,行事颇有章法。但这规规矩矩的人,对浅浅你来说,的确是不太合适的。”   “对啊,况且那太子夜华还有个三百岁的小天孙,你说,若到时候我生了孩子,这天君之位要给谁?”白浅撇嘴,“还没嫁过去,就平白得了一个儿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夙偷偷拉了折颜的袖子,折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你也不必顾虑太多,这小天孙怎么都是个孩子,若心地醇厚,你好好待他,届时众人自有定夺。若他心性……那你做足了门面,也不会有人说你坏话。”   白浅嘟着嘴,玩着桌子上的杯子,“能拖就拖呗,反正我不嫁,他也不可能绑着我上花轿。”   折颜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劝阻,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正当白夙还要再劝,门外迷谷进来了。“两位姑姑还说着话呢?东海水君家添了男丁,今日姑姑就不去贺喜一番?”   迷谷话一说,白浅反应过来,“倒是忘了这遭了。”   白夙疑惑的看着她,白浅给她解释。   原来是若水神君嫁去东海的大姑娘不满三年就给东海水君添了个男丁,若水东海两家皆大欢喜。   东海水君本人更是得意非凡,为儿子做满月酒的请柬撒遍了天上地下,连阿爹阿娘住的狐狸洞也给送来了份。   阿爹阿娘已经游方在外数百年。一二三哥相继安家立室分了封地,四哥则去了西山寻找走失的坐骑毕方鸟。要不是白夙和折颜回来,这狐狸洞也就白浅一人当家。   “我也不耐烦去赴宴,要不夙夙去吧,怎么说你也是五荒女帝。”白浅挥挥手。   “夙夙怀着孩子呢,去什么去。”折颜不肯。   “我又不认得路。”白浅道,“再说了,你陪着去不就好了?夙夙现在就该多走走,你都没见她最近都胖了吗?”   白夙张圆了一双眼,“真的胖了?”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脸。   “哪里胖了,别听小五瞎说。”折颜赶紧道,“你这样刚好,怀着宝宝呢。”   说完还瞪了白浅一眼,乱说什么话。   白浅嫌弃的看着护着宝贝一样的折颜,男人呐……   这么想着,却也为白夙高兴,毕竟折颜这么护着她。   最终三人还是定下来,由折颜带着白夙去贺礼,美名其曰,蹭喜气。   待两人到了东海,折颜取了白绫将她眼睛蒙上,“水晶宫金光闪闪的,你眼睛还没大好。”   白夙乖巧的让他摆弄,嘴角上扬。折颜看了眼四周,没人。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夙夙真乖。”   白夙脸一红,这个臭不要脸的!   “有人呢。”   “我看了,没人。”折颜笑,牵着她要下水。水下的路有些远,折颜温声和她说着话,白夙偶尔回应,倒不觉得无聊。待路到一半,忽然听到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白夙细听。   一女子娇柔的声音说道,“大公主美则美矣,与公主比起来却还有云泥之别,公主放宽心,只要公主去了,这满月宴大公主定是占不了先的。”   白夙失笑,这是两姐妹打擂台呢。   另有人附和:“天后虽然已经立下了,但夜华君定然是看不上青丘那老太婆的,公主的美貌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此番东海宴上若是能与夜华君情投意合,可要算是盘古开天劈地以来第一件美事了。”   白夙一怔,拉了拉折颜,小声道,“青丘的……老太婆?我很老吗?”   折颜赶紧哄,夙夙怎么会老,夙夙要是老,那自己怎么办。这般想着,伸手悄悄往说话那边施了个法。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们!   而在那边的绿袖公主却在不知不觉中往另一个地方走去,等到她发现再回龙宫可能,宴会也差不多了吧?   两人一路顺风顺水进了龙宫,两人见过了龙王,折颜就被相熟的仙人给叫住了。白夙陪着应了几人,有些疲乏。   “我有些累了,去花园坐坐。”她拉下折颜,凑在他耳边说道。   “我随你一起?”折颜虽是问句,却要抬脚随她一道走。   白夙拉住他,“你还是和他们聊聊吧,要不然等会呃呃那群人跟过来,我还是休息不了。”   折颜想了想也是,唤了一个宫娥过来,让她一定将白夙看好了。   白夙和宫娥去了花园,半路就将宫娥打发了。许是东海此次宴会太过盛大,宫娥还没培训好就上任了,这小丫头时不时抬头偷看她。   白夙虽然遮了白绫,但视物却不受影响,被这么盯着也受不了,三两下打发人自己逛园子去。   不得不说的是,这座后花园的品位与整座宫殿的风格搭配得实在合衬。到处绿油油一片,白夙也不知这东海龙王是什么个性子,竟然喜好如此……别致?   白夙随意逛到一个园子,坐下来歇歇脚,抬头却看见一女子淡妆素裹,正朝她急步行来。   白夙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有些恍然的想起,这是谁。心想折颜不在,自己如今肚子里又揣了一个,怎么着也得好好掂量。   这般想着,就把折颜刚给她铸的一把美人扇拿了出来。这巴扇子是折颜亲手铸的,说是给她夏天热的时候扇风用。上面的羽毛也都是折颜身上的,金灿灿的好不美丽,威力也是不小,反正之前遇见的一些妖物,白夙这么左右一扇飞出去不知多远。   这么想着,盯着眼前女子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子好顺啊,一下子就下来了~   ☆、认错      白夙看着那女子疾行到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眼帘一垂,端坐在石凳上,生生受那一拜。把玩着手中的美人扇,白夙没有理会一脸凄苦的少辛。   少辛泪盈于睫,五万年过去了,她模样没什么变化,只脸庞较之前圆润了些许。大抵怀了身孕,便都是要胖的。   想到这,白夙眉头一皱,难不成自己也会胖成她那样?看了眼依旧不盈一握的小腰,再偷偷觑了一眼少辛的腰身,突然就有些不开心了起来。   少辛见她皱眉,以为是自己惹了她不开心。赶紧抬手拭泪,哽咽道,“六殿下。”   白夙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少辛有些手足无措,嗫嚅道,“少辛,少辛只是听到六殿下跟着折颜上神来赴宴,就想来给姑姑请安。”   “请安?”白夙冷笑,“给我请什么安?见到你我可就不觉得安生了。”   少辛垂头,“少辛只是想问六殿下一个问题。”   “说。”   “之前少辛去狐狸洞请罪,少辛料到姑姑会生气,可,可姑姑为什么不愿见少辛?”她一脸迷惘。   白夙用扇子抬起她的下颌,轻笑,“少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在乎?”   她站了起来。   “你怕是听见我和浅浅对桑籍的评价吧?不错,我二人都不喜欢桑籍,但……凭什么我不喜欢的东西,要让给你呢?”   “桑籍喜欢少辛,少辛也喜欢桑籍,姑姑和桑籍在一起是不会开心的!”   “那这份喜欢,就该落在你头上吗!”她呵斥。“当年这份联姻,联的是我青丘和天宫,即使阿爹就我和浅浅两个女儿,但我阿爹又不是没兄弟!我那些叔伯也不是没女儿!少辛,你凭什么认为,桑籍就要喜欢你呢?”   少辛膝行两步,急急道,“不是的,少辛喜欢桑籍,桑籍也喜欢少辛,我们……”   “你们如何?”白夙淡漠,“桑籍带你上九重天要求悔婚,你可想过浅浅的脸面往哪儿放?你可想过青丘的颜面何存你可想过……”   她俯下身,“桑籍会失去一切呢?”   少辛瘫软在地,“少辛,姑姑……我……”   白夙直起身子,“少辛,你不过上浅浅捡回来的一条小巴蛇,不要将自己看的太重要。”她咬字清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浅浅的面前,若是我发现浅浅你还不知足……锁妖塔,我不介意再把你扔进去一次。”   少辛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半跪在地上,我见犹怜。   白夙转身从另一条路走开,也不管少辛是不是被自己说的无地自容。   可她还没走多远,就被一个绿色的团子抱住了脚。吓得她赶紧撑在路边的珊瑚树上,右手美人扇下意识一挥,那团子紧紧抱着她的腿,没被扇跑。只是水晶宫里忽然翻起十来丈的怒涛,整座宫殿晃了几晃披在水晶宫里的青荇了无踪影。   白夙被晃的差点站不稳,眉间已然生了怒气。   “你……”   她话还未完,那团绿团子抬起头就撕心裂肺地嚎了起来,“娘亲娘亲,你为什么要抛下阿离和父君……”。   看着团子差点要将鼻涕眼泪抹在她裙角,白夙胃里一阵翻滚,推开他就跑到一边干呕去了。   不多时感觉到一个手掌轻拍在她背后。白夙头也不回的翻身捉住那手腕,眼神冷冽。   “素……素……”   白夙抬眼看去,这人颀长的身影,长发齐束于冠中,玄袍,云靴,眉眼冷清。与众不同的是玄色锦袍的襟口衣袖处,绣的是同色的龙纹。   看着那张脸,白夙的眼神更冷了,她收回手,“原来是夜华君。”   夜华无言看着白夙,眼中情绪纷乱,手里却毫不犹豫的挥袖挑下白夙覆眼的白绫。   白夙反射性抬手遮住双眼,口中斥道,“放肆!”   夜华怔住,良久不见动静。   白夙也不敢乱动,眼睛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对方又是天族太子。心中气恼夜华如此作为,暗道折颜怎么还不来。   可在下一秒,她就被抱入一个充满桃花香的怀里。   “不知夜华君手里拿着内子的白绫是为何事?”折颜虽然笑问,眼里却是一片森冷。   夜华握着白绫的手紧了又松,看着躲在折颜怀里的白夙,抿直了唇线,递上白绫,“是……夜华冒犯了。”   折颜收回,却没为白夙重新束上,只收进了袖里。   小团子瞪大双眼看着折颜,“你,登徒子!”   折颜挑眉。夜华赶紧牵了他,“阿离!”   阿离憋嘴,“父君,他抱娘亲!”   折颜眼中划过了然,“原来这位是小天孙。”顿了顿,“小天孙可要瞧好了,我怀里这个是我的妻子,天孙可唤她一句姨母,你的娘亲,现在还在青丘等着太子殿下去求娶呢。”   阿离不知其意,一脸茫然的看向夜华。   夜华却听懂了折颜的话中话,低头行了一礼,“夜华的婚事自有天君定夺,阿离,夜华会带回去好生教导的。”   他目光在白夙身上停留了一瞬,才收回,带着阿离离开了。   阿离却频频回头,嘴里喊着,“娘亲再见~”   白夙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才从折眼怀里抬起头来,“你怎么才来。”   她不开心的嘟嘴,虽是抱怨,更多的却是撒娇。   折颜低声致歉。白夙却伸手想要揉眼睛,“眼睛难受。”   折颜赶紧握住她的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条新的白绫给她系上,“乖,忍一会儿。”   白绫系好,白夙才勉强睁开眼。爱娇道,“我以后不要再来参加这种宴会了,哼,生气。”   “好。”折颜哄,他也不想再让夜华用那种眼神看她。   “刚刚我差点都吐了。”她告状。   “回去我给你煮汤喝好不好?就上次你说的那种。”   “我要酸酸甜甜的!”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因为是你啊。”   “那……那我以后不喝鸡汤了,我今天看见少辛胖成球了!”   “不行,你要补身体。”   “那……你和水君告辞了吗?”   “我说了要提前走,他不会怪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   ☆、结局      折颜没有带白夙回青丘,而是转头回了十里桃林,他决定了,等到青丘把婚礼准备好了他们再过去,其他时间,还是二人世界比较适合他们。   白夙也是无不可,今天夜华的那个眼神看的她心里别扭的很。你说他是浅浅的未婚夫,干嘛到自己面前找存在感。   二人算盘打的极响,却没想到第二天白浅让人送了封信来。说是夜华去了青丘狐狸洞为他们新婚贺喜,想让他们回去招待一番。   折颜怎么可能会肯?当即让地仙回了话:就让白浅告诉夜华夙夙怀着孩子,不宜走动,太子殿下的就请白浅代他们好生感谢。   白夙那时候正躺在房里昏昏欲睡,突然被折颜上.床的动作惊动了,还未睁眼就感觉到他轻轻拍着自己,“没事,我也躺躺。”   白夙自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子继续睡觉。折颜的脸色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黑了下来。   看来,这婚礼,还是要赶紧的办起来,白浅那里也需要他好好加把力。明日先去三生石上看一看白浅的命定之人到底是谁,若不是夜华那家伙,怎么也要把人给扫出门外才是。否则,到时惹出笑话是小,毁了白浅白夙姐妹二人的情谊是大。   这般想着,轻轻合上眼,右手在白夙背上轻拍着,二人相拥睡去。   第二日折颜嘱咐完白夙就往九重天上去了,不过半日,他眉眼含笑的回来。   白夙虽奇怪,却也没问,如果折颜想告诉她,自然会说的。   可没过几日,她就被送来的礼服吓到了。   “这是?”   “我和你阿爹商量了,十日后我们成亲。”他眉眼皆是喜气,在白夙眼角吻了吻。   “是不是太快了?”她眨眼。   “不会,你别担心,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做,就穿着礼服站一站,其它的都我来。”折颜牵着她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你阿爹说了,你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白夙点头,“我听你的。”   折颜扬了扬唇角,“成婚以后我们就会十里桃林住上一段时间,青丘的事务我让真真帮你处理,你届时好好养胎,万事不管。”   “无聊了怎么办?”白夙嘟嘴,十里桃林景色虽好,但待久了总会无聊的。   “那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折颜笑,“只是前三个月不要去太远,待到九个月后,我们还要回青丘。”   “你说好了!”她眼睛一亮。   “是,说好了。”折颜无奈的摇头。   十日后   十里桃林桃花灼灼,折颜协着穿着喜服的白夙乘着六只鸾鸟向青丘飞去。   一路霞光辉映,百鸟争鸣。   待到青丘,折颜牵着白夙到了青丘的广场上。这里早被装饰一新,所有人都怀揣着喜气看着新人。   白夙一步一步被折颜牵着上了台阶。   二人在祭坛中央站定。   司仪开始咏唱,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气氛一点一点的热烈。白夙有些紧张,握着折颜的手心出了汗。折颜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小声道,“不怕。”   白夙先是一怔,后轻轻一笑。眼神渐渐清明了起来,似乎多了一丝往日的风采。   待到二人向四海八荒定下誓言时,白夙侧头看着折颜,张扬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折颜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眼中迸出了不可置信,后又欣喜若狂。“是,你也是我的!”   二人的话让司仪摸不着头脑,看着本来羞涩的新娘忽然张扬明艳起来,一队新人的眼神炽热而温情,他也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转头对着青丘的百姓道,“礼成!”   众人欢呼,漫天下起来花语,白夙看着折颜的双眼,“呐,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折颜取下她发髻上的花瓣,温声道。   二人对视,温情脉脉。   ……   五年后   白夙挺着一个肚子拉着白浅和善善。看着在庭中嬉闹的几个孩子。   “娘,你小心些。”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女娃娃抱着白夙的腿。   “子漱去看着澹雅弟弟,娘亲和姨姨这里不用你操心。”白夙捏捏她的小脸。   “好~”女孩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句,跑回庭中。   “澹雅弟弟,你等等我。”子漱唤着那个俊秀可爱的小男孩。澹雅站在原地等子漱过来,还温和的对着她道,“子漱姐姐慢些,不要摔倒了。”   白浅笑着看三个孩子,“真不知道善善是怎么教澹雅的,一个小孩子,乖成这样。”   “阿离也不错,如今沉稳了许多。”白浅道。   “可不是,没见带着阿合多有耐心吗?”善善也调笑。阿合是白浅三年前生的男孩儿。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忽然听到子漱唤了一句,“爹爹!”   白夙抬头,那个粉衣男子一脸温和的抱起女儿,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相视一笑。   时光啊时光。   你是如此温柔。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夙夙和折颜在一起了,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用来相爱。折颜有了心心念念的女儿,白夙有了爱她的丈夫。结局很完美不是吗? 这篇文章写了很久,感谢每个陪伴我的小伙伴们。我们要暂时说再见啦~喜欢尧大的小伙伴们可以等等我,因为之前看了尧大的镖行天下,很喜欢李云聪。想要开一篇关于李大人的同人文。还有我一直很喜欢的杨宗保!宗保是我除了花满楼外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了,一直想要写一篇他的同人文。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作者君会休息到1.11号左右开始动笔。 那么到最后,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像折颜和白夙一般,即使历经磨难,也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有一个可爱的宝宝,组建完美的家庭。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